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至极的湖水漫过头顶,寒意激灭了‘春之欢宜’带给凤宓的欲望焚烧感,却也让他止不住的发起抖来。凉意沁入肌肤、骨髓,动用不了仙气护体,面色青紫的他异常渴望若水的怀抱,渴望那种令他安心的温暖。
他不确定‘春之欢宜’的药效何时能退去,除了咬紧牙关挺立在湖水中对抗着寒冷之外,着实没有别的好办法。
“小凤凰,你快上得岸来,这湖面冰层万年不化,湖水寒凉刺骨,你不要命了吗?”凤宓几乎被冻僵了,直摇头拒绝。他宁可被冻成一至冰凤凰也不会低下那高傲的头颅。息姝慌了起来,一声声哀求他上岸,并允诺解了春之欢宜的药性。
“哗!!!”
巨大的声响和四溅的水花中,凤宓跌坐在冰面上,手脚僵直。
息姝疾奔过去施法弄干他的衣衫,凉凉道:“委实好气性呐!领教了!”
“……”
“我在你心中就如此轻廉,纵然是死,也不愿意要了我?”息姝掌中气泽推出,凤宓体内寒气被那气泽逼出,从头至脚冒出白气,刹那间又变成冰屑掉落在地上。
凤宓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息姝从袖兜里掏出一枚桑葚般的果实递给他,委屈道:“给你,尽快服下吧!”
“女君不会再次使诈了吧?”
息姝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凤宓这么一问,那泪珠便滚落在面颊上……
她复又掏出一枚自己服下了,这才双手捧着凤宓的脸,哭着轻吻在他唇上,随即又放开道:“如此,你便能信了我吧?”
体内残存的欲望还在垂死挣扎着四下窜动,‘春之欢宜’颇为强劲,息姝那副情迷到无法控制的形容,想来也是服用了。
凤宓心中有无限的悲凉。
此后的岁月难道就要在保存清白和躲避猥亵中度过么?
不,绝对不!
他立在山麓之中,眼中有因屈辱而生的湿润。他仰头看着灰蒙的天色,忍着,忍让着。
“小凤凰,尚凌霄是我的人!”
息姝的话犹如一声惊雷响在凤宓心上。他意识飞快的转动,仔细琢磨着她话中之意。
“小凤凰,你是一个神玉般的男子,我知道你不会甘心。凤凰所到之处便会带来祥和,而你给冰底魔宫带来的,却是争锋。对于你,我有所求,我所求的是你的爱情和垂怜。我心里知晓,你的爱情里没有我,只有般若帝姬……即使你是带火的凤凰,我也宁愿做一只蛾子,哪怕被烧的只剩灰烬!”
凤宓静静的看着她,妄图从她眼中找到隐瞒算计之色,却遗憾的失败了。
此刻,息姝眸色里的光彩和若水有些相像,那便是对所爱之人的执著和坚毅。不过,息姝的执著里有着得不到就誓不罢休的狠劲。
而若水的,则是坚毅中的宽大包容和等待。
“女君心意委实令我动容,然而,恐还是会令你失望。”
“不要急切的回绝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终能走进你心里,哪怕只是小小一隅!”
凤宓将她扯开的衣领交叠好,“此处寒凉,还是回去吧!”
息姝拉住他的手,“当日在京城,你是唤我姝儿的……”
“好吧!姝儿,回去吧!”
……
宴会之后,北海龙王得到了副将的密语禀告,也不能确定那个模糊的身影是不是凤族皇子。且那副将出窍的元神已然惊动了息苍,令他设起了魔障应对。一番权衡思量之后,北海龙王便未应允将众魔灵交予魔界一事,直对息苍迂回说定会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就在北海龙王饮完茶准备告辞回玄冥山时,忽见冰瞳长老尚凌霄持剑闹进了内殿。
“参见君上、见过北海龙王!”
息苍正色问道:“有何要紧事须得硬闯内殿?”
身板魁梧的尚凌霄半跪在阶下,大嗓门道:“君上可是瞧不起属下?”
“此话怎讲?”
尚凌霄继续爆竹般嚷道:“让我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比试,这还不算是瞧不起我吗?想我堂堂冰瞳长老,战胜了小白脸我脸上也无甚光彩,还恳请君上挑选旁人和他比试吧!”
“小白脸?”
息苍啼笑皆非,他手指着尚凌霄,“尚凌霄,你身板健硕是不假,可你红唇齿白,面皮白净,眉目清秀,也是个小白脸呢!”
“……”
尚凌霄瞠目结舌的望着息苍,纳闷之极。他想不通何时自己也成了君上眼中的小白脸了?
“好了!本君已经承诺阿静,倘若他能胜你,冰瞳长老之位便是他的!你切勿大意了!”
尚凌霄不满道:“君上这般话……有失偏颇!”
“不用再说了,我主意已定!你下去吧!”
息苍担忧继续说下去尚凌霄会把凤宓的底给掀出来,忙挥手命他下去准备了。
北海龙王捻须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叫阿静的是何身份,竟然敢挑战冰瞳长老?”
息苍黝黑的面庞上带着镇定的笑容,他朗声答道:“一千多年前我偶然遇到他,后来就将他带至魔宫。他在我魔族内虽无品阶,却心高气傲的很。族里人争斗,倒是让龙王见笑了!”
北海龙王遂没有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