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夷吾,你二人,言之差也,若是公子与王妃为母子关系,那公子取了王妃,并诞下子嗣又当如何?你二人在我屋外如妇人般说人长短,不如进我房中,与我辩论一翻。”
姬长生知道这二人来者不善,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竟拿出了全晋国都视为禁忌的事情来反驳重耳和夷吾的理论。
而这件事情,与姬长生本人也有着莫大的干系。
姬长生之母齐姜,本是晋武公的妾室,献公继位之后却取了齐姜为夫人,并诞下长生,立为太子。
若按重耳和夷吾的理论,他们的父亲献公取了爷爷武公的妾室为妻,这便是无德,无德之人则更不可为一国之君。
姬长生以此事反驳他二人,简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他们再也无力反驳,否则他们二人可就是谋逆之罪。
“长生你!”夷吾用力地甩了甩衣袖,果然无言以对。
“三弟,既然长生请我们进去,你又何必在此处与他动气呢,我们到屋内与其当面对论岂不快哉。”同样是吃憋的重耳显然比夷吾开朗许多,不过他最好奇的是向来极为看重声誉的长生,今日为何为逞口舌之快,竟主提起了他亡母的旧事。
“众人皆知,在整个晋国,最不愿听到有人提起齐夫人改嫁之事的除了父王就是你太子长生了,你今日之言让为兄我对你大为改观啊!”重耳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入长生的屋内。
夷吾也紧随其后。
姬长生见这二人进来,居然起身相迎,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太子,这二人虽是公子,却并无爵位官职,此等举动,令重耳大为吃惊。
重耳联想起长生今日的总总反常,不禁低声问道:“长生,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撞坏了?”
姬长生装作没有听见,并未回应,作为一名穿越者,虽然拥有了姬长生的记忆和身体,但他和姬长生的性格还是有极大的区别的。
姬长生虽然自卑懦弱,但是对尊卑之理却极其遵从,虽然他并没有任何实权,但总是在这兄弟二人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的样子,因此才让这二人更加厌恶他。
如今的姬长生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穿越者,自然没有了身为太子的高傲,当然,他对这二人如此客气,也是另有目的。
因为按照穿越前的历史线,夷吾和重耳都将继承王位,成为一方霸主,夷吾成为了背信弃义,心狠手辣的惠公,重耳则成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上古五霸之一的文公。
虽然在这个时空,历史可以被篡改,但夷吾和重耳的强大毕竟是历史进程的设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与他们为敌,从而被迫改变历史,更何况以姬长生目前的能力,想要自保就难,更别说改变历史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拉拢夷吾和重耳,与他们保持在同一战线,因为挡在他们面前的正真敌人不是他们兄弟三人,而是骊姬。
自骊姬受宠之后,献公就不断地疏远他们兄弟三人,夷吾和重耳背后的亲族也不断受到打压,当然最惨的还是长生,几次险些被骊姬陷害至死。
长生屏退侍从,与重耳和夷吾二人相对而坐,问道:“两位今日为何如此空闲,竟有闲情雅致在我屋外论我的是非?”
夷吾毫不客气地说:“你长生太子调戏骊妃之事传的满城风雨,听说当初你以撞柱之举为证清白,险些丧命,我与重耳皆为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怎能不前来关心关心你呢。”
“呵呵,那就多谢夷吾关心了。”
姬长生知道夷吾此人虽有大能,但品性有缺,不宜深交,此刻自己势薄也不能得罪,所以对他的挖苦只是一笑了之。
然后看向重耳,问:“兄长也是因此而来?”
重耳摆了摆手说:“来看望太子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想要告知你另一件事情。”
夷吾对重耳突然改口尊称长生为太子,而感到惊讶,急忙轻声责问:“大哥,你这是准备临阵倒戈吗?”
