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倒提醒吾了。”轩辕帝深吸一口气,“她的真身,还在天魔域,那她此刻的状况,便不算真正的她,也便是说,她在天魔域,并非真身。”
“可有办法,寻到她的真身,一击绝杀。”
“不好说,得亲临天魔域。”
“那便去吧!”
“不急。”轩辕帝拂袖,将东凰太心收入了结界中,以结界罩着,送回了第九分殿,继而,便起身走向玉女峰,他需去找东凰太心,需弄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儿,若非如此,他会寝食难安的。
夜里,天魔域一座城池中,宇文舟雨拎着酒壶,坐在屋檐上,静静仰望缥缈,他在等东凰太心现身,她若现身,他自会出手。
奈何,他足坐三日,也不见东凰太心现身。
期间,他也曾传音呼唤,却杳无回应。
三日悄然而逝,他又走了。
他走后,东凰太心显化了,一路跌跌撞撞,披头散发,脸颊苍白无血色,嘴角溢着殷红鲜血,形态凄美,眸中还有泪,似哭泣,似迷茫,似彷徨。
不知为何,今夜的她,格外悲凉。
这种感觉,她曾在梦中梦见过,她的师祖,被困于天魔域,被囚禁百年岁月,她之神识,也被拘禁,整整一百载岁月,每逢午夜梦回,皆是那场梦魇。
这份恩怨,是由她造下的,而罪魁祸首,便是诛仙剑,若非它,她师祖或者还活着,或者,已归隐山林。
这一次,她要救她师祖,她要替师祖报仇。
轰!砰!轰隆隆!
昏暗的虚天,轰隆声震颤乾坤,一座漆黑的魔柱,伫立天地间,其内,有滚滚雷霆肆虐,每一缕雷电,都带毁灭之力,交织的秩序链条,更是森然冰冷,碾碎一寸寸虚空。
那便是帝劫魔柱,专打渡劫人的神海。
可惜,东凰太心已非昔日东凰太心,不仅神台涅槃,还融合了逆天的一念永恒,这等禁忌仙法,可不是谁都能掌控的,她做到了,可惜,并非完整状态,且还受限于自己神魂,否则,哪还需什么一念永恒,早把姬凝霜,从天魔域拽出来了,可她并非姬凝霜,她的真身,在天魔域中。
“汝,可愿臣服。”天魔域魔柱深处,诛仙剑的笑,甚是阴森可怖。
“休想。”东凰太心的声音,缥缈无比。
“冥顽不灵。”诛仙剑的怒叱,伴着滔天魔煞,席卷浩宇八荒,那片星空,顿成末日景象,魔柱晃荡,魔雾翻涌,遮天蔽日,恍如一张鬼脸,欲吞噬世间一切,无穷无尽的攻伐,频繁降下,打的那片星空崩塌,炸裂,也淹没了东凰太心,她虽强势,可终究,还是被逼出了真身。
“汝,注定要饮恨此域。”诛仙剑冷哼,狰狞暴虐,如似恶魔。
“我,便是真正的东凰太心。”缥缈虚无,东凰太心淡道,她已恢复清明,眸子平寂,无喜无忧。
“吾,岂会信你。”诛仙剑怒喝。
“尔等,可曾见过东凰太心。”东凰太心幽笑,话落,便见其周侧,显现了四道倩影,皆蒙面,看不清真容,但,能隔着黑袍,望见四双璨璨生辉的眸,乃一男三女,仔细聆听,才能得知她们之名讳:南帝南宫月、北圣北沐雪、西尊伏羲、东华七夕瑶曦。
“东凰太心....。”诛仙剑一语惊颤,满目的恐惧。
这些,皆是东凰太心的真身,而且,皆有意志,这等局面,它从未料到,东凰太心的真身,竟在诸天,这便意味着,它若敢动东凰太心,必遭群殴,纵它不惧,可诛仙剑阵呢?
“诛仙剑,你很怕吗?”东凰太心戏虐一笑,笑中多了玩味。
“吾....。”诛仙剑话未完,便戛然而止了,被一层薄薄的金色屏障,挡住了去路,那层金色屏障,乃一道结界,它撞的哐当巨响,却难以撼动结界半分。
噗!
