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的话如石破天惊,在这个阴雨朦胧的清晨,让我狠狠的汗了一把!
我惊讶的不是他的计划内容,而是他竟然会想出这么个计划,摧毁这个城市,这简直就是反人类!对他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
我终于体会到,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来占领地球的ET,而是人心!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猥琐老头,我不得不说他有一颗疯狂而病态的心,他脑子里的想法我根本就猜不透,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清水说完后,顿了一下,又说:“刚才让你看的那个东西,就是我们的资本。有了它,这座城市顷刻间就能覆灭。而且能迅速诞生一座新城。它是死去的人怨念所化,能够吞噬一切东西。但是,现在它却没有苏醒。只有枉死簿才能将它唤醒, 可是枉死簿在我手里根本不起作用。”
清水老头对我不停的说着,好像我真的跟他是一伙似的,我可是有家的人,我考上大学还没来得及上呢,让他把整个城市都毁了,那我以后还怎么生活?
“先不说你能不能成功,你觉得你这么做,我可能会帮你吗?”我冷冷的问道。
清水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他神情很平静,淡淡说道:“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那个酒吧要是真的砸了,那血咒就会肆掠,你看过《生化危机》吗?到时候情况跟那个就差不多了。”
“你别那么自信,这世上高人多了。我就不信,没人能解开这个血咒!”我老家不是还有个师傅吗,他一定能够将这个血咒解开。
“你知道为什么要叫血咒吗?因为这个咒一定要用人血才能解开。你知道要用谁的血吗?”清水老道轻轻捋着胡子,像一个指点江上的谋略家。
我心中一寒,问:“我妈真的是血咒的咒源?”
“回答正确,孺子可教。”清水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劝你不要把这个告诉别人,否则咒源会很危险。”
咒源会很危险,这也就是说我妈会很危险。别的不说,要是王海波知道了,他可能也会顾着大局去毁掉咒源的。
清水眯着眼看着我脸上的变化,最后他笑道:“我估计你现在也不想再让王海波去调查血咒的事情了,是不是?”
我无言以对,心里阵阵的恶寒。
清水继续说:“我要你做的,其实并没有什么。你只要将酒吧里的酒卖出去就好了,倒时你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再撂挑子也来得及。”
我还是犹豫不决,清水似乎又把我逼进了死胡同,除了照他说的办好像别无他法。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仔细想想,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拯救这个城市里的人。那些中了血咒的人,只有喝了酒吧里的酒,才能得救。”
我接着他的话说:“然后,你再用那个肉团将城市摧毁?”
清水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叹了口气,问:“清水,你到底是不是道士?”
“怎么了?”
“就是问问,你修道都修到哪去了?”
清水撇了撇嘴,拍了拍身上破旧的道袍,说:“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是道士吧?”
我简直不想再理这个人渣,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左一个贫道,右一个贫道的,现在竟然说自己根本就不是道士!
眼下,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便对清水说道:“你既然要我看酒吧,那就赶快送我回去吧。”
清水看了我一眼,向办公楼那边招了招手。一直在那里候命的徐经理立马跑了过来,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清水指了指我,说:“开车送他回去。”
徐经理得令,立马飞奔而去,不多时开了一辆本田过来。我赶忙跑过去,上了车。
清水突然过来,扒着窗户问:“你回去该不会报警吧?”
