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段千迟的意见以后,萧煜第二天就和他扮作商人,由程达帮他们引见,在茶商那里买了些茶叶。从江南运茶叶回去,走旱路要半个月时间,走水路则十天就可以到了,而且相比较之下,运费开支也会节省不少。不过,走水路是要交税的,官府会从商贩的货物里提出一层的利润,这让不少生意人都叫苦不堪。买好茶叶,萧煜和段千迟就跟着程达去码头,监督工人把货物搬上船,而每一支货船都有官府的人在一旁看着,防止有些人不老实,不按规矩办事。
两人在码头,和收税的官员攀谈了几句,也没问出个什么名堂,倒是段千迟注意到,这艘专门运送茶叶的货船,吃水线很深。这说明,船上除了茶叶,应该还有别的重物。
有了这一重大发现,两人也算是有了收获,打算回去整顿整顿,等晚上船开拔之前,让流萤来暗中调查一番。
“王公子,段公子,今日怎么不见施姑娘?”苏齐虽说是陪着程达一起来的,但他对生意上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满门心思都在惦记着施婉。好不容易等到萧煜他们把货办好,回去的路上再也忍耐不住,问道。
萧煜看到苏齐这张脸就不痛快,现在又听他当面问起施婉的事,面色一冷,道:“苏公子,她来不来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苏齐感觉到萧煜明显的敌意,也没放在心上,笑着道:“昨天和施姑娘说好的,要带她到江南一带的名胜古迹游览一番。今日陪了阿达来谈生意,耽误了时间,明日我有空暇,劳烦王公子回去转告施姑娘一声,我明早就去找她。”
“婉儿这几天身体不适,不宜出游,苏公子好意,我代她心领了。”萧煜阴沉着脸,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苏齐还是不死心,追了上来,担忧的问:“施姑娘生病了?严不严重,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大夫,可以请他来替施姑娘诊治诊治。”
萧煜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蓦地停住脚,回过头看着苏齐道:“婉儿由我照顾苏公子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她不仅是我的表妹,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苏公子对婉儿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当初在流灯节上,萧煜的确是告诉了苏齐他们自己姓王,是施婉的表兄,不过什么婚约的事,苏齐还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这不过是萧煜随口说出来打击苏齐的,根本就没征得施婉的同意。但不管怎样,他的目的达到了,苏齐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萧煜,问:“你这话,是真的?”
萧煜冷笑:“过些日子就是我和婉儿的大婚之日,到时候请苏公子一定要赏脸去喝一杯喜酒。”
苏齐失魂落魄的回去了,段千迟看着萧煜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由笑叹:“小煜,你对小婉婉的占有欲这么强,不是真的对她动了真心了吧?”
萧煜悠悠一笑,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看看我这里是不是有真心。”
段千迟但笑不语,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煜迟早是要载跟头的,他就坐等着看好戏好了。
再说施婉那边,因为被萧煜限制了自由,只能呆在屋子里面,和在王府那段时间没什么两样。她已经习惯了被萧煜这样关着,也好让自己对他死了心,他若是和这段时间那样待她,她反而有一种置身梦境的不真实感。
梦总是要醒的,只是为什么她的心像是荒芜了一片,即便是江南大好的风光,也很难让她高兴起来。
“婉儿姐,该吃饭了。”安言端着晚饭在外面敲门,声音有些低沉。所说他对萧煜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但和施婉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也是打从心里喜欢她,现在看到她这般落魄,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施婉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哪怕是和自己曾经很亲密的安言,只要看到他们的脸,她就忍不住想起他们是萧煜的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合着萧煜一起欺骗自己。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心话,她已经分不清了。虽然知道他们也有难言的苦衷,她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
“放在外面吧,我饿了自己会拿进来。”施婉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坐在床沿兀自出了一会儿神,淡淡的开口。
安言在门外很着急,虽说施婉不会为难他们,该吃饭的时候从不拒食,但吃的东西少得可怜,连水都没见她喝几口。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只怕会垮。
“婉儿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你也要先把饭吃了,保重身体。”
那边默然了很久,没有回应。就在安言失望的以为施婉不会搭理他的时候,门却突然打开了。施婉脸色苍白,眼神却很清明,在安言的惊讶中伸手接过饭菜,连正眼也没看他,语气疏冷:“有劳。”说完,不等安言反应,门又轻轻合上。
安言和在屋顶守着的流萤对望一眼,两人都很沮丧,没奈何的叹了口气。
萧煜回来,听说施婉胃口不佳,从早上到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面色沉了沉,推门进去一看,果然见安言晚上送来的饭菜几乎没动过,放在桌子上已经冷掉。
“怎么?饭菜不合你胃口?”萧煜走到施婉身边,看到她淡漠的眼神,心口没来由的一抽。
施婉的目光淡淡的从萧煜身上扫过,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转过头继续对着墙上的一副山水立轴水墨画出神。
“既然不合你胃口,那本王这就让人把给你做饭的厨子杀了,换一个新的。”萧煜随口就决定了一个无辜人的生死。但是他知道,施婉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施婉听到这话,终于重新把目光转到萧煜的脸上,不过表情依然淡漠:“王爷来我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嘴角微微上扬,挽成一个嘲讽的笑意,“王爷好像太看得起施婉了,我自己都是个生死不由己的人,哪里有能力去在乎别人的生死,王爷想杀谁向来不都是很随性的,何必特意来我这里当着我的面说。”
萧煜没想到自己的威胁居然不起效,目光一冷,一把将施婉拉起来,扔到旁边的床榻上,然后整个身子压了上去:“你不是想要自由么?好,本王答应你,只要你取悦了本王,本王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