它喷血,极近湮灭。
这一瞬,它方才意识到,它被骗了。
骗了它的人,正是东凰太心,以她之神智,哪能不知结界,又岂会不防御,这是圈套啊!她早算计好了,她之神智,早已超脱轮回。
“不...不可能....。”诛仙剑嘶吼咆哮,疯狂挣扎,可无论施展何等秘法,都难破结界。
“不可能,这不可能。”诛仙剑哀嚎,歇斯底里的咆哮,如疯狗般乱窜,它不甘,不信,更加不相信,东凰太心,真斩了它的神识,连它的本体,也葬灭了,只剩残破神躯,在天魔域,摇曳不稳。
“这便是忤逆吾之代价。”东凰太心冷漠。
“吾....。”
诛仙剑怒吼声,再度消失,又是一道嗡隆,被困魔柱中,任凭其如何挣扎,都冲不出,因为东凰太心,它连逃遁都不行。
“汝,注定要饮恨此域。”诛仙剑咆哮,声震九霄,它的愤怒,让整个天魔域都颤动了,它的恐惧,让它的战栗,它之魔威,让天魔域的天魔,集体匍匐,瑟瑟发抖。
“吾,不信。”诛仙剑怒吼,一根擎天的魔柱,豁的插进了地底,撑爆了大地,它之魔威,再攀升,一股无匹的魔芒,直插云宵,照亮了黑暗的天魔域。
“给吾开。”它嘶嚎,通体绽放璀璨魔光,一根根魔纹,自体内飞射,聚在了魔柱上,欲摧枯拉朽的破掉结界。
然,它低估了东凰太心的神智,也低估了她之禁法。
结界依旧坚韧,丝毫无破裂痕迹,反观诛仙剑,其魔柱,已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缝,它之魔性,也随之溃败。
“汝.....。”
诛仙剑嘶吼,却是越喊越小,魔性的魔柱,已不堪重负,咔嚓作响,已是摇摇欲坠,一旦魔柱彻底崩断,便是它被镇压之时。
东凰太心不语,神色淡漠,静静伫立虚天,一双美眸,亦古井无波,静静俯瞰着诛仙剑,如似在欣赏一幅旷世画面。
“汝,该死。”诛仙剑怒了,庞大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自天魔域,拔地而起,直奔天玄门,准确说,是直奔东凰太心,它之目标,就是东凰太心,要屠戮一尊盖世狠人。
东凰太心不言,一步跨越虚无,迎了上去。
两尊神器对决,轰隆声顿起。
遥看而去,东凰太心与诛仙剑,就如两颗耀眼的星辰,悬在了星空,一个紫金色,一个乌黑色,皆绽放璀璨仙芒,斗的天昏地暗,毁天灭地的威势,笼暮了整个天魔域,无数天魔,都跪伏了下去,口吐着鲜血,承受不住那等威压,更扛不住那等余波。
噗!噗!噗!
东凰太心一路横扫,踏碎一块块大陆,所过之处,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惨叫声响满星穹,血腥气弥漫,一具具魔族天魔的尸骸,铺了万丈疆土,染满了血色,触目惊心。
她的背影,颇是萧瑟沧桑,手握着神棍,踉跄而行。
身后,诛仙剑亦是狼狈,伤痕累累。
诛仙剑之威,何等霸道,竟硬抗东凰太心一击,险些将她劈成两半,纵是她意识清醒,也难敌诛仙剑,被劈的身形踉跄,神智模糊了一瞬,险些堕入沉睡,幸好,她有神智,她也清楚,她的状况,她之神智,已不足以支持她继续斗战,必须尽快离开诛仙剑范围,否则,纵能胜,也绝对会付出惨痛代价,至于那代价,她不愿去想,只知,诛仙剑,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若倒下,宇文舟雨便危险了,这也是她,选择封印诛仙剑的缘故,只待修养几百年,她便可重塑肉身,到那时,再与其拼杀,那时,她的神智,才足够清明,那时,也才能全盛状态,诛仙剑,也将无机会再逞凶。
铮!铿锵!
诛仙剑的魔威,愈发的暴虐,一次次攻伐,一次次喋血苍穹,一次次的被封印。
轰!砰!轰!
轰隆声响满了整个天魔域,传遍了诸天和冥界,乃是东凰太心,与诛仙剑斗战的声响,震颤世间,每一缕声响,都震颤心灵,那一副凄凉画面,也同样震颤着世人的心灵,他们的神,已战力全无,仅凭神智,独战诛仙剑,无疑螳臂当车,但她却执拗,宁愿用命去博,也要将诛仙剑,彻底葬灭。
“东凰太心,汝,找死。”诛仙剑怒吼,声如雷霆,震颤乾坤,滚滚的魔煞,汇聚成海,汹涌翻滚,碾灭了一寸寸苍穹。
“汝,也寻死。”东凰太心轻语,一指点向了眉心,召唤了东皇的神智。
轰!
登时,一尊庞大的法器,自她体内走出,乃一座石碑,刻满了古老篆文,其上刻满了字符,闪烁着璀璨仙芒,一股帝威蔓延,凌驾在了东凰太心之上,它,并非实物,而是一种类似元神的存在,它之形态,极为奇异,通体赤红,燃烧着烈焰,一头漆黑长发,肆意飘荡,恍似火焰,燃着滔天魔煞,更甚诛仙剑的魔煞,那是帝兵的帝威,它之强大,足能碾塌一片大域,它,便是东皇之魂魄。
“吾之神智,竟还保留着帝兵之威。”诛仙剑怒嚎,神情狰狞。
“你虽是神兵,我却并非没有帝兵,莫欺吾太甚。”东凰太心一语缥缈,她神智虽模糊,却也清楚诛仙剑的可怕。
“既汝不怕,吾,也无需客气。”诛仙剑嘶吟,自四方聚来磅礴魔煞,化作了遮天的魔雾,将其掩盖,遮的天魔域昏暗无比。
“今日,谁也救不了尔等。”诛仙剑的嘶喝,载满了怨毒之意,魔雾翻滚,卷着魔煞,吞没了东凰太心,它之威势,急速飙升,一缕缕漆黑的锁链,环绕了其身,乃帝道束缚,欲将东凰太心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