在此之后,二人又在坑中站了半晌,这才爬了出来。韩馥想了想道:“咱们在这沙海中漫无目的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再取出千里寻踪,查查阿酒的去向。”
慕沛凝听后点头,又将‘千里寻踪’取出,她默念一番口诀,忽而蹙起秀眉道:“奇怪了。”
韩馥一愣,问道:“怎么?”
慕沛凝道:“千里寻踪无法发动。”
韩馥一怔:“怎会这样?”
慕沛凝道:“这只有两种解释。”
“哪两种?”韩馥奇道。
慕沛凝微微一叹道:“其一,就是这千里寻踪坏了。”
韩馥惊道:“那该如何是好?”
慕沛凝摇头道:“我一路上小心保护,这东西又有我耀月宗无上真法加持,哪有这么容易便会损坏?”
“那第二种呢?”韩馥又问道。
慕沛凝略一沉吟缓缓道:“那就是咱们已到了目的地。”
韩馥身子一震,忽然望向四周。正这时,忽听有人哈哈一笑,拍手道:“真不愧是韩老弟,到底让你找到了!”
只听“嗖”的一声,忽然一道黑影从沙漠中钻出,他布衣长衫,腰间悬挂着一个酒葫芦,脸上似笑非笑,不是别人,正是阿酒。韩馥一震,怒道:“好啊!你终于肯出来了。”
阿酒哈哈一笑道:“韩兄弟千里追我,可是有话要问?”
韩馥怒道:“阿酒,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此行的目的究竟何在?水玲珑的家奴是否又是你所杀害?”
“是又如何?”阿酒拔出酒葫芦,咕咚咚喝下一大口道:“不是又如何?”
韩馥言语一窒,怒道:“你究竟目的何在?”
阿酒哈哈一笑道:“与韩老弟目的一致。”
韩馥一震道:“你是为了那宝贝么?”
阿酒呵呵一笑,饮酒不答。韩馥默然半晌,这才道:“所以你就指使别人,陷害月若盈?”
阿酒“哦”了一声,浓眉向上一轩笑道:“你猜到了?”
韩馥默然半晌,这才缓缓道:“我在来之前,便隐约有所察觉。你那时请我去住,怕是也早已打好了算盘罢!”
阿酒嘿笑一声道:“何以见得?”
韩馥道:“月若盈素来自负,将自己看得极高。你若是明刀明枪挑衅,她也未必理会。但若是换个方式,却截然不同。”
阿酒嘻嘻一笑,冲着韩馥眨眼睛道:“继续。”
韩馥默然半晌道:“你先向她抛出橄榄枝,说有求于她。月若盈虽然自傲,但心底对‘七凶布试’一事则极为忌惮。若是能得了你这名强援,对她自然有益无害。”说着韩馥顿了顿又道:“可月若盈并不信你,便开口向你索要‘酒浓衣’。你一面答应,一面向她要人。这一来一回看似简单,实则是你们二人在其中的一个推手。”
“什么推手?”阿酒嘻嘻笑道。
韩馥叹道:“你若直言答应,月若盈自然不信,但你若是将我当成人质,月若盈却会以为他确有此意,但又怕她过河拆桥,这才有了下策。”
“所以呢?”阿酒笑道。
“所以。”韩馥道:“所以自打我跟着你走那一刻起,你们二人的约定便算成立,到了那时,无论有没有酒浓衣都无所谓,月若盈已得到了她想要的。”
“精彩!”阿酒抚掌大笑道:“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个无赖流氓,想不到却有这般缜密心思,如此一看,到是我小瞧你了。”
韩馥冷笑一声,却不答他。
“不过这可说明不了问题。”阿酒嘻嘻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陷害的月若盈呢?”
“这也不难猜出。”韩馥缓缓道:“那日构陷月若盈之人,乃阴玉龙手下。他虽然与月若盈不合,却暗藏心机,他一心想要娶了月若盈,由此来掌控炼魂教。所以由此可见,他绝不会去将月若盈置于死地。”
“那宋妄呢?”阿酒嬉笑道:“他与你们的梁子却不是一般的深罢!”
韩馥冷笑一声道:“宋妄自尊自大,在教中素来横行无忌。他纵使真要用阴谋诡计对付别人,只怕那人也绝不是我们!”
“这是为何?”阿酒笑道。
韩馥道:“那是因为宋妄根本瞧不起月若盈!”
“说得好!”阿酒抚掌大笑道:“想不到你入教不足一月,却能洞悉百事。”说到这,他蓦地脸色一变冷笑道:“你说的不错!宋妄为人高傲自大,就算陷害别人,也绝不会是那不起眼的月若盈!”
韩馥冷笑一声,继而不答。阿酒微微一顿,这才道:“所以你便认定我了?”
“并非如此。”韩馥摇头道:“只因你帮我太多!”
阿酒一愣,有些意外的笑道:“只因我帮你太多?”
韩馥默然半晌这才道:“我从小便接触商人,心中于人之一字多有了解,我明白的很,这世上绝无没理由的帮助,更没有没利益的善心,你若要帮我,定是你有更大的利益!就在方才你亲口承认为了这宝物的那一刻起,我便确定了,陷害月若盈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阿酒!”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狂风暴起,将韩馥与阿酒二人衣衫吹的鼓涨起来。阿酒呵呵一笑,取出酒葫芦抿上一口这才道:“算你猜对了。”
韩馥一听,登时颜色大变怒道:“好啊!这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无话好说。”阿酒缓缓摇头道:“可韩兄弟,你不想知道为何我要这么做么?”
韩馥一愣,忽然觉得一个天大的阴谋就摆在自己眼前,他不由得身子一抖,颤声道:“为什么?”
阿酒长长一叹,望着漫无边际的荒漠道:“只因为我要摧毁炼魂教!”
“嗡!”韩馥脑子猛地一阵空白。“你说……你说什么?”
阿酒苦笑一声,低低道:“韩兄弟,你只知月若盈性子古怪,可曾有想过,她性子为何古怪?”
“那是因为……”韩馥略一迟疑道:“因为教主杀了她的母亲。”
“哈!”阿酒似笑非笑道:“是,但也不是!”
韩馥有些不解道:“这话什么意思?”
阿酒道:“那你可知为何月重阳要杀了月若盈的母亲?”
韩馥身子一震,竟无言以对。阿酒见他表情,胸中了然。他不由得呵呵一笑,笑声中尽是凄楚:“人人都说干娘疯了……但我却知道……干娘是被人害得。”
“疯了?”韩馥一愣:“害得?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酒忽然住口,过了片刻,这才发狠道:“韩兄弟,我瞧你心地不错,与炼魂教格格不入,你若有心,你我兄弟二人这就夺了宝贝,出去之后,咱们便合力推翻炼魂教,为我了却心愿,也为你报一份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