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受伤了,不知是哪个红了眼的困斗之兽将刀砍在了她的手臂上。
那刀入肉数寸,砍刀之人却也没得到好下场。般若紫绫疾游过去缠绕在他颈项上,越勒越紧,直到脸色涨得犹如猪肝时,方被般若拧了脖子。
青鸾结束了西面的包抄,前来与般若汇合时恰巧瞧见了这一幕。那不是猫捉老鼠的戏谑,而是自伤八百也要杀敌一千的狂性。
青鸾与般若谈不上有交情,也就是见过寥寥几面,但眼前的这个狠戾的女子,还是帝姬吗?
“帝姬,你受伤了!”
青鸾说着便想用帕子包扎住她的伤口,谁知般若一把撕下已经开了口的衣袖,在手臂上打了个结后,问道:“伤了多了天兵?”
“将近五百!”
“那九顶山上还有活着的魔族中人么?”
青鸾摇摇头,答道:“没有了!”
“那好,我们去冰底魔宫!”
“帝姬,”青鸾迟疑道,“陛下只命我等处理九顶山上的魔族人,并未……”
般若笑着问青鸾,“仙子是不是以为我们杀光了九顶山上的魔族人,事情就平息了?”
“正是因为青鸾不这么认为,所以才会阻止帝姬亲赴魔宫!”
“仙子,魔族人侵扰仙山在先,我们杀上九顶山在后,倘若魔君静池墨有意与天界一战,那我们前去冰底魔宫定会被扣押!”
青鸾摇着头道,“帝姬既然心里明朗,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
般若凛然道,“这不是一意孤行,这是试探。我父君既然能派天兵攻打九顶山,便是表了天界的态度。此刻静池墨是以静制动另有谋划,亦或是心生退意,我们若不加以试探定然不会晓得虚实。”
停了一歇歇,她又道:“扶英将军说他还在魔界,仙子难道不想前去看看么?”
青鸾花容一怔。
……
可是没等到般若和青鸾到达冰山山麓,静池墨就候在了山麓的入口。
见到般若和青鸾,他也不说话,只是冰柱般站在那里。
般若和青鸾对望了一眼,双双进入警惕状态。
“帝姬,安好?”
静池墨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怪异,像似刻意发出来的。
般若冷笑道:“你不是静池墨,你到底是谁?”
“我确是静池墨,”他指着尾随他而来的兵将,“帝姬领兵杀光了九顶山上的魔族人,竟然还能镇定如斯的前往我冰底魔宫,委实好胆色!”
他身后的一干魔将个个都像紧绷的弦,蓄势以待。
般若手心微汗,严肃地下结论道:“如此看来,侵扰几座仙山并不是魔君大人的真实意图了!”
“帝姬可以这么说,本君的意图并不在区区几座小小的仙山,而是……”静池墨狂笑着,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而是,要毁了商羽……”
“恐是要让魔君大人失望了,商羽好的很!”
“帝姬勿要逞强了,中了无影风掌的人,仙也好,魔也好,能完好醒来的怕是没有几个。”
般若心下发憷,面上却淡定一笑,“魔君大人真是小瞧了天界的能人了!”
静池墨信以为真,愤恨道:“那本君便擒了你,即便商羽能醒过来,心上人死了,他也不得好受!”
般若百般不解。先前在冰底魔宫的几日里,静池墨并不是这样的。虽说他对待银儿的方式很让人喟叹,但对自己确是极尽细致的。故而般若觉得静池墨很是令人扑朔迷离,他身上时而有染血的残酷,时而有星辰般的明朗。虽是顶着一界之君的头衔,却似乎从未对魔界的一切热衷。诸事皆可有可无,归根结底这就是般若对静池墨的印象。
“魔君大人,”般若佯装颤声问道,“莫非当夜你留宿在流珠殿里,所说所做的都是在做戏?”
青鸾很是不明白,这魔君竟还和帝姬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静池墨沉默了好大一会,方道:“本君说了什么?”
“魔君大人说,倘若你我所生的孩子半仙半魔……”般若一步步走向静池墨,追问道,“你不记得了么?”
静池墨猛地推开她的痴缠,鄙夷道:“即便本君说过又如何?”
青鸾已经被骇住了!
岂料,般若却没让青鸾骇得太久。
右手手掌一伸,沉水剑出现在她手中。般若冷笑道:“那天夜里魔君大人是留宿在了流珠殿,但我二人几乎未作交谈,更谈不上有何亲昵之举。而你却轻而易举就承认了,显然你并不知道当夜的情形,你,并不是魔界之君静池墨!”
青鸾这厢方恍然悟了过来,忙抬袖摁在额角上擦汗滴。
那假静池墨冷笑着不语,只挥了挥手,身后一帮假魔兵就蠢动起来。
那是一双白嫩之极的手,手上还涂着蔻丹。
“你是……”
“帝姬,你真不该拆穿我的,那样的话我或许还能留得你性命。”那人话音未落又推翻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我不会取你性命,我会留着你,向天帝,向商羽,向静池墨索取更多的条件……比起死去,你活着更有价值!”
“好大的口气呐!”般若轻笑道,“你也不瞧瞧冰山山麓上,是谁来了?”
那人骤然紧张起来,抬头望冰山顶上看去。
一个和她相同装扮的人立在山顶上,是孤身前来的静池墨。
“本君还真没有思想准备,琳琅夫人,你很是令本君惊讶呢!”静池墨依然是那般云淡风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万山女妖,妖界大长老,琳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