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陆丰泽的回答。
若陆丰泽能答应玉家家主的提议,那么就代表着陆丰泽此后在朝廷的地位必然是稳固不动的,就连皇帝也要忌惮他三分。可新皇是陆丰泽亲自保护上位,陆丰泽此时的地位已经无人可及,位及权臣,他也没有必要答应玉家家主的提议。
果然,万众瞩目之下,陆丰泽轻蔑一笑,随即满眼阴郁的看着老家主。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你不给我,我就不能得到吗?凭我现在的地位,我根本不需要用联姻的方式去获得玉家背后的势力,不是吗?”
“更何况你现在不应该反过来求我不是吗?你玉家的二公子贪污受贿一事现在可全权由我受理。”
全场哗然,这赤裸裸的威胁,在官场上可不常见,人们总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恭维和阿谀奉承的违心话说多了,哪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到最后连自己也不清楚了。
谁都知道最近玉家二公子受贿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龙颜大怒,要求大理寺严厉彻查此事,玉家正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到处奔走。
玉家家主被这么一呛,脸上的愠色更浓。
“陆丰泽,你欺人太甚。”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步步紧逼,甚至以下犯上?”陆丰泽将酒杯狠狠地掀翻在地,站起来斜视着玉家家主。
“揭人伤疤就罢,还威胁我,我生平最恨别人威胁!”
“这玉章如你所说,我找了很久,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却之不恭了,玉章留下,恩怨一笔勾销。”
“呸,你这阴险狡诈的乱臣贼子,想要玉章?做梦去吧!”玉家家主看之前的谈判不成,挥了挥袖就欲离去。
陆丰泽冷笑一声,野玉即刻领会,长剑出鞘,飞身上前,一阵疾风被他带起,瞬间带到了玉家家主跟前,还未得他反应过来,野玉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陆贼,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家家主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冰凉锐利,声音颤抖的陆续抖出。
“我说过,玉章留下。”陆丰泽敛住眼睑,清冽的笑着。
“不然,命就留下!”
“选一个吧,家主。”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场变故惊破了胆,无人敢出声说写什么。
“我说过,要玉章,就要娶……娶玉琳。”玉家家主不死心,不顾眼前的姓名威胁,竟固执至此。
“敬酒不吃吃罚酒!”
同陆丰泽话音一同落下的是野玉的剑,一丝鲜血从玉家家主脖上渗出。
只破了成皮罢。
“啊……啊………”玉家家主被吓的惊恐地大声叫喊,腿竟软了下来,瘫坐在地。
陆丰泽冷眼相对,嘴角发出一阵嘲笑。
“堂堂七尺男儿,竟胆怯至此,真无趣。”
玉家家主捂着脖颈,野玉步步逼近,剑上鲜血淋漓。
“我给,我给,放过我。”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语句刺耳不已。玉家家主小心翼翼地将玉章递给了野玉。
陆丰泽点了点头,野玉将剑收回,将物品呈给了他。
宾客们已噤若寒蝉,此时的他们才反应过来,原先陆丰泽所说的结姻根本就是一个圈套,目的不过是为了引出玉家的玉章罢。所有在场的人都是他的棋子,被提线操控的木偶傀儡而已。
相对于害怕,他们更多的是庆幸没有站出来帮玉家主主,而给自己惹上大祸。
“各位呆着干什么?尽情的吃啊喝啊,今日来我府上,大家可要尽兴啊!”陆丰泽眉开眼笑,不去看瘫坐在地的玉家家主,招呼起了大家。
众人连忙回笑,心有余悸的开宴,一时间无人言语。
玉家家主捂着脖,自己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带来的随从连忙去扶着他,往陆府大门走去,谁知走了一半,玉家家主却开始疯疯癫癫的大笑。
“真可怜,陆丰泽,一心追权谋利的下作东西,就算现在风光无限又如何,失了所爱你一辈子都会圆满不得。怪不得玉贞宁愿自缢也不回来再嫁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悲可悲……”
众人更害怕了。这糟老头子不怕死,又开始胡咧咧,想死可以,别带上我们啊。
“呵呵,陆丞相,他胡言乱语,可别放在心上,来……来,吃菜吃菜。”
一名官员想缓和一下气氛,站起来挡住了陆丰泽的视线,一边好言好语地劝着陆丰泽,一边心里只希望玉家那老匹夫赶紧走,不要殃及无辜。
还好玉家家主没有再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随从连忙搀扶了出去。
陆丰泽讥讽一笑,野玉想要动作,他示意野玉退下。
“张大人,怎么会,不过是些疯言疯语罢,我怎会放在心上。”
出言解围的张大人如释重负,宴席上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热闹在官官互夸中被推至顶峰,假面紧紧地粘住了每个官员的脸上,连原本的和蔼可亲的面孔都变得狰狞。
酒杯交错中,陆丰泽似神明般用宽和和怜悯的神情看着他的子民们。
而他身后,野玉已悄然无息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