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登基不到两年,接连两次降赋税,且在朝廷的帮助下,百姓大面积种植玉米、土豆等耐寒耐旱作物,虽然旱灾比往年严重,但是百姓生活并未受到很大影响。
百姓感念皇恩浩荡,民间举行盛大的庆贺活动,文人骚客争相称颂,而在袁崇焕和毛文龙一海一陆固若金汤般的防守下,后金军队节节败退,大明朝由此渐渐走出天启帝时内忧外患的困境。
与此同时,田贵妃三个字在前朝和民间都是极受尊崇的,这三个字在宫里便意味着荣宠至极,不仅因为其协理六宫,且为坤兴公主母妃,更重要的是皇上日日必去承乾宫陪田贵妃用晚膳,皇上忙时,贵妃也会应诏去乾清宫伴驾。
自公主满月宴之后,田夫人便经常被召入宫中献艺,在后宫之中,路诺歆成了唯一一个能经常在宫中见到母亲的人。
这日,在承乾宫演奏毕,因朝政之事皇上先行离开,路诺歆拉着母亲进了内殿,命锦云嬷嬷去库房挑些皇上赏赐的物件给田夫人带回府。
聊了些家长里短后,她问道:“娘,不知爹爹在府中如何?”在满月宴上一见,连一句话都未曾说上,便退下了,许久不见,许是因为这具身体与其的血缘关系,心底总有些挂念。
田夫人拍拍她的手道:“你如今协理六宫,又要侍奉皇上,很是操劳,就不用再担心府里,你爹他很好,只是近日来他很忙,很早便出了府,很晚才回来。”
路诺歆不以为意地笑笑道:“爹爹最近忙些什么?”如今朝堂之事信都处理得游刃有余,并无什么大事发生。
田夫人眉眼一垂道:“我不知,也不好多问,只是他每晚回来都是一身酒气,第二日一早便出去,不出去的时候,府中大多时候也是有人拜访的。”在这个朝代,女人不能干涉男人在外的来往,更何况,田夫人是个传统的古代女子,对于田老爷也是听之任之,不敢多加干涉。
可田老爷并非留恋烟花之地的人,路诺歆将前后之事联系起来细细一想,猜得几分,便忙命四周侍奉的宫人退下,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方才蹙眉道:“那娘可知道来府中拜访之人为何人?”
田夫人见路诺歆这般慎重,也不由得生出些许紧张,细细一想,道:“具体何人不知,只是有几个在公主满月宴上也见过。”
路诺歆神色一敛道:“娘亲,爹不会是……”
如今她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荣宠至极,而满月宴上,田大人亦出尽风头,虽然如今田大人还是正三品左都督,但是如今的形势之下,想要拉拢田大人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经路诺歆这么一点,田夫人如梦方醒:“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相符,这可怎么办才好?”
皇上最崇尚节俭,而且最恨结党营私,若是此事被信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娘,此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先回去,找机会提点着爹,要他注意分寸,虽说我如今宠冠六宫,但是这也意味着众矢之的,如今后宫多少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们得步步谨慎,不能被人抓到把柄。更何况伴君如伴虎,纵使皇上再宠我,但他也是一个帝王,最重要的也只有江山罢了。若是我出了什么差错,他亦是不会饶恕。”
田夫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匆匆忙忙地出了宫,她看着田夫人慌忙的背影,唤来锦云嬷嬷道:“你派人暗中去查查田老爷如今忙些什么,都跟什么人来往,时间地点我都要知道。”
正在此时,有宫女禀告:“贵妃娘娘,方才人求见。”
她向锦云嬷嬷使了个眼色,锦云嬷嬷敛声下去,她回到座上端然而坐,方道:“去请方才人进来。”
方才人身后只跟着一个贴身宫女,想必也是避着人来的,方才人凭借在满月宴上对她的挑衅轻易地取得了皇后的信任,如今来一趟承乾宫自然得小心些。
方才人面容依旧有些憔悴,只是打扮上多费了些心思,款款地走到她面前,礼数周全地行完礼,方道:“方才在承乾宫门口远远看见田夫人,今日时辰尚早,怎么夫人这么早就走了?”
路诺歆不喜这般套近乎的言语,只是在宫中也有近两年的时间,对于这些早已习惯,她淡淡地答道:“母亲奉旨入宫献艺,献完艺自然是要早些回去,免得让后宫其他人嚼舌根。也避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方才人意味深长地一笑,道:“贵妃娘娘知礼,怪不得皇上喜欢娘娘。”
既无外人,她也不打算绕弯子,便直接道:“方才人此次来……”她故意讲话说到一半,仔细打量方才人的神色。
方才人抬眸看她,点点头道:“正如娘娘心中所想。”
“本宫如今凭什么相信你。”
“娘娘,臣妾在公主满月宴上的表现,足以得到娘娘的信任了吧?而且娘娘如今宠冠后宫,又手握协力后宫之权,是唯一一个能与皇后抗衡之人,臣妾自然得仰仗娘娘提携。”
“你要什么,说吧。”
“臣妾要什么娘娘自然知道,现在只看娘娘愿不愿意”
“看来你还在怀疑本宫,只要你帮本宫,本宫保证皇上定然会去钟粹宫。”
方才人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道:“不,贵妃娘娘,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臣妾要的不是皇上去一次两次。”
她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贪心,可是在她决定复仇的时候,她就早已让自己看淡这些,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道:“皇上喜欢清雅,讨厌俗艳,喜欢音律,最喜欢古琴的典雅,且皇上喜甜食,暑热之时,最爱莲子羹。这次就这些,其他的你帮本宫办一件事,事成以后再说。”对于方才人,她并无丝毫真心相交之意,所以自然也得有所保留,有所防备。
方才人将皇上喜好一一牢记在心,心底多了几丝期盼,嘴角的笑意也深了些,躬身道:“只要臣妾能够做到,臣妾定当竭力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