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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梦中的身影

心底那个名字,本以为早已被尘封,可是当它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心里的某一处就止不住鲜血淋漓,这辈子,那个人、那个名,注定都是不容触碰的伤……

南若宸把自己的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紧紧抱住,身子却因为极力忍耐着心底涌起的哽咽和酸涩而微微颤抖,起起伏伏的身子宣告了自己的失败,之前努力伪装的洒脱和不羁都在这一刻轰然瓦解崩塌,从前那个嘴角淡淡笑意的男子似乎与眼前的这个人毫无关系。

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眉心微微蹙起,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呢?虽然早就知道他肯定有他的故事。虽然他总是一副洒脱的模样,总是无拘无束的样子,嘴角总是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许多次旁敲侧击,不过不论她如何试探,他始终沉默着只字不提,可是她明明都看得到啊,有些东西就算自己极力掩饰,也会不经意露出马脚,因为那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融入血液、印入肌理。

在海边的小木屋里,他时常失神地盯着某一处发呆,就连嘴边一直停留的笑意也被生生夺了去。

他总是盯着那泛黄的书页中,那娟秀的字体,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字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回原处,眼里早已白雾连连。

他在梦里呼喊出凉梦那两个字的时候,虽然她没看到他的表情,但依旧可以听得出他的痛苦和撕心裂肺,他颤抖的呼唤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在受了惊的马车上救下自己,他教自己骑马射箭,他凭一己之力当下十几个蒙面人的去路,只为给她争取时间逃开,他知道自己受伤后在附近守着,自己一有需要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从陌生到熟悉,他所做的这一切她都记得,或许这一切都和那个叫凉梦的女子有关吧。可是他从来不肯开口,她也不好多问,可是聪明如她,却早已能猜到几分。

只是这世间的感情,总是不能如我们所愿,总是兜兜转转,纠缠不清。

说过要离开,说过要忘记,多少次下定决心,可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在眼前闪现,便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嘴角的笑意一寸一寸地消磨干净,自己心底残留的一丝温度也瞬间消失殆尽。

忘记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为把心尘封了,便可以忘记那个名、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一直存在,早已融入到自己的血液里,融入自己的骨髓中。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和南若宸一样,没有他在的黑夜,从来都睡不安稳,梦里残缺的碎片,拼凑起来一丝一缕全都是对他的思念。

醒来前的那个梦,那么真实,真实得不像梦境,就连呼吸都是痛的,连痛都那么清晰。梦里满满地堆积着因为他而造成的伤害,周王妃的处处刁难,柴房里那一夜的屈辱和无助,别人的冷嘲热讽,袁氏和他那天的荒唐,还有她小腹还隐隐作痛的伤……

如果说周王妃是在她以前的,那是他的过去,她可以不在乎。那袁氏呢?袁氏又如何解释……不管他如何解释,她都无法接受,无法放开,无法原谅。

他是王爷,他还会是大明的皇帝,他有他的妻妾成群,他有他的江山社稷,他定不能将他的温柔只赋予她一人。他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句空话,更何况,她还无法走入他的世界,生生被隔离在一个远远的地方,被逼的袖手旁观……

可是自己真的好没用,明知道他的爱不能只给自己一个人,还要飞蛾扑火般地卷入这场爱情里,也明知道他带来的伤害无法磨灭,可还是不能控制地去想他,想他温柔的笑容,想他温柔的呼唤,想他坚定的誓言,想念他手心的温度,想念他宽厚的肩膀。

他的温柔体贴,他深情的眼眸,相思苑的偶遇,杏花树下的浪漫,红颜谷的温情,还有那梦中的婚礼,还有入王府后他悉心的照顾,还有他给她的那句一生一世的誓言,那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自拔……

对自己说过要坦然离开,可是心却总是那么痛。对自己说过要自己去流浪,可是泪水依然在肆意流淌。对自己说过要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却总是在自己眼前浮现。对自己说过离开后,要开心地活着开心地笑,才发现离开了那个人,连笑都那么假……

想逃逃不掉,想忘忘不了。或许爱总是让我们这么伤,可是如果爱真这么伤,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爱?

南若宸,其实我们都一样,可是曾经的我总是以为我们的爱会在心里流转,我们的誓言会直到永远,可是许下诺言的人早已不似从前笃定,梦中的身影也早已不似从前清晰,所谓的幸福也只不过是水月镜花,一触即灭……

泪水一颗一颗地砸下来,脸上早已经冰冷一片。泪眼朦胧中,无力的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手臂温柔地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怀里的莲花清香袭来,她无力的身子不由得一顿,却又贪恋般地汲取怀中仅存的温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深处蹭了蹭。

身体起起伏伏地颤抖着,宣泄着这么久以来不敢掉下的眼泪,之前总是害怕自己的懦弱和无助被人看见,所以她老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对待什么都淡淡的。

可是自己的心从来都只有自己知道,她其实是最放不下的那一个,什么都在乎却不允许自己因为在乎而被再伤害一次,那种挣扎让自己好辛苦……

在遇见他之前,她总是把自己放得高高的,不愿意为别人而委屈了自己。而在遇到他之后,所有无法接受的,她都学着去接受,所有承受不起的,她都逼着自己去承受,可是为什么换了的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从来都不坚强,这一次,就让她痛快哭一场吧,借你的怀抱,哭一场,哭完之后,她便要学会忘记,忘了所有的过往,忘了心里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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