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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吃蛇

等我们赶到后山上的时候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看到原本被白黎叫来控制尸体肚子里生出来的小蛇的那些大蛇,现在一个个都在缠着村民,其中有一个还是村长的儿子何青。

尸体上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小蛇,没了大蛇的吞食,它们的数量急剧增加,却不再如先前一样往四处逃窜,倒像是受了某种吸引纷纷朝山顶爬去。

而村长此时正拿着一根长棍,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何青的脸色涨红,似乎已经被大蛇缠的快要断气了,村长看到外婆立马高喊,“韩姑婆,请你快救救小青吧,他要不行了。”

这蛇可是白黎招来的,这么大本来就吓人的很,现在突然发了疯似的攻击人,连白黎的脸上都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外婆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家又不是捕蛇的?

外婆站在我身前,面沉如水,冷声问道,“你们都做了什么,这大蛇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人的。”

村长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复又道,“我们是担心媛媛的尸体没有处理好会作乱,所以上山来看看,却不想就被这大蛇攻击了,韩姑婆快别说了,您快救救小青,再耽误下去他就要被这大蛇缠死了!”

白黎的一声嗤笑在我耳边响起,我知道村长一定是说谎了,否则刚刚他的脸色不会一变再变,外婆自然也知道,并不着急去救被大蛇缠着的人,反而是冷言看着村长,“十八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尸体肚子里出来的是什么你和我一样清楚,为了那么几个钱你要把整个韩家村都搭进去吗?十八年了你还是这么利欲熏心!”

村长的面色更是古怪,看了一眼被大蛇缠着还在挣扎的何青,“还请韩姑婆帮帮忙。”

外婆没有说话,只听白黎口中发出几句谁都听不懂的蛇语,那些大蛇纷纷松开了身体,将缠着的人重重的甩出,何青已经因为缺氧失去了意识,被扔出去,在地上滚了很远,村长没有再和外婆说什么,转身去看自己的儿子了。

那条缠着何青的大蛇爬到了白黎的面前昂起蛇头看了看旁边的我,我和那双蛇眸对上,吓得后退了两步,但是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这条大蛇是想攻击我,所以没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白黎和那大蛇不知道嘶嘶的说着什么,只见他点了点头,那条大蛇就爬进了草丛里,其他的几条也跟着离开。

“让这些人都离开吧,我来取蛇灵。”

外婆对着白黎点了点头,看向了村长和那几个被大蛇吓得两腿直抖的村民,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山,而村长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白黎,“这位大师看起来本事不小,是韩姑婆请来的?”

外婆和白黎都没有搭话,村长讨了个没趣便不再多言,背起地上的何青下了山,等他们走远之后,白黎才沉声道,“刚才那些人是在捕蛇的,所以大蛇才会攻击他们。”

妈妈闻言冷哼了一声,“这些人真是利字当头,十八年那场蛇祸教训还不够大吗?”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十八年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听外婆的意思似乎危及整个韩家村?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在我思虑之时,白黎双手反转,尚未燃尽的尸体上火苗陡然熄灭,一股烤肉的味道在风中飘散着钻入鼻息,其中还夹杂着另外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竟有垂涎欲滴的感觉。

我不仅有这个想法,双腿还不由自主的向前迈进,尽管内心对那具尸体抗拒不已,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

“小冉!”外婆的沉喝声响起,依旧没能阻止我的前行。

突的,手腕上一阵刺痛,相思刀飞了出来,狠狠地划破了我的手指,让我清醒了几分。

滴落的血珠没有掉在地上,反而是受了白黎的牵引向着尸体飞了过去,被尸体吸入后,那股让人垂涎若渴的味道也消失不见。

白黎走到我身前,将我刚刚划破的指腹轻轻一抹,伤口直接愈合。

“小冉,驱使相思刀剖开尸体的头颅。”

我懵懂的看着他,这把刀我真的不会用。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为难,转而到我身后拉着我的双手,“你在心中默念我让你做的事,集中精力。”

我按照他的话,摒弃一切想法,脑子里只想着那件残忍的事,他也翻覆我的双手,做着我看不懂的动作。

相思刀在空中似乎高鸣一声,刀身颤抖,我隐约能感觉到这把刀的灵性和它激动的情绪,眼看着它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尸体的头颅上。

