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卿是真觉得这次,丢人丢的有点大,他本来就是个迂腐的性子,哪里像这般撒过酒疯,所以都不敢多瞧沈棠一眼,转身直接就要离开。
“你等等,不是要去听戏嘛,正好这些天我听府里有人议论呢,说是戏园子来了一个唱曲弹琴都极为厉害的娘子,你我且去瞧瞧吧,正好我也想散散心。”
既然都答应了的事情,沈棠就不想推迟,将来许言卿再喝醉了酒,又闹上门来也是麻烦。
很多事情少了埋怨与不甘后,对过去已经释怀了的沈棠,现在她也很想帮着许言卿走出来,也不枉他们曾经认识一场。
许言卿自然是想去的,只是有些觉得丢人,这才说想要离开的。
现在沈棠再度相邀,许言卿自然不会再拒绝了,点点头赶紧跟在对方身后就一并向着戏园子赶去。
现在六王府再度重振声威,就连沈棠走在外面也不同了。
一进了戏园子,被人认出来后,就算很多人心里还是觉得她晦气,但是像之前撵人的那种事情却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甚至戏园子的管事,还毕恭毕敬的给两人准备了雅间。
等到在里面坐下后,沈棠不禁就笑了,更是眼中闪过追忆之色的说道:
“这还真是巧的很啊,这雅间我到是头一次来,但是一旁的红木柱子上,你瞧瞧上面刻的字。”
这戏园子也是翻新过的,这些雅间都是后来才建起来的,但是这些大红木柱子,全都是撑着房梁用的,自然是不会被拆掉或者异动,还待在当年的位置上。
许言卿闻听这话,不禁也看了过去,结果就瞧见那红木柱子上,竟然画着很多小动物的头像,顿时不禁就笑了。
“我记得那是你才学画画,非要画给我瞧,这戏园子自然没有笔墨的,你大手一挥直接给了班主五两银子,买了这柱子并且还用石头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想到过去那些做下的犯傻事情,沈棠不禁也掩嘴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没想到这里的班主也是实在人,柱子的漆面卖给了我,竟然真的就再未粉刷过,还将这些丑兮兮的画全都留下来了,那会真好啊,每天说说笑笑的,真是难得的轻松的日子。”
许言卿这会,已经彻底醒酒了。
沈棠也没有嘲笑他,渐渐的尴尬感觉没有了,两人聊起了过去种种,他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不禁笑着点点头说道:
“当初在家里,虽然日子过的不如意,但到底也是一家人在一起,不像想在回到家里,也是冷冷清清,好生没有意思,不如年少那会,就算再不顺心,现在想起来却也觉得都是好的。”
这样的话,本不该在沈棠,许言卿他们这个年纪说出来。
可他们俩都是命运坎坷的人,所以自然远比同龄人,更有一丝别样的感悟。
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沈棠沉默了一下后,这才缓缓开口再度说道:
“许言卿,我知道就算再怎么说,你也是不信的。但我确实不会再怪你了,而且当年的真相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对于我来讲就足够了,反正过去的注定改变不了,我们何必还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呢,那岂非再折磨刁难自己。”
许言卿愣愣的看了沈棠好一会,才苦涩笑着说道:
“棠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确实是长大了,现在说话办事,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不过同你道歉是一回事,但我今天来找你,其实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怕说了你会生气。”
这番话一讲出口,许言卿也是心里苦笑连连,不禁暗叹真是风水轮流转。
以前说话都要三思后行的人,绝对是沈棠无疑了。
但现在可到好,许言卿才发现,说出每一句话后,都唯恐对方会生气的那个人竟然变成了他自己。
也是直到此刻,许言卿才发现,如此小心翼翼的说话,竟然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他看向沈棠时,神色间更加愧疚了。
被这样盯着瞧的沈棠,觉得浑身都别扭,当即她就忍不住赶紧说道:
“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说什么就只管讲就好了,我又不会同你生气,你可千万别这样瞧着我,其实你除了之前认人不清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肚鸡肠的。”
眼瞧着沈棠这是又误会了,许言卿赶紧摆摆手连忙说道:
“棠棠你放心,既然你说咱们之间的事情都讲清楚了,那我自然不会再为了这种事情惹你心烦的,我只会好好的做,叫你瞧见一个不一样的我。其实我现在想说的,是六王爷还有六王妃的事情。”
一听说涉及大自家父王母妃,沈棠不禁立刻紧张起来了,更是连忙问道:
“他们怎么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可千万不能瞒着我。”
许言卿犹豫了一下,而后就露出一脸回忆的表情说道:
“其实我会陷入昏迷,是因为阮清欢来见过我,结果我那会还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被她给算计了,才会导致在我的意识深处,被种下一些记忆片段。但因为是以我的梦境构成的,所以我的感知比你们要更清楚。”
沈棠点点头,虽然诧异于阮清欢竟然冒出来的这件事情,但她却顾不上细问,因为她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父王母妃。
“阮清欢是生是死,离开王府后我从来没关注过,你且说我父王母妃,到底怎么了。”
许言卿闻言,也不卖关子,而是马上讲道:
“在梦境之中,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六王爷和六王妃的,但是他们好像在你出现到梦境之中后,就凭空跟着出现了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我就是感觉的清楚。”
沈棠的心狠狠的坠了一下,其实父王母妃突然好端端的回来,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也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若是许言卿说的全都是真的,那在沈棠看来,这所谓的父王母妃怕是有问题,而这会她人出来了,裴居安还在王府内呢,顿时她就坐不住的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