我一惊,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其实我正有此意,让警察过来,端了他的犯罪窝点,把那个大肉球一把火烧掉,整个世界也就消停了。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脸上不敢显露半点,深怕清水突然改变主意,将我拖下车来,杀人灭口。
清水又捋了几下胡子,说:“你要是想报警,可以试试。”说完,阴森森的看了我一会儿。
我想起王海波说的,清水身上的阴气非常的重,仔细看去的确如此,他的脸没有血色,呈现出一种灰白颜色。
清水见我直直的看着他,笑道:“别害怕,我就是吓吓你。”然后,他冲徐经理挥了挥手,本田就开了出去。
一路上,车子使出山庄,路边的阴暗地方,不时能看到一个静立不动的影子。
我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自己正在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背若芒刺。
车子开得远了,那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徐经理只管开车,路上一声不吭,好像把我当成了空气。不过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似乎多说一句话会掉下一块肉似的。
他开着车上了高速,宽阔的路上几乎没有车,前面一望无际的道路,我们的车子开得很快,我甚至怀疑已经超速了。
凌晨时的一场雨,让道路有些湿滑,凉风不停的灌进车窗,吹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赶紧把车窗关上。
耳边一下子静了下来,外面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了。徐经理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要不是刚才他在清水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我简直以为他跟谁都这样。
想到这里,我咳嗽一声,拿出烟来递给他一根,问:“徐经理,来一根?”
徐经理摇了摇头,目光直视前方,严肃而认真。
我心中暗骂,自己点上烟,长长吐出一口烟,说:“徐经理,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啊?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一伙的。”
我的话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眼睛都没有转一下。
然后他被烟呛的咳嗽起来,我故意将烟吹倒他脸上。但是他依旧不说话,我甚至怀疑他是害怕跟我说话。
我眉毛一挑,说:“徐经理,我有什么就直说了。你跟清水老头是什么关系,他又是怎么找到你的,你都为他做些什么?”
徐经理终于开了金口:“你不是说咱俩不熟,没什么好说的吗?”
我怒声说:“你少来这套,有什么就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陈经理淡淡道:“我不怕你。”
我一愣,随即气得我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这次陈经理总算有了些反应,他静静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好像很同意我说的话。
“唉,当时我当经理的时候,你是怎么拍我马屁的?现在又是这么骂我,看来常人说的话都不可信。”说完突然冲我挤眼。
我呆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正要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忽然递过来一张字条,上面写到:车里有监听器。
我奇怪的看向徐经理,他已经恢复了原样,直直的看着前面的道路,没有一点表情。
过了许久,车子终于下了高速路,徐经理一路开到酒吧门口,一踩刹车将车停下。
我看了看他,走下车来,他突然也下了车,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小心陈经理,他对清水很忠心。”说完,上了车子,一路开走。看来是原路返回,去了山庄。
徐经理可能有什么把柄被清水抓住,弄得脱不了身,但是清水要他又有什么用呢?
我甩了甩脑袋,只觉头大不已。我多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这些天的经历全都是一个长长的恶梦,我还长在上学,老二正在去学校的路上等我汇合,然后我们一道去米线店吃碗米线,老二再顺便逗逗那家店里的服务员美眉,然后在学校无所事事混过一天。
我想着想着,心里便难过起来,索性不再去想。
现在已经早上十一点多,酒吧还没有开门。我一夜没睡,便往公寓走去。
之前把钥匙给了何杨,我到了公寓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何杨现在可能正睡得香。我加大力度,又敲了几下,何杨那小子还是没有醒。
我不禁有些着急,喊道:“何杨,开门,我回来了!”
到最后,我“哐哐哐”把门砸的巨响,里面就是没有声音。我不禁怀疑何杨根本就没有在里面,也许他出去了。
我掏出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何杨的电话。我叹了口气,正不知怎么办,房门却毫无征兆的打开了。
我皱着眉,边抱怨边往里走:“何杨,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在外面嗓子都快喊破了,你好歹也吱一声啊。”
进来一看,屋子里一片凌乱,何杨倒在地上,地上有一滩血迹,我心说不好,就听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猛然转身,身后并没有人,但是却有一股实实在在的压迫感逼近。
突然,脖子一紧,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力度越来越大,我呼气变得困难,感觉自己的眼珠快要被挤出来了。
混乱中,我抬脚乱蹬,好像真的踹到什么东西。然后猛地被一股大力甩出去,正正的撞在沙发上。
然后,一个人凭空出现在我面前,他头上张着犄角,赫然是枉死城中的鬼差,他看着我阴森森的问道:“你是王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