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饮料矿泉水了嗷,花生瓜子烤鱼片了嗷,大哥,把腿收一下……”
黎梦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稻田,连绵起伏的山岗,缓缓流淌的小溪,目光有些失神。
我也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不远远去的景色,大口吃着手中的泡面。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高铁又舒服又快,只要两个小时,为什么偏偏要坐绿皮车呢?绿皮车一共要六个小时的路程呢!”我捧着泡面桶,连汤带面的全部吃进肚子。
“我小的时候,在临市读寄宿中学,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坐着绿皮车去上学,放假一个人坐着绿皮车回家。我喜欢这种车厢微微晃动的感觉,而且每次看见绿皮车,我都会想起小时候,那时候,真好呀。”黎梦依然看着窗外的景色,淡淡说道。
“你小时候胆子还挺大的啊,敢一个人坐绿皮车。”我也看着窗外的景色,但我没有回忆起我上学的时候,却回忆起了我小时候在路边偷偷烤玉米的时候。
那天我在路边烤玉米,刚刚把火点起来,就被村长抓住了,批评教育我不许在野外放火,回家我爸又给我一顿踢。
“那时候我父母上班,没有时间接送我,所以我就一个人坐绿皮车,我的胆子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黎梦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落寞地说道:“可是现在再怎么坐绿皮车,也找不到小时候的感觉了。”
绿皮火车是一种情怀,夹杂着一次次的离别与重逢。
黎梦把气氛弄的有些伤感,没想到这样一个疯婆子还有这么文艺伤感的一面,我刚要打趣几句,耳边却响起了非常不合时宜地秃噜泡面的声音。
黎梦大口吃着泡面,模样十分狂野,颇有一种绿林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感觉。
唉,美不过三秒。
“你吃完了是吧?那这个卤蛋我吃了。”黎梦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同意。
“我没吃完呢!卤蛋咱们说好一人一个……”我话还没说完,黎梦就把我的那份卤蛋用叉子叉进自己的泡面桶里。
“你这饭量,真是惊人。人家小姑娘都是只能吃进去一半,再看看你,还要吃我的一半。”我赶紧端起我的泡面桶,我怕一会面也没了。
黎梦不想和我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眼下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把手中的食物消灭掉。
也是,我再怎么说,她也不会把卤蛋还给我。
“来人啊!抓小偷!”
我正在心疼自己的卤蛋,车厢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急切的呼救声。
抓小偷?!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毕竟三年治安科不是白待的。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泡面,站起身,寻找着声音的方向。
车厢前面,一个女人双手紧紧抓住一个男人的手臂,用力拽着他。
“你说什么呢?!碰瓷是不是?我告诉你,说话要讲证据!”男人满脸无辜,用力挣脱着女人的束缚。
这套话术有点耳熟,我在治安科抓小偷的时候,总能听见小偷这么辩解。
两人不断拉扯,周围人也只是投去看戏的目光,没有一个人起身帮忙。
“你给我放开!”男人用力推搡,女人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这一番动作,把一旁的小孩吓哭了,让整个车厢的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有胳膊有腿,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小偷?!”我快步走上前去,嘴里幽幽说道。
“哎呦,你谁啊?想当英雄是吧?!”男人斜眼看着我。
下一刻,我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反手别在身后,将他牢牢控制住,问女人:“是他偷你的东西吗?”
女人连连点头,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就是他,他偷了我的钱包!”
“我告诉你!别血口喷人,怎么?仗着人多就可以欺负人是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你钱包了?!”男人很是不耐烦,手臂虽然被我控制着,但丝毫不影响他演戏。如此一来,他还可以给自己按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大家都看看,这两个人是一伙的!诬陷好人,还打人!你以为你们人多就了不起是吧?我没偷没抢,你别想屈打成招!”他故意做出一副吃痛的表情,龇牙咧嘴的嗷嗷直叫,这人的演技,目前来说是我见过的小偷中最好的。
我一手扣住他的小臂,一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女士钱包,问他:“这钱包是你的吗?”
“当然是我的,在我的口袋里,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大家都来看看啊,这是明抢啊!”男人大呼小叫,引来车厢里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相互之前窃窃私语,甚至在车厢另一端的人也走过来围观。
唉,这群人只知道看戏,倘若要是有人出手帮忙,或者去把乘警叫来,都能让我省些口舌。
“同志,你别听他的,这钱包就是我的!”女人站起身,抢着说道。
我没理她,拿着这个女士钱包在男人眼前晃了晃:“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这个钱包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我就喜欢粉色,怎么了?谁规定男人不能用粉色的女士钱包?!”男人抬高了嗓门,说的理直气壮,也许他入戏太深,真的把这个钱包当成是自己的了。
“那好,我现在正式拘捕你!因为你携带毒品!”我向男人出示了警察证,接着打开钱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红色的颗粒。
“毒品?!”男人突然懵了,睁大眼睛看着我手中的小袋子,虽然他没见过毒品,但这些红色的小颗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警察同志,这钱包不是我的!是她的,她有毒品,我没有!”男人彻底慌了,携带毒品可是大罪,他接连否认。
女人也懵了,自己的钱包里怎么会有毒品?
“所以,你承认这钱包是你偷来的了?”我冷笑一声。
“啊这……”男人看着我,无奈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