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公孙羽闻言把眼一瞪,“你这书呆子也忒不痛快,说话吞吞吐吐。你的那把破剑不是都被你收了去了么?”
云逸反问道”你没有偷我玄天剑门的秘籍?“
”秘籍?“公孙羽一脸疑惑,”我几时拿过你什么秘籍?“
云逸一愣,”你当真没有拿?“
公孙羽大怒,”我伏魔师公孙羽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敢作敢为,既是没偷,你便是宰了我天,我也是没偷过?“
”奇哉?若不是你所偷,那本意剑诀怎的在我怀中不翼而飞了?那道这山上还有其他人?“云逸以灵觉仔细探视公孙羽,见他气息并无丝毫变化,不似作伪,不由的暗自揣测。 转念记起公孙羽适才所言有人花银子请他假扮自己,心中更是疑惑,问道,”你说有人花银子请你假扮我行窃,那人究竟是谁?“
公孙羽一阵冷笑,”你真个是个呆子还是?我既是收人财物做事,岂有出卖主顾的道理?更何况......“
云逸见公孙羽欲言又止,忙催问道,”何况怎的?”
"何况那人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云逸吃了一惊,还想再问,忽的四下里传来一阵异响。
紧接着,扑腾腾的声起,皓月下的山林之中惊起几只漆黑鸟,伴随着叽叽喳喳的乱叫声,像一支支鸣镝利箭,直刺夜空。继而,林中忽的暗了下来,沙沙的响动声骤然响起,越来越近,瞬息之间眼前现出黑压压的鸟群,如洪水般铺天盖地穿林而出,无边无际的涌了过来,从几人身旁尖叫着一掠而过,漫山遍野,疯了似的向那七座石殿急飞而去。
“这是什么?”公孙羽脸色苍白,忙撑起幻彩混元伞弹开住如飞蝗般撞向自己的雀鸟,连声惊叫,“我的妈呀,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雀鸟?”
云逸一剑划出,将撞来的几只雀鸟搅成一团血雾,这才站稳身形,护住周身。再看青荷、红莲两人也是手忙脚乱,连连以兵刃掌力击毙飞鸟。几人何曾见过如此多的鸟群,不多时脚下便已有了一堆鸟尸,凄然的鲜血嫣红一片,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消盏茶的功夫,整个沧澜山都被这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群鸟席卷,密密麻麻,遮天蔽月的在石殿上空盘旋。
公孙羽的幻彩浑元伞在身旁旋转开来,阵阵金芒刺得群鸟纷纷躲避,公孙羽怪叫一声,震开百余只雀鸟,撑着金伞竟凌空而起,向树顶跃去。
“咦,这鸟群怎地在那几座石殿前萦绕不散?”公孙羽一连几个起落,已立在了树冠的至高点,远望着山巅的七座大殿叫道,不由得好奇大起,忍不住便要去看看,猛然将想起自己来着沧澜山偷东西,若是再到人多之处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到此,挺起金伞,跃下树冠,便要向山下逃去。哪知方才走了数步,便觉恍若顶着千斤重石而行,极是虚耗真元,若是这般下去,怕是未到山下,便要力竭而死。原来这群鸟从山下而来,低低的穿过山林直冲顶峰而去,公孙羽要下山,正如逆水行舟,难于登天。
“奶奶的!真他娘倒霉!”公孙羽咒骂着,只得顺着鸟势向山巅大殿移动。云逸三人在一旁观瞧,也知事有蹊跷,忙运转真元,紧随公孙羽其后而去。
大殿之前,幻仙宫的众人早已惊觉,叱咤着,祭起各色法器,护在石殿周围,立阻鸟群。直到近了,云逸四人这才看得真切,这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群鸟,竟然如同着了魔一般,拼死的像那以北斗七星排列的石殿撞去!
地上密密麻麻的鸟类尸体已堆积成山,七座石殿的穹顶上更是血迹斑斑,鸟群实在是太过密集,纵是沧澜山的千余名弟子俱皆来此,也未必能讲这群疯狂的雀鸟挡下。
云逸在人群中并未发觉妙语仙人以及水倩兮,略感诧异,正待要问,忽的心头巨震,敏锐的灵觉告诉他,这七座大殿的星位在微微移动!
摇光与天驱两星位的大殿向南,而其余星位的大殿却是向北,这变化虽是极缓极慢,微乎其微,云逸却捕捉到与自己傍晚时分在山腰所见又有了些许变化。直到此时,云逸心中方敢确信,这七座大殿确是在某种奇异的力量的驱使下缓缓移动。
云逸心念一动,不由的仗剑向最近的摇光大殿冲去。一旁的公孙羽看见云逸向石殿的大门移去,以为云逸要进到殿内躲避,忙将幻彩混元伞收起,摸出青光宝剑舞动着随云逸而动。口中却也不闲着,大声嚷嚷道,“你这书呆子,倒也没看出来竟然是个狡猾奸诈的主,我公孙羽自诩机巧百变,怎就没想到躲进殿里这个好法子。”
死守在殿旁的幻仙阙门徒听闻两人竟是要入到殿内,大惊失色,纷纷喝道“拦住他们,莫要让他们打开殿门!”
一时间,云逸与公孙羽骤成众矢之的,各色法器间歇之余,纷纷招呼而来,两人既要阻隔群鸟,又要小心避开众门徒的法器,顿觉压力大增,再也移动不了半步。 在云逸身后的公孙羽更是首当其冲,被迫的连连后退,无奈之下,只得一手持伞挡住群鸟,另一只手以青光宝剑格挡另一方向袭来的法器。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两人被迫的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哎呀”公孙羽忽的一不留神,被飞来的一把雁翎刀在后腰拉开了一道血口,大叫一声,不由得身子一歪,打了个踉跄,随即又是“嘶嘶”几阵轻响,数道袭来的寒光将他撕出条条深深的血痕,登时血光迸现,半边身子被血染了个通透。
诡异的事情也在这一瞬间发生,围在公孙羽身旁的雀鸟闻到血腥气息,忽的像是中了邪一般,齐向公孙羽的身上冲去,如影相随,任他如何躲闪格挡,却再也避不开,眨眼之间,一群群雀鸟将公孙羽裹了一层又一层,好似裹了个粽子一般。
公孙羽何曾见过如此情形,惊慌失措,撇了宝剑和金伞,手舞足蹈的嚎叫着、拍打着,眼看便要被这群鸟簇拥着飞上天去。一旁的云逸却怔怔的看着,怀光剑斜指,丝毫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他也没有再动,任由飞过的群鸟撞在他的身上,又被云仙罡体术的护体真元远远弹开。
云逸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他隐隐感到那群鸟儿的眼中闪着骇人的红芒,正如他此刻若火烧般赤红的血瞳一样。在这诡异的气氛下,他又听到了一阵笛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熟悉而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