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洛水河上行驶了一段时间,随后便转入洛水河的一条支河之中,这条支河并不宽,河道两旁长满来芦苇,芦苇荡中断断续续的传出各种水鸟的叫声。
小船的划桨声在寂静的河面上显得特别响亮,惊醒了在芦苇中休息的水鸟,它们不时的从芦苇当中腾飞出来,引起哗啦啦一阵声响!原本安静的河道,因为这艘船的到来,出现了小小的骚乱!
“布谷!布谷!”芦苇中传来来布谷鸟的叫声,只是还有一两日就到八月中秋了,布谷鸟早就应该迁移走了,这是哪里来的布谷鸟叫!?
白三条听到布谷鸟的叫声,知道这是刘大疤的信号!他仔细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划动着小窗向不远处的芦苇荡中驶去!小船慢慢的划进了芦苇当中,这里的芦苇长的极其茂密,大约有一个半人那么高,小船行驶进去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一点倪端!芦苇荡中的河道极为复杂,用九曲十八弯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要是外面的人,来到这片水域,往往会被这里纵横交错的芦苇荡给搞晕,最终迷失在这河道中!
白三条对这里的环境太熟悉了,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能了如指掌,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白三条循着声音,在芦苇荡中穿梭。孙二麻子坐在船头,瞪大着双眼仔细观察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但是四周只有头顶的一轮圆月,其他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月光散在他们的船前,照亮弯曲的河道,而芦苇的深处就连月光也没办穿透进去,依然漆黑一片!这时不知道从那片芦苇中飞出几只水鸟,轻轻的掠过他们的船顶,又再次钻进芦苇深处,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布谷!布谷!”又是两声布谷鸟叫声,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近来许多。
“在那!”孙二麻子在船头视线比较好,率先发现茂密的芦苇中,有白色的光在那里闪动。他立刻指向灯光的方向!白三条随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隐约间能看到有火光!于是他摇着船撸向那边划去!
刘大疤驾着一辆马车在岸边等待着!马车的前面挂着一盏灯笼,车子前面的黑马,正打着喷嚏,无聊的刨着地面,还不时咬一口路边的野草打打牙祭!坐在车上的刘大疤就显得比较焦急,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芦苇荡,就怕错过什么蛛丝马迹!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来,刘大疤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在岸边发出了暗号。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刘大疤实在担心他的那两个兄弟,能不能完成这次行动。这可关系到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这次的主家出手极为阔绰,开口就是两万五千两银子,除去他分给孙二麻子和白三条的一万两千两,自己还剩一万三千两!到时候他就拿上这些银两到上都去快活快活!上都的那洛水河畔,可是闻名天下的温柔乡,自己以前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哪有那消受的福分!等这票做完咱也要去凤舞楼快活一回!
只是让刘大疤想不明白的是,这次的雇主,只是让他把绑来的人关起来三天就行了!三天一到,把人安安全全的放了就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要保证那人的人生安全!做他们这行的,绑人要赎金,正常!绑人复仇,也正常!但是绑人关几天就放的,实在没听说过!
刘大疤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刘大疤可不管这些事,只要对方给钱就行,拿钱办事其他一概不问!知道的越多,也许就死的越快,这是当年带他出道的大哥对他说的!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咕——咕!”一阵鸽子叫声从芦苇荡中传出来。刘大疤知道他们回来了!赶忙跳下马车站到岸边,盯着芦苇中间!
很快一条黑影从芦苇荡中钻了出来!只见船头站着的正是孙二麻子,他满脸得意的看着岸边的刘大疤!拱手道:“大哥!幸不辱命!”
“哎呦!二弟三弟辛苦了!辛苦了!”刘大疤听见孙二麻子那酸不溜就的话,就有些厌恶!你说你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的人,还在这里装文绉绉!只是表面上仍然笑吟吟的!
这时候在船尾摇撸的白三条,也探出头,兴奋的说道:“大,大,大哥!我,我,我们把你要抓的人给带,带,带回来了!”
岸边的水位浅,小船靠不到岸边,孙二麻子撩起长袍系在身上,跳下水,在前面拉着小船。白三条就没那么麻烦,直接跳入水中,在小船后面推着!刘大疤见状也走入水中,帮着孙二麻子拉船!虽说八月南方的天气仍旧还是有些炎热,但是深夜还是有些寒意!孙二麻子是三人中身体最羸弱的,被河中的凉水一刺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三人好不容易将小船推上岸边,刘大疤急忙跳上小船,推开舱门向里面看去!借着月光看见船舱里并排躺着两人。刘大疤愣住了!转过头小声问道:“怎么有两个人?”
白三条正蹲在地上,低着脑袋栓绳子。听到自己大哥问话急忙回答道:“大,大,大哥!我,我,我在接,接,接到信号,信号······就,就······”就这么一着急话说起来更加吃力!
“行了!”刘大疤不耐烦的摆摆手,“老二,你来说!”
孙二麻子本来站在岸边,拧着身上湿透的衣裤,午夜的寒意让他有些受不了!听到刘大疤的叫唤,立刻爬上船头来到他身边,轻声到:“哦!这事正要个您说呢!白三弟接到信号下水时,发现水里有两人,他不知道哪个是您要的人,索性就都捞上来,带着让大哥您分辨一下!”
“对,对,对。就,就,就是这样!”
“这·····”听到这么个情况,刘大疤也迟疑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他绑的人应该长成什么样子。这个对方也没给个画像啊,只是说听到信号后,立刻把落水的人捞上来,并绑过来!谁能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啊!
“大哥!您看······”
“算了,算了。老子也不知道,他该长什么样子?只是让我们绑来关个几天,就算完事!”刘大疤想了一想接着说道:“全都带上!他娘的,管他是哪个!都关他隔几天。到时候不都一样!他娘的!”刘大疤吐了口痰,摸摸自己光光的脑袋,只是这脑袋上有一条骇人的长疤,从眉骨一支延伸到后脑勺!
“对,对,对!大,大,大哥这注意不,不,不······错!”
刘大疤在白三条“不不”声中,躬身钻进船舱。
这刘大疤早年是北边一带的悍匪,长得那是虎背熊腰,那个粗壮的胳膊,感觉能在上面跑马,他放在马车内的那把大马刀能有三十斤重。狮鼻虎嘴,长相丑陋,尤其是他头上那条长疤,更加为他增添来几份狰狞!
凌云看见刘大疤,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好几伙,这凶狠的长相,要是走在马路上,不得被警察叔叔查个十次八次身份证啊!瞟向旁边那少年,已经吓得全身都在颤抖了!
刘大疤走到两人身边,把凌云和那少年拎了起来。凌云倒还是能勉强能站立着,可是那少年,被惊吓到腿已经软了,哪里能站的住!刚被拎起来又要瘫软下去!嘴里的呜咽声都带着颤抖!
刘大疤走到凌云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裂开他的大嘴巴嘿嘿一笑:“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的!嘿嘿!带二位公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