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轻笑,“我不愿意为难你,你想说刚刚在路上就说了。”
玄龟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反驳的话说不出来,关于那女鬼也没能说出来。
他妥协的跟土地说:“团子,还是你说吧。”
“嗯嗯”土地乖巧的点头,三两句说了出来,“话说这县城里有位李姓公子,自小体弱多病,在二十天前去世,可是死后却又娶了亲,上神,你懂的吧?”
晏紫倏地睁大了眼睛,“新娘子是.......”
“是徐家村的徐念,是李家买回来的黄花大姑娘。”
晏紫又问,“女鬼是徐念?”
“上神,您可太聪明了,徐念死后冤魂不散,又穿着红嫁衣,所以化成了厉鬼,一夜索了李家十几口的人命。”
土地说完,气愤的握紧了小拳头,“不是人!李家人不是人!徐念的娘亲和大哥也不是人!”
晏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徐家村是你管辖的地方?”
土地垂下小脑袋,有些自责的点头,“是”
“我有些好奇,发生这种事,你为什么不阻止?”
土地的头低的更厉害了,几乎垂到他的小胸口。
“有高人用障眼法迷住了我和县城土地爷的眼,直到玄龟前辈杀了徐念的母亲和大哥,我才发现问题,可已经晚了。”
晏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她又看向肩膀上的玄龟,“徐念是你爱人?”
玄龟跳了脚,“什么爱人!是恩人!你脑子里都是情情爱爱的吗?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
晏紫没在意他的暴躁,又问,“即使是冤死,穿红衣,可她刚刚成为厉鬼也不会那么厉害吧?”
玄龟刚刚因生气提起来的心倏地落下,再开口,语气低落。
“她年幼时耳朵被她娘亲打聋了,我用我的壳心为她治耳疾,壳心之于我,就如魔核之于魔,它带着我大半的修为,如今恐怕都入了念念的魂魄里。”
晏紫看了他一会儿,玄龟被她看的心虚又发毛,暴躁的吼,“你看什么?!”
晏紫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什么!”
约莫是明白了龟壳就能治耳疾,你偏偏要用壳心,拿大半的修为护她周全,你说这是恩人?
天王老子来了这特么也是爱人!
晏紫默默的磕了CP,没回答他,又急速朝李家飞去,这女鬼那么厉害,她有些担心钟淮那个愣头青会带着阿生冲进去。
刚到李家的小巷子,就听到一阵吵吵嚷嚷。
“钟淮,你一个靠爹的修二代,就是个草包,赶紧滚远点,别耽误我们捉鬼。”
“贾仁义,你是真缺德,明明是我们先揭的告示,也是我们先到的,凭什么要让给你?!”
晏紫挑眉,贾仁义?书中紫言去了祁连峰之后才遇到的炮灰,没想到她改变了剧情,提前就遇到了。
她这般想着,落了地,看向贾仁义这群人,眼睛稍稍亮了亮,他们长得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穿着黑色镶金线的锦袍,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金链子,头戴金玉冠,手戴金戒指,金手环。
晏紫笑了,这贾山派不愧是暴发户门派。
这可是一群肥羊啊肥羊。
站在C位的,应当就是贾仁义,他身上的金链子要比其他人多出好几条。
钟淮一看到她来,马上喊,“喂!村妇!有人要抢你生意。”
阿生反应极快的拉住他,“你竟然敢把姑娘推出来为你吸引火力?你想让他们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利?没门!”
钟淮:“.......”
这个乞丐脑子转的快的离谱。
晏紫看了他们一眼,还没说话,贾仁义就讥讽道,“原来竟是个抱着奶娃娃的村妇揭了告示,你知道什么是捉鬼吗?”
“师兄说笑了,她恐怕都不识字吧,哈哈哈......”
一群黑衣人都狂笑了起来,金链子乱颤,晃着晏紫的眼。
晏紫眼睛亮晶晶的笑,都是钱啊。
“我也不是很懂捉鬼捉妖什么的。”
贾仁义顿了下,笑的更厉害了,“不会捉妖?你不会以为那是菜场的降价告示吧,哈哈哈......”
“我虽然不是很懂捉妖,但应当比你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厉害些。”
晏紫用柔柔弱弱的声音,说着扎人心窝子的话。
贾仁义笑声再次顿了下,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特娘的说什么?!”
“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晏紫靠近了他,大声说:“我说,我比你们加起来都厉害。”
“你!”贾仁义扬手就要打她,被其他弟子拉住,“师兄,我们门派有规矩的,不打女人。”
贾仁义深吸了几口气,睁大了眼睛瞪晏紫,“你得庆幸你是个女人,不然你敢口出这样的狂言,我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看来你不信我,那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捉到了这鬼,你给我黄金一千两。”
贾仁义想也不想,继续骂,“你捉到鬼?!你在做梦!”
晏紫依然淡笑,“敢不敢赌?”
“我有什么不敢?问题是你有什么筹码给我赌?”
晏紫目光转向钟淮。
钟淮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
贾仁义顺着晏紫的目光看过来,嘿嘿一笑,“我赢的话,让钟淮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并说贾爷爷最厉害,他钟淮就是一堆臭狗屎!”
钟淮:“?”你们两个人打赌管我什么事?
钟淮:“!”
他后知后觉的怒了,也不顾什么矜贵公子范儿了,破口大骂。
“贾仁义你才是狗屎!你全家都是狗屎!”
“你是,你钟淮是,你们整个祁连山都是狗屎,又穷又酸的狗屎。”
“反弹!”
晏紫:“......”
这是什么小学鸡吵架?
她摆手,“行了,别吵了,趁着现在先进入李家查探情况,天黑好行动。”
贾仁义又把火力转到晏紫身上。
“村妇就是村妇,看你那怂样,我来的时候问过了,女鬼刚形成不久,靠着什么奇遇变的厉害,她现在报了仇,一股怨气消去,自然也就没那么厉害了,我这几个师弟去,都能轻松把她拿下。”
他那几个师弟争先恐后的发言,“师兄,我去。”
“我去,让我去!”
“师兄在外面看着,别让这女人进去捡漏。”
“你们去吧。”贾仁义看向晏紫得意的挑眉,“你要不要看看我师兄弟们的飒爽英姿?”
“那就看看呗。”晏紫轻揉着土地的头发,想着,还是修神那个毛茸茸好摸一点。
贾仁义抬手幻化窥视镜。
晏紫稍稍歪头,看向他身后的李家大门。
几位师弟刚一推开门,就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得愣了下。
李家的院子里竟然放着十几口棺材,棺材上都挂着白花,贴着白囍,棺材下方却往外浸着血。
棺材盖没合上,四周挂满了白帆和白灯笼,纸钱随风摇摆。
晏紫觉得那白帆和白灯笼有些不对劲,赶忙闭眼查探,待看到白帆中悬挂的尸体时,晏紫心猛地一跳,倏地睁大了眼睛。
她伸手,“别!”
可几位师弟已经飞了进去,大门“嘭”的一声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