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就在她被侍卫带离翊坤宫时,宫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是懿安皇后!而她此刻已是心如死灰般,再顾不得理会来人。
“皇嫂,你怎么这时候来了?”皇上起身,将懿安皇后迎在位上坐下。
“本宫若是还不来,难道让皇上的礼妃娘娘冤死?”
“……”皇上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礼妃娘娘,本宫害你受委屈了……”这句话说得众人一头雾水,就连她也愣了愣。
懿安皇后没理会众人的诧异,往清荷面前走去:“清荷,你说昨晚你在永宁宫内听到男子的声音?还闻到一股莲花香味是不是?这股味道只有南公子身上才有是不是?”
懿安皇后欺身而下,居高临下地俯视清荷,到底是曾经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那慑人的气势让人心里微微一震!
清荷本就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此刻早已瘫软在地:“回……回懿安皇后……奴婢……奴婢……”终是止不住身子的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清荷,你且闻闻,你昨晚闻到的味道是这个还是南公子那个?”说完,懿安皇后将衣袖欺近清荷,清荷诚惶诚恐,磕磕巴巴起来:“奴婢……奴婢不知……”
“你不知道如何敢在此指证礼妃娘娘?”慑人的气势丝毫不减。
“奴婢……”清荷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袁妃,还不住地绞着手里的帕子,而这些细小的动作,让懿安皇后悉数收入眼底。
这时,懿安皇后命人呈上来一个小盒子:“皇上请看。”说着,懿安皇后将盒子拧开,一股浓郁的荷花香味瞬间在宫内蔓延。
“这……”皇上甚是不解。
“皇上,本宫前几日身子不适,便请江太医给本宫瞧了瞧,江太医说本宫乃是先皇在世时落了皇子留下的弱症,便给本宫配了这调理的药膏,因为药味较浓,江太医便用了荷花露兑了,便把那药味盖了,本宫用着喜欢,而且用了几日感觉身子舒畅了些。”
说着,懿安皇后上前来,将她扶起:“本宫记得礼妃娘娘如今身子弱也是落了胎的缘故,这才昨晚给礼妃娘娘送了去,倒是没想到,这一去倒给礼妃娘娘惹了个这么大的委屈,本宫倒是要给礼妃娘娘陪个不是了!”懿安皇后朝她微微一笑,她也只得拉扯起嘴角那一丝勉强的笑意。
眼看着皇上的神色渐渐缓和,袁妃又怎能在此时善罢甘休:“倘若真如懿安皇后所言,那为何礼妃娘娘刚刚不说?”
“这还不是因为袁妃娘娘……”懿安皇后说着便不好意思起来。
“因为本宫?”袁妃一脸不解。
“是啊,本宫知道袁妃娘娘不久前也没了身子,但是这香膏中有几味药材极难得到,江太医也只配得两盒,本宫自己留了一盒,将另一盒送了礼妃娘娘,自然就没有袁妃娘娘的了,本宫这不是担心袁妃娘娘跟生了嫌隙,这才嘱咐了礼妃娘娘万不能将这事泄露了出去,礼妃娘娘也是怕违了本宫的心意,这才咬紧牙不说的吧?”
懿安皇后不露痕迹地捏捏她的手,她会意般点点头,眸子里却已然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那既然如此,礼妃娘娘何不将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也好向皇上证明自己的清白。”袁妃依旧不依不饶。
“住口!”皇上愠怒地低吼地打断袁妃。
懿安皇后却淡淡一笑:“看来袁妃娘娘是不相信本宫的话了,既然如此,为了还礼妃娘娘清白,还请皇上派人去永宁宫搜搜。”
“皇嫂,不必了,皇嫂自然不会欺瞒朕,而且朕也相信歆儿……”话音一落,他便感觉到一道冷冷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回望过去。
而那道目光的主人却别过脸去:现在说相信又还有什么用,如果真的相信,便会在结局尚未明朗之时便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
张公公打量着众人的神色,竟一时不知道该去还是不去。
“张公公,还请你跑一趟吧,此事关系到本宫的清白,麻烦公公务必找仔细了,还本宫一个清白。柒默,你现在立马去请江太医来……”她似赌气般固执要去搜出这药膏来,虽然心里没谱,但是既然懿安皇后如此坚持,想必也将一切安排妥当。
不久后,张公公便带了药膏来,同时来的还有满脸笑意的江太医。
至此,她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袁妃也只能作罢,可袁妃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原来错怪了礼妃娘娘,都怪臣妾错信了这些奴婢的话,礼妃娘娘莫怪。不过南公子这么大早地出现在宫里,叫人不怀疑都难,这擅闯皇宫一罪,皇上自有发落。”
她的心又忽的悬了起来,可她此刻不能求皇上,因为她知道那只会适得其反,或许还有个自私的原因,这种时候,她不想求他!
就在她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的时候,张公公凑到皇上耳边嘀咕了几句,皇上蹙眉:“你告诉袁大人去乾清宫等朕,朕处理完这里的事再过去。”
张公公也迟疑着不走:“皇上,袁大人说此事与南公子有关……”
皇上的目光瞟向南若宸,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既然如此,那就宣袁大人进来。”
袁崇焕经过南若宸的时候,小声责骂道:“南公子,我说了皇宫太大容易迷路,你偏偏不听,这不,闹出这么大的事,我就不该带你进宫来……”声音不大也不小,足以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怎么,南公子是你带进来的?”皇上挑眉道。
“回皇上,南公子如今乃袁某府上的幕僚,今日微臣有要事启奏,臣不敢邀功,这主意乃南公子所出,故而臣斗胆将其引荐给皇上。谁知南公子迷了路,臣找了许久才听说南公子被侍卫当做刺客抓了,这才斗胆来面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袁崇焕俯下身子,深深看了南若宸一眼,南若宸朝他感激地笑笑。
“原来如此!”
“这也真是巧了,又是莲花露又是幕僚的,这么多巧合怎么偏偏发生在礼妃娘娘身上?”袁妃不满地白了一眼。
懿安皇后意味深长地看向袁妃:“袁妃此言差矣,本来不是什么巧合的事,只怕被某些不安好心的人知了,这才成了巧合,还有本宫听说前段时间袁妃因为清荷的事跟礼妃娘娘起了冲突……”
“懿安……”袁妃气急。
“袁妃,够了!朕知道你素来和礼妃不和,但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朕希望不要再发生了,朕念在你刚失了孩子,这次就放过你,但是若还有下次,朕定不饶了你!”皇上冷冷地打断袁妃的话,凌厉的语气吓得袁妃跪倒在地。
“清荷是永宁宫的宫女,就交给礼妃娘娘处置吧……”皇上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她再未看过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