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硬是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才昏昏沉沉起来。
“爸爸,爸爸,道士哥哥起来了。”
“道长,起来了,我这就叫内人给你准备点饭菜。”
吴家生正在院子里忙活丧事,白孝布已经挂的满屋都是,家里的亲戚来了不少帮忙的,我走到棺材边看了吴母,神态安详。
不久,饭菜端上来,我也真是饿急了,张口就把米饭一个劲的往嘴里刨,就像饿死鬼投胎了般,平时只能吃一碗米饭的我,这次愣是吃了三大碗。
我的事也忙活的差不多了,也就收拾东西准备回清心观,临走前吴家生找到我把铜铃放在我面前,他说这东西他留着就是一祸害,不如赠送给我兴许我能用作正道,我到也没反对,想着拿着这战利品跟师父炫耀一番。
随后他又笑嘻嘻地塞过来一包档案袋,我被他的莫名其妙整糊涂了,打开一看全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一共两沓,我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吴先生,用不了这么多,我只是……”
“道长你就收下吧,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多亏了你我孩子才没事,也多谢你让我母亲走的安详。”
我还想推辞却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
“喂,你好,哪位?”
“请问是张道长的徒弟吗?你师父在我们村做道场出了点状况,你能过来一下吗?”
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我的印象中,师父是无敌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收好我带出来的所有符纸推门而出。
吴家生跟着我跑了出来,得知我要去绊牛沟后更是主动请缨要送我过去,事发突然,我还不清楚师父那边的情况,当然是越快到越好,吴家生开来他的奔驰,我两一路驰骋直奔绊牛沟。
路途遥远,我一路却没有睡觉休息的心思,我现在只想去看看师父怎么样了,这二十多年来师父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虽然我还没真正失去过哪位亲人,但我看过无数在丧事上哭的死去活来的人就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呸呸呸,想什么呢,师父一定没事的!”
我小声地自骂。
绊牛沟这地方挺偏僻的,我们车子驶离国道后就一头扎进大山里,路是越走越偏,最后直接没有了水泥路。无奈只能在这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缓慢行驶,我都替吴家生心疼这么好的车,吴家生倒满脸不介意,反而和我说起了绊牛沟的往事。
绊牛沟,听着名字就知道这个地方有故事的地方,据说事情发生在清朝,那时候这已经有一部分的少数民族在此定居,附近的居民每次放牛路过此地,牛必然摔倒如同有东西绊住牛腿一样,轻则断腿负伤,重则掉下山崖摔死。
崖底树叶遮天更本无法看清下面是什么情况,而且山崖也十分陡峭,所以掉入山崖的牛村民只能任由它自生自灭。久而久之绊牛沟就成了这里的名字。
吴家生也不含糊,这坑洼的路上上下颠簸硬是赶在天黑时到了绊牛沟,之前我和村长通过电话,我们到时他已经在村口等我们了,村长手里拿着一个长烟杆,正在点旱烟抽,是个精瘦的老爷子。
“村长慈悲,我师父怎么样?”
“到我家里再说吧,你师父也在那。”
三人在村里兜兜转转才来到村长家,一路上没碰到任何村民,我也正纳闷呢,这个点应该正是鸡鸭归笼牛羊回圈的时间,怎么会不见一个人。
“村长,村里怎么不见村民啊?”
“天黑了,那家伙要出来了,大家都躲着呢。”
听着村长沉重而又无奈的声音,我知道这事越来越不简单了,刚进村长家,村长却把我们直接往地窖领,地窖入口低矮狭小不过里面却很宽敞而且凉快,师父就躺在地窖角落的一张木床上,床边有个老婆婆是村长的夫人正在照看师父。
“师父!师父!”
我跑到床边试图叫醒师父,我立马给师父查看伤情,才发现师父身上有几处奇怪的抓痕,伤口有些溃烂化脓,看着令人恶心反胃。
村长搬来凳子给我坐下,长吸了一口旱烟才说出事情的经过。
师父那天也是傍晚才到绊牛沟,村长带领大家热烈的接待他,师父说天色已晚先休息明天再办事。可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了事情,一个村民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伤,变得极其嗜血,见到活物就咬。
村民合力将那人控制住后叫师父来看,这人此时面色发黑,眼白血红,一见到活物就上前撕咬,然后舔舐其血液。有些村民看见那人脖子上被咬的四颗牙痕就非说是僵尸,村民听后都慌了神,一时间整个村子笼罩在僵尸的阴影下。
可师父知道这绝不是僵尸,极有可能是蝙蝠的咬痕,只是说是蝙蝠的话这咬痕也太大了一点,师父安顿好村民后就开坛设法,把符纸贴在一只活鸡身上,利用这只活鸡做诱饵。
果然不到几分钟一只半人大的人影从黑暗中飞出来,一把抓住鸡对着脖子就是咬,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虽是人类模样,却有着蝙蝠的尖牙和翅膀。师父早已有准备布下天罗地网,蝙蝠被逼的无路可退竟然用叫声召集来成千上万的蝙蝠对师父进行人身攻击,纵使师父再厉害却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师父年事已高,不到几个回合就被蝙蝠群抓伤败下阵来。
“蝙蝠精?”
“是的,好大的一只蝙蝠,小道长,现在你师父这个样子,能救我们的只有你了。”
村长说的都快掉眼泪了,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师父,我心里暗暗发誓,为了师父怎么样也要把这只蝙蝠精绳之以法。
师父的伤并没什么大碍,就是被蝙蝠抓伤了估计中了妖毒,这东西轻则让人脱皮,重则直接上路。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手持五雷掌,一掌分阴阳,百病消除,百毒不侵,急急如律令。”
我一巴掌将手中的解毒符拍在师父额头,紧接着一口黑血从师父嘴里吐出来,吴家生眼疾手快赶忙拿来湿毛巾擦嘴,师父身体里的妖毒已经被我逼出来,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现在让我头疼的应该是那只蝙蝠精。
村长说过,他们用火把冲出去驱赶蝙蝠群救师父的时候,那只蝙蝠精冲着众人说月圆之夜,屠村之时。可明晚就是满月,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找外援,整个村子和师父的安全都落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