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戴上口罩,洗完澡之后已经是夜晚23点。他起得太晚,长久地熬夜让他失去了以往生物钟的习惯。
他叫来一辆的士,前往津江城中心,那儿有一处特别的地方,隐秘非常。
的士驶过江,城市已经不再热闹,人们已经熟睡。
街道有两人站着,一男一女,年龄偏大,他们微微鞠躬,面容微笑,升在他们不远处下车,走上楼。
“欢迎来到白色酒吧。”酒吧中的年轻接待员亲切地招呼着升。
“阿婆在吗?”
年轻人打量着升,还是微笑着。“请!”年轻人引领着升前往另外一个房间,这儿很开阔。
升脱了鞋,进入房间,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她正听着音乐。升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问:“怎么称呼您?”
“叫我阿婆——第一次?”
升点头表示正确,阿婆祥和地看着升,升摘下口罩,说:“前两天去超市采购,有一些女人总是看着自己,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见了厌恶,让我很懊恼。”
“感觉口渴?”阿婆直起了腰杆。
“我回到津江城快一年了,非常口渴!”
阿婆招呼着一旁的服务人员:“蒲春,给这位客人上一大杯‘饮料’。”交代完,阿婆对升说:“很久没来新客人,津江城已经被人遗忘。”阿婆继续听着音乐,她并没有再多看眼前的少年。
“回到津江城,没有太多熟悉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升想了很久,问。
“嗯,都是家人,不应该瞒着。前几年桥江对岸新建了两栋楼,窗户紧闭,树木遮蔽,没有道路可以进入,听说那儿关押了许多人,你要找人的话,应该可以在里面看见熟悉的面孔。”
“我也看见了那两栋楼,是没什么新意的建筑,很普通,可是被山峰围绕,有江水阻挡,里面的面积不小。”
“如果你没有特别的本事,就不要那么好奇。”阿婆依旧祥和地看着升。
蒲春走来,将“饮料”摆上桌,跟啤酒桶一样大的玻璃杯中满满的红色液体,升迫不及待地端着杯子,咕噜咕噜大口饮用。
升喝得很快,他像是一个刚刚从沙漠走出来的迷路者,大口吞咽红色的液体,空杯的内壁粘连着鲜红色的水滴。
“冷得好快!”升有些遗憾。
“解渴了吗?”
“已经够了!”
“你在吧台休息片刻,要是走在路上,那种醉人的感觉袭来多么尴尬。”
升起身往后走了几步,坐在吧台,蒲春微笑着取出一个铜盘,他将三片切薄的西瓜从冰箱中取出,放在铜盘里,摆放在升的面前:“这是来自沙漠的甜瓜,可以解除嘴中残留的油腻味。”
“考虑很周到!这儿还有像我一样的客人吗?”
“像您这样的客人几乎都是常客,不多,却很贴心,刚才带您进来的年轻人是你们的一员,需要认识吗?”
“他叫什么名字?”
“我们都称呼他小洋。他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来打工,自从大型工厂垮了之后,津江城的繁荣成为了记忆。”
“夜晚没有太多人。”
“如果您想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是不行,不过一旦被猎人盯上抓进楼里……”蒲春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升急着问:“会怎么样?”
“以前有几位常客,最后一次为他们服务的时候我听到他们正在商谈去母城——那儿的夜晚以及繁荣,有数不清的少男少女在夜晚的街道停驻。”
“到现在也没见到他们?”
“是的!猎人来了!听说江岸新修的两栋楼是猎人的牢笼,许多客人被抓了进去,连嗓门最大的狼人都音信全无,那儿安静得可怕。”蒲春压低着声线,充满了对两栋楼的神秘和危险信号。
“这儿怎么还能存在?”
“除了保密性做得好,阿婆也不是普通人,她的祖辈是拜占庭帝国的君主,许多年来并没有失去血缘和团结的关联——需要一杯新产品吗?”
“是什么好东西?”
“名字叫玛丽,是最新研发的‘饮料’替代品,品尝完‘饮料’之后再来一杯玛丽,你将感觉到天堂。”
“试一试。玛丽这个名字很动听。”
蒲春洗干净葡萄酒杯,向杯中缓缓倒入事先准备好封装在瓶中的红色发酵液体,淡淡的红色弥漫着一股葡萄的香气,升眼睛迷离着,他非常喜欢这股气息,这股气息就像是准时起床的少女,摘下饱满多汁的葡萄。
蒲春打开一盒药剂,上面是古埃及文字,他将一颗红色的药丸放进杯中,气泡不断浮出,很快溶解。“玛丽完成,请品尝!”
一个小时后,眩晕感消失,升睁开眼睛,他回味一样舔着嘴唇。
“多给我几盒玛丽药丸。”
“以备不时之需!”
升招呼着小洋:“你叫小洋?”
“对!”
“一定是一位热爱大海的人。”
升和小洋交换了联系方式,醉人的眩晕结束后,升觉察到身体部分有些麻木,他需要在床上好好休息。
走出白色酒吧,外面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空寂的街道有些冷,已经很晚,他考虑着前往哪一间房休息,他缓慢地行走着。
转角的地方,升眼角的余光发觉身后尾随着一个人,他消无声息地跟踪着自己。
下夜班的人匆忙回家休息,升连续走了几个街角,对方还是一直跟着。升觉察到危险,也许身后的人就是白色酒吧阿婆说的猎人,升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一百多米远的男人。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整个身体在夜晚并不起眼。他的身材魁梧,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猛狮。
升没有过久的站立,在狮子眼中猎物的任何举动都会成为狮子不顾一切捕猎的开始。
一辆的士行驶过来,升招了车,第一次开动的一刹那,升立即感到了安全。
车上,他的眼神迷离,眼睛总是闭着,没有太多的力气。
回到家,升坐在床沿,他闭着眼睛,很久之后,他说:“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