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云逸的剑法不但将快剑的要诀发挥到极致,且狠辣异常,他的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把剑,一把如流星般迅捷的快剑!天下间,再也没有人能有灵快如斯的剑法,这根本不是人间才有的剑法,它已经突破了人之不能,达到了的一个新的巅峰!
快的不可思议的剑法将漫天血雾悉数破去,金无恨的眼前仅剩下一团青芒,瞬息间已将自己整个人都困在剑芒之中,初时尚能见到其中金无恨时而透出的血色身影,渐渐便已被夺目的青芒吞噬,连弥漫在水泡之内的夜色薄雾似乎也被这团青芒所摄,在空寂中迅速消散了。
天地间又恢复了澄亮,辉茫如泻。
却似乎隐隐有一种亢怒之气将这片海域也惹得骤起波澜,海水如煮沸了般沸腾起来,海面上无数气泡翻滚,些许被煮熟了般的鱼虾蟹蚌涌上海面,将深蓝的海水变成了灰白色。
仍在海中急行铁甲战舰忽的也剧烈的颤动起来,大幅度的摇摆对甲板上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影响。战舰巨大的船身在水中作了个不可思议的旋转,竟然逃命般直直向着海域外围疾驰而去,这艘空无一人的战舰竟能自行航行,却场景却也太过诡异了。
甲板上隐在剑芒中的云逸也感觉到了战舰的怪异,他却并未分神多想,怀光剑如游龙出海,道道剑芒将眼前的金无恨罩定,燃烧般的血瞳已将金无恨岣偻的身躯燃烧。自从得知姬纯钧惨死于精卫军之手,云逸便已下定死心,绝不对敌手下留情。
剑芒似水,寒气如刀。在朦胧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梦幻,在这飘渺中,他看到了一个如鬼魅般立在船舷上的身影,岣偻的身形,脸若孩童,赫然便是被自己封死在剑光中的金无恨!
天下间怎会有两个金无恨?
再看怀光剑的青芒中罩定之人,忽的诡异的笑了,那笑容让云逸不由心中大骇,未及变招,一阵海风拂过,剑芒中的金无恨竟然化为了虚无,随海风转眼便已消失了。
云逸大吃一惊,忙收剑当胸,敛摄心神,不敢再动。金无恨竟厉害如斯,云逸适才所使,正是绕指柔剑法的“锁”字诀,金无恨竟能在自己毫无知觉下轻松遁走,修为之深,令人匪夷所思。
金无恨依然鬼魅般站在船舷上,无声无息的背对云逸,看着翻腾的海面,却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以你现在的修为,绝对杀不了我,你要报仇,怕是难比登天!”金无恨转过身来,神情凝重“其实你的心上人与他的师兄并未死,你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便将他们还与你!”
“哼!”云逸冷哼一声,怀光剑青芒骤胜,浑身戒备,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怕是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云逸知烟铭未死,自是大喜,但转念又想金无恨能开出如此条件,所做之事必是无比要紧,以金无恨的修为竟还有难处,不由心头微动。
金无恨岣偻的身形忽的笔直了些许,似是在掩饰心中的不安,“你可知怒鲛人这艘铁甲战舰,为何能自行开动?”
云逸闻言一愣,这艘铁甲战舰诡异之处便在于此,他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所以然。
“这艘船是铸造在龙鱼的躯体之上,否则如此巨大的战舰,岂会只有区区五百弄潮儿?”
“这是龙鱼?”龙鱼云逸自然见过,因体长有须酷似龙而得名,据传此鱼体内身怀异宝龙诞香。可三十丈长的龙鱼,却从未听说过,不禁骇然,仔细回想,相必适才所见那将铁舰包裹其中的怕也便是这龙鱼所吐气泡,否则怎会有龙诞香的气息。这铁甲巨舰舰身如此流线般优美,原来是将龙鱼镶嵌其中, 再披以铁铸板甲,这等工艺岂不是与那些机关人如出一辙?云逸一念于此,忍不住抬首问道“这些铁甲战舰也是你督造的?”
“哈哈哈”金无恨一阵狂笑,“笑话,就凭怒鲛人的榆木脑袋,怎可造出如此灵巧的惊天巨舰!”
金无恨岣偻的身形不住颤动,神情忽的飘渺起来,他忆起了当年奉东溟王之令,研习上古传下的机关术诀,那时年轻的他们意气风发,图谋干一番大事业,直到发现残卷中的机关士法,不禁欣喜若狂,若是有如此一批士卒,恐怕纵横天下也不足为俱。
然而,屡次的制作失败让东溟王几欲疯狂,最终他竟然下令将精卫军的将士作为试炼的人鼎。金无恨这才觉察东溟王变了,他已不再是当年礼贤下士,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而变成了一个为了王位不惜任何代价的狂徒!
金无恨从此对东溟王产生了恐惧,那不仅仅是因为东溟王有着神鬼难测的绝世修为,而是一个常人对于魔的恐惧,这位曾经战功赫赫,万人敬仰的王彻底变了,他变成了嗜血的狂魔!
“轰隆隆”
如火山喷发般的巨响不断从水底响起,整个海面都变得波涛汹涌起来,巨浪滔天。
夜空中的星辰,皓月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暗云密布,沉沉的压着天际,像是要天塌了一般,越来越低,让人有种透不出气的窒息感。
“你究竟想怎样?”云逸发觉天色异象,知这东海之中必是有巨变即将发生,不禁焦虑的向金无恨大喝道。
金无恨却并不言语,岣偻的身形早已凌空而起,双手如电,在天空中织起一道道血色蛛网,密不透风,将整个船身裹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