重耳轻声回应道:“你可否发现,今日之长生与往日大有不同,其言谈举止也颇为古怪,古语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重耳撞柱未死,性情又有如此之大的变化,看来他这个霉运缠身的太子要时来运转了,他终归是我们的兄弟,与之交好胜过于交恶。”
夷吾又道:“可骊姬那边我们当如何交代。”
重耳道:“骊姬才是我们正真的敌人,她仗着父王的宠信,不断地离间我们,并打压我们的宗亲,目前我们可以畏惧她,但绝不可臣服她。”
夷吾领悟道:“大哥你的意识我明白了,对于骊姬的安排我们阳奉阴违即可。”
“嗯!”重耳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夷虽然领会了重耳的意识,但心底里依然对长生又很强的排斥感,似乎天生就看他不惯。
而长生也没打算与之深交,他与重耳之间只要能够拉拢一人就好,从格局和人品上来看来重耳则是最佳人选。
重耳为夷吾解惑之后,接着对姬长生道:“今日我二人前来除看望太子之外,还想告知太子一件大事,太子可知奚齐已经准备前往昆仑入鲲鹏学院求学了。”
重耳和夷吾来这本意是奉骊姬之命羞辱长生,并未打算向他提及此事,如今重耳已有与之交好的想法,自然不会再有所隐瞒。
奚齐市骊姬之子,而鲲鹏学院则是各国储君和名门望族子弟梦寐以求的地方。
原本长生可以成为晋国第一个前往昆仑拜入鲲鹏的学院的公子,可惜在显印石对他的慧印测试之后,发现他并不具备修行鲲之灵或者鹏之灵的根基。
若具备鲲鹏之灵的根基,拜入鲲鹏学院之后可脱胎换骨一飞冲天,成为拥有超凡之力的顶级强者。
若不具备修鲲鹏之灵的根基,进入鲲鹏学院之后便再也无法离开,只能成为一名杂役,服侍山中学院和仙师,直致终老。
当初长生没有通过显印石的测试,深知鲲鹏学院规矩,所以不敢贸然前往学院。
即便他贵为晋国太子,在鲲鹏学院的强者眼里,也只不过是区区蝼蚁而已,山中任意一位仙师皆可轻易覆灭整个晋国。
姬长生分析道:“如今奚齐能够前往鲲鹏学院,说明他已经通过显印石的测试,否者以骊姬的精明怎会让她的儿子去冒这个险。”
重耳点头道:“没错,奚齐的确已经通过了显印石的测试,潜伏在他体内的是鲲灵之力,他若成功加入鲲鹏学院,恐怕这太子之位······”
他话到此处嘎然而止,意味深长地看向姬长生。
姬长生长叹了一口气道:“如今骊姬得宠,奚齐又将步入鲲鹏学院,父王也不断地疏远于我,看来真是老天要亡我啊!”
夷吾见长生一脸哀象,讥讽道:“大哥你瞧,这长生太子除了怨天尤人,还能干嘛,你是为何不耻与之为伍?”
重耳皱了皱眉,说:“我既以接纳长生,你就别再与之为难了,我三人若再不团结,恐再也无力与骊姬抗衡了。”
夷吾道:“可是我三人除了徒有王室的虚名并无实权,怎能早已能凭借父王的宠爱把持朝政的骊姬对抗呢?”
姬长生忍不住道:“若我们三人同去参军打仗,多力功勋,日后凯旋归来,不就能有与骊姬抗衡之力了吗?”
“啪!啪!啪!”重耳鼓掌道:“太子与我想到同处去了。”
然后朝屋外的天空看了看,继续道:今日与太子所谈圣欢,讨饶多时,我们也改离开了,望不日我们便能同袍共赴沙场。”
姬长生与重耳交谈之后突然燃气了斗志,于是待重耳离去不久便匆匆前往太子太傅府,拜访自己的老师杜原款。
杜原款作为长生的老师,是长生目前最能信任的人,他此时前去拜访,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打听晋国周边可有战事,并让自己的老师为他能够奔赴战场而助他一臂之力。
姬长生平日经常出入太子太傅府,门口侍卫早己认得他。
侍卫们他来访,皆恭敬行礼,退至大门两旁。
他毫无阻碍地一路行至正堂门外。
只见一名白须消瘦的老者坐于堂上,此人正是太子太傅,姬长生的师傅,杜原款。
堂下左侧坐者一名体格强健,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此人则是卿大夫里克。
里克可能文能武,手握重兵,姬长生全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老师杜原款的府中。
正当他踟蹰着是否应该跨入大堂的时候,杜原款远远地瞧见了他,于是急忙起身相迎,“太子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听他如此一喊,姬长生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慢慢缓过神来,回礼道:“老师不必多礼,是学生来得唐突,老师何罪之有。”
里克虽是献公的肱骨之臣,又位及权臣,但是见到长申却不傲,急忙行礼招呼:“卿大夫里克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