而我则感受到了头颅的坚硬,像是插在了钢筋水泥上一样,心中难免升起疑虑。

“凝神静气,不要胡思乱想。”

白黎沉声在我耳边提醒着,我只得收了心思,凝神看着眼前这残忍的一幕。

白黎掌控着我的双手,相思刀重重的划在尸体上,我眼见着尸体的头颅被直接打开,白黎松开我的一只手,掌间反转一道冰柱迅速的将尸体冻住,只剩下头颅的部分。

这样,他才点头让大家靠近。

我终是忍不住心中万千疑虑也凑了上去,可这一看我当即就后悔了。

媛媛的尸体已经被烧的破败不堪,可是这颗头却好像多了一层保护罩一样,完全没有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甚至一根发丝都没有被烧毁,以至于她的脸上依旧是死时那副笑容,同我今早看到的一般无二。

要不是白黎反手拖着我的身体,我恐怕已经撑不住坐在地上了。

看着媛媛完好无损的脸,我又想起了今天的李墨,心中的恐惧被放大了不少。

白黎回头看着我,“我要取蛇灵了,你打坐,五心朝天,屏息闭目。”

我照他所说,在原地打坐,妈妈和外婆也是同样,屏息闭目,我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被剥离。

渐渐的,我的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叫声,我试图堵住耳朵,却听白黎喝到,“小冉,五心朝天,心无杂念。”

我松开了蠢蠢欲动的双手,继续打坐,可那个声音经久不散。

“神魔共体,简直大补!”

“我找了这么多年,我要吞噬她。”

“你跑不掉的!”

我觉得这个声音在和我说话,什么是神魔共体?我为什么跑不掉?

“小冉,小冉?”白黎的声音好像带着几分焦急,我茫然的睁开眼睛,对上了他的双眸,竟看到了他眼底的焦虑。

我忍不住扯唇笑了笑,“我没事。”

他扶着我起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我,让我收好。

继而相思刀重新飞回了我的手腕,白黎则转身看着媛媛的尸体淡淡道,“烧了,骨灰趁着风撒掉。”

话音刚落,妈妈手中的火种直接丢了上去。

“阿婉你……”爸爸和外公竟然异口同声,似乎要阻止。

可尸体已经燃起熊熊烈火,连头颅一起焚烧了起来,我看着爸爸和外公的神色难看之极,难道这么做不对吗?

外婆神色不悦,爸爸和外公便噤声不语,只是眼睛不时看向白黎。

我们盯着尸体烧成灰,将骨灰撒了下来,半山腰的夜风足够将它们吹的四散,我心头有些不舒服,不管白黎说的是什么,媛媛到底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现在落得如此下场。

我心不在焉,任由白黎牵引着我一路下山。

路上一时不备,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要不是白黎眼疾手快的将我捞住,怕是免不了摔得破相。

我回头正看到路边的草丛里伸出来一双腿并在一起还不时扭动,我心里发毛,尤其是听着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着,白黎已然上前剥开了草丛。

“啊!”

我厉声尖叫,草丛里居然是何青,他满口鲜血,手里还握着两条蛇尾,口中费力的咀嚼着,鲜血也随着他咀嚼的动作往外大量涌出,我差点扶着大树吐出来。

他在吃蛇!生吃!

白黎把我拽到怀里,手成勾状,何青手中的两条蛇尾被吸附落地,而与此同时,他突然匍匐在地上,吐出舌头去勾住掉落的蛇尾。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的舌头居然也是分叉的,和李墨一般无二。

“蛇化!”

“恐怕是心蛇。”

白黎意在纠正外婆的推断,两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我不懂白黎的意思,还没等我问出口,远处传来叫喊声和灯光。

村长带着不少人在四处寻找,见我们从山上下来,紧忙询问,“韩姑婆,你们从山上下来,看到小青了吗?”

外婆冷冷的指着地上粗大的拖痕,“顺着这个去找吧,他刚刚在这里吃蛇。”

“什么!”村长大惊失色,俨然不信,但还是带着人顺着痕迹去找了。

我们回到家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找。

“韩姑婆,村长请您带着小冉去一趟。”七叔态度很是恭敬,反倒是外婆将我往身后推了推,冷颜相对,“何青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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