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的等待老爸拿钱来赎我,杨秋生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多了,说实话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从下午到现在还真是一点东西都没吃过,杨秋生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
“饿了吗,我叫人送点东西过来。”
我微微点头,杨秋生拿起了电话说了几句。不一会儿有人送过来一堆烧烤和几瓶啤酒,我暗暗咽了咽口水。
“我也没吃饭,一起吧。”杨秋生笑着拿起一瓶酒递给我,我也没犹豫,拿起瓶子就用牙咬开。咕咚咕咚几大口啤酒下肚我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随后杨秋生招呼我吃串。到这个时候我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很是随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和阿庆他们都不太一样。说不出来,但我可以感觉到到。
正当我们吃的不亦乐乎之时,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杨秋生站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时阿庆等人。
“呦呦呦,你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我记得岩哥可没有说安排晚餐的。”
随后又恶狠狠的看向我:“你那死鬼老爹欠我们的钱,你还有脸吃饭,真当我们这里是慈善机构?”
杨秋生立马打圆场:“庆哥,我也没吃东西,所以自己掏钱买了一点,看他也没吃,所以……”
阿庆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了杨秋生的脸上说道:“他妈的,你吃岩哥的喝岩哥的,要不是当年岩哥留下你一条狗命,你能活到现在?还自己的钱,你他妈的都花的岩哥的钱,记清楚了吗?”
看着阿庆嚣张跋扈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阵的恶心,真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完全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
“是是是,庆哥教训的是,下次一定不会了。”杨秋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答到。
“这就对嘛,摆清楚自己的地位,在这里一切都是岩哥的。”说着拍了拍杨秋生的肩膀。
杨秋生低着头,但是我依然可以看到他眼神中的一抹杀气。
“哦,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听说你那死鬼老爹回去筹了十万块钱,你猜怎么着?”阿庆用略微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并没有搭话,默默的等待他下文。
“你爹可没有来赎你,拿着钱第一时间去了个地方还是赌场,真是记吃不记打!又输光了!早知道直接给老子送过来不就好了,看吧,又输给别人了。”
阿庆说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老爸怎么会这样?
我常听人讲赌博会迷失人的心智,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但我从没想过这些事会落在我的家里,记得之前过年的时候家里大人都喜欢打牌,我们也就学着大人的样子坐在一起玩炸金花,当时我把压岁钱都输掉了,心里很是不甘心,然后向家里要钱又玩,又输了,借钱又玩,还是输,一来二去我不光搭上了压岁钱,还欠了很多外债。在当时的那个年纪我根本没有能力偿还,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就靠着老爸给的零花钱一点一点的去还当时借的钱。在那之后我从来没有赌过钱了,因为我知道,输了的代价是我无法承受的。可能老爸现在想的就是再赌一把,万一赢了不光赢回了之前的钱,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呢,我能理解这种心情,但是却不能认同。
“小子,你祈祷你那死鬼老爹明天晚上之前可以拿钱过来吧,不然的话我就按规矩办事剁他一双手然后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阿庆威胁了一句,转身带人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踢了一脚地上的空酒瓶。
我有些发呆的床上,心里盘算着老爸现在前前后后已经欠了四十多万了,算是抵押的房子有一百多万,他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去哪儿搞这一百万?
这时候杨秋生坐在了我的对面,安慰道:“你没事吧,你爸一定会带你走的,你别害怕。”
随后又有些狐疑的小声问我:“你爸找亲戚朋友应该还能借出来吧?”
我微微叹了口气,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家里的情况,老爸的朋友也就那几个狐朋狗友,天天坐在一起打麻将,没事的时候聊天喝酒,一旦出事一个比一个躲得远,比如我今天刚找过的朱权,他就是这样的人,亲戚更没有多少,我们从外地搬家到L市,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说实话我心里一点地儿都没有。
“秋生哥,你说如果我爸真的没钱来赎我,他们真的会把我丢海里吗?”
杨秋生点燃一支香烟并没有搭话。
“秋生哥,他们真的会杀人吗?”我有些害怕的又问道。
这次杨秋生有反应的,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缓缓的吐出一个字:“会!”
我身体颤抖了一下,这些混社会的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这个时候的我真的害怕了,我不只担心他们会对我怎样,还担心他们伤害我老爸,现在我们父子俩真的是走投无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睡觉吧,明天看看情况再说。”杨秋生拍拍我的肩膀,自顾自的躺在自己床上。
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现在的处境,老爸受制于人,而我又偏偏在人家手上,如果没有我的话,老爸完全可以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了,如果我能提前逃走,老爸不就可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了吗?
我一个机灵悄悄的起身下床,生怕打扰到熟睡中的杨秋生,慢慢穿好鞋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把手的位置,正当我拧开门把手准备逃走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你要走吗?出不去的。”
我吓了一哆嗦,转过头一看杨秋生正坐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此时的我犹如做小偷被人当场抓住了现行。
“秋,秋生哥,我就是上个厕所。”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厕所在左边,上厕所可以,但是要出去不行。”杨秋生的语气十分冰冷并不能听出他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