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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外婆

漫天乌云散开,一轮月圆照亮了我的周边,手中的相思刀被月光折射的熠熠生辉,刀身不停震颤,发出一阵阵刀鸣,我的手腕也被抖的发麻,仿佛下一秒那相思刀机会脱手而去。

“我韩家从即日起离开韩家村,从此与韩家村各位再无瓜葛!”我感受着脸上血液的温热,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听闻此话,七叔公脸色煞白,手肘忙不迭的碰了碰村长。

“你!你敢!不救回我儿,你们休想离开!”村长捂着断臂处,血液四流。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爱子心切,还是另有所图。

“白黎,我们走!”收了相思刀,我撑起体力不支的奶奶,走向了白黎。

“哼!你与蛇为伍,背信弃义,置我们村于不顾,韩颜冉!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不得好死!”七叔公慌乱大叫,冲过来张开双手,挡在我和白黎之间。

“我好不好死,就不劳七叔公操心了!”我想绕开面前的挡路人,奈何我挪动一分,他也跟着挪动。

白黎死压着身下的地窖门,而一下下的撞击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你说的冠冕堂皇,怕也只是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罢了!”白黎不屑一笑,几个闪身就来到了我的身旁,接过外婆绕着我就极速往后退去。

“你!”

“轰——”

没了白黎的压制,地下的小鬼成功撞开了门,手脚并用的爬在地上,一卡一卡的扭动脑袋,玄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的半截手臂,那小鬼没有第一时间追来,于是我在白黎的互送下爬上墙头。

回眸看到,那小鬼像一只饿疯了的疯狗,凶悍的叼走了地上的断臂,嘎吱嘎吱的咀嚼,鲜血染的满脸都是,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说:“唔,爹爹,你的肉可真好吃。”

似乎是为了验证真的很好吃,甚至还像小孩嗦了糖果一样将手指含在嘴里舔舐。

“呃呃-啊,我的手!孽障,给我吐出来!老七,快拦着他!”村长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顾不得断臂的痛苦,慌乱的大喊。

七叔公满头大汗,最后心一横,跺跺脚冲了过去,想从从小鬼嘴里向抽出那被啃的都是牙印子的断臂,结果那小鬼发出了像野狗护食一样威慑的呜呜声,七叔公手上用上了几分力气。

惹怒的小鬼牙齿死咬不放,直接用力一扯,力气之大让七叔公差点摔了个狗啃泥,松开了手后,那小鬼记仇,四肢蓄力,一下跳了得有两米多高,骑上了七叔公的脖子,然后开始拽七叔公那一头稀疏的头发,脑袋不消片刻就都是血印子。

“啊哈哈哈……”

听着背后渗人的小孩笑声还有一片哭号之声,我只觉得心里的怨恨总算有了发泄了几分。

我和白黎带着外婆总算是赶回了家中,将昏迷的外婆放在床上,我心疼的碰了碰外婆那青紫交加的脑袋,满是老年斑的头上,都是带着血的毛囊,像是针扎的黑点。

从小外婆就是端庄大气的,总是精精神神的,头上从来都是整齐的笼着,没有一丝碎发,我以前最爱躲在外婆的身后,仿佛天大的事情,有外婆在,就都能解决,外婆总是严厉的告诉自己不要乱跑,不让我多管……

记得有一次村里的小男孩因为我的不合群,总是处处都在欺负我,有一年初春,我穿着外婆织的新毛衣坐在村东头的百年老树下看画册,结果那几个男孩赶着羊群的男孩不仅抢了我的书,还把羊粪球塞进了我的衣服领子里。

那时天气已经偏热了,老人们一般都习惯将线衣塞进裤子里,我被塞了羊粪球,又弄脏了外婆新织的毛衣,那时胆子有小,害怕回去挨骂,于是蹲在大树下哭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母亲见天晚来寻我才把我带回了家。

哭哭啼啼的说了自己受了欺负,结果那天我见到外婆从我记事起脾气最大的一次,晚饭十分外婆就带着外公和爸爸把几个欺负我的小男孩揪了回来,每个都扒了裤子用竹板沾了盐水,抽了十板子,逼着他们像我道歉。

哪怕后来那几个男孩的爸妈找了村长告状,我外婆都是硬气的骂了回去,并且发了话“谁要是欺负我们家冉冉,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从那日起,村里的孩子再也没有人欺负过我,当然也在也没人跟我一起玩。

但我还还记得外婆那迎着烛光慈爱的笑着说:“冉冉呀,外婆终归会离开你,但是外婆保证,哪怕外婆走了,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

可是现在,看着因为疼痛皱了皱眉的外婆,我泣不成声,那个一直答应要保护我的老人,也并不是万能的……她也会老,会死去,会护不住我,那沾水的竹条打得了欺负我的调皮孩子,却打不过那些迫害外婆的魔鬼!

白黎默默走到我的身后,大手安抚的揉了揉我的头,再也绷不住的我,抱着白黎的腰身放肆的哭了出来。

白黎就那么等着我宣泄情绪,见我稍稍稳定点的时候,也不嫌弃,用他那宽大的白色衣袖给我擦着满脸泪水的脸,而我哭的太投入,哭嗝打个不停,一个不注意甚至冒出了一个鼻涕泡……

白黎脸黑的戳破了,然后别开我呆愣的注视,肩膀一耸一耸的,竟然是在偷笑。

我登时也不哭了,只觉得丢脸丢大发了!天哪,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白黎啊,我的形象……

气氛没了那么愁云惨淡,我也冷静下来了,忽然注意到白黎在屋子里竟然也不化成人形,还是半人半蛇的样子,于是便问到:“你怎么不变成人啊?这样屋子里会很挤吧?”

“上的有点严重,我怕吓到你。”白黎满不在乎的边伸手打理我额头前的碎发边回到道。

“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我不怕,你快点让我看看伤口!”我心里愧疚的紧,焦急的催促道。

白黎犹豫了片刻就收了蛇尾,然后幻化的双腿修长笔挺,可是那没有穿着鞋袜的玉足,竟然被豁开了皮肉,外翻的皮肉乌黑乌黑的,里面的森森骨头都能看见,足尖的指甲更是翻翘了起来,将掉不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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