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别院,一个少年吃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前面一大堆待劈砍的木头,仿佛永远都劈不完。
零落的树枝上面,一只麻雀对着少年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仿佛在嘲笑少年的无力感。似乎感觉到了麻雀的所在,少年停下手中的斧头,抬头看向那自由自在的麻雀,不屈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艳羡。
“三少爷,可别停啊,今天不将这些木头劈完,可是没有饭吃的哦”
说话的是一名黑衣小厮打扮,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口中叫着少爷,可任谁都看得出那眼中的轻蔑。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厮家仆居然敢对家中的少爷如此作践。
听到小厮的警告,少年只能倔强的将目光从麻雀身上收回,转头死死的瞪着那气焰嚣张的小厮,似乎要将小厮活生生给吃掉。
“还敢瞪我,信不信今日的草药我就给你停掉!”黑衣小厮色厉内荏的喊道。
想到还躺在床上的病危的母亲,少年咬了咬牙,终归还是缓缓的再次吃力的挥舞着手上的斧头,似乎要将满心的委屈全部发泄在面前的这堆木头上面。
日落西山,晚霞慢慢的照射到少年身上,那洗的发白的的衣衫早已是被汗水浸湿,一层白白的汗水盐覆在衣衫上面。终于,最后一根木头在少年的斧头下分解成几块,这一堆木头算是全部劈砍好了,而这只是少年日复一日的其中一天工作。
少年顾不得其他,匆匆跑到母亲床前对着母亲说:
“母亲,孩儿已经劈砍好木头了,这就去给母亲取饭来,您等着孩儿”
“孩儿,去吧,都怪母亲没用,苦了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母亲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庞,眼角淌下一滴晶莹的泪花。
少年并没觉察异常,只想着早点取来饭菜,母亲本来就病痛缠身,更经不得饿。
“母亲,你等着孩儿,孩儿去去就来。”说完用瘦弱的小手帮母亲擦拭了脸上的泪痕,转身出了卧室。
来到角落的水缸里面瓢了一大碗清水,咕噜噜的灌了进去,然后撒开沉重的脚步前往族中食堂。
食堂处,只有三三两两的下人在用餐,看这情景,怕是大多数人早已用完餐了。
“喲,这不是三少爷嘛,来的不巧,今天的饭菜都用完了,只有这几个馒头了,您就将就一下,哈哈”说话的正是故意刁难少年的黑衣小厮。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黑衣小厮,默默的上前准备接过黑衣小厮提过来的馒头。
眼看就要拿到铁盆,谁知黑衣小厮突然松开了手,
“哐当!”随着铁盆落地,几个馒头也应声滚落在地上。
“呦,三少爷这是饿坏了吧,怎么接个铁盆都接不住呢。”
“你!、、、”少年抬头怒目圆瞪,瘦弱的右手颤抖的指着黑衣小厮。
“你什么你,怎么地,自己没接住还想赖我么,想动我,来啊,你试试看!”黑衣小厮浑然没把眼前这个所谓的三少爷放在眼里。
气愤难忍的少年和混不在意的黑衣小厮,现场气氛凝重到极点,食堂其余的家丁都是大气不敢喘,生怕惹祸上身,这些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参与的事情。
足足两分钟过后,少年缓缓放下颤抖的小手,眼前这个黑衣小厮乃是主母的心腹段威,如此作践自己只是为了激怒自己,好借口收拾自己而已。
耳中依旧回想着母亲的千叮万嘱,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有大成就。
想通了之后,少年顿时将浑身的气势一收,仿佛刚才的对峙从未发生一般,慢慢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馒头,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再看一眼段威。
这个无声的反击让段威好不难受,仿佛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简直让他更为恼火。
破败别院处
少年拿着馒头回到别院,端来清水,准备给先给母亲喂点儿馒头,然后再去药房领取草药。谁知刚回到卧室,就看到母亲摔倒在床前,已是不知人事。
“哐当!”少年顾不得手上的馒头,箭步来到母亲身边,轻轻的将母亲扶起,悲戚道:
“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了,可别吓孩儿啊,都是孩儿没用,没能照顾好您,母亲”那无助的呼喊,让人闻者落泪。
屋内陈旧的家具,三五样简陋的装饰,还有那昏黄的灯光,似乎都在为这位女主人默哀。
悲哭一阵之后,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哆哆嗦嗦的将母亲扶到自己背上,艰难的背起母亲往家族后院走去,如今唯有恳求主母发慈悲赐下丹药才有机会了。
一路上,过往的家丁看到十岁的少年艰难的背着母亲,都驻足指指点点起来,然而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人心可见一斑。
别院距离家族后院还有一段距离,后院是家主的住所,族中长老执事们都是住在别院当中,但是别院也有大小,少年所住的别院十个也比不上长老的一个。一路上楼台亭阁,雕梁画凤,水榭长廊,风景如画。
可惜少年并没有心思去观赏,半个小时候,少年终于背伏着母亲颤颤巍巍的来到主母郭氏的房门前,将母亲倚靠在门前的大柱子上,少年双膝跪在门前,大声悲乎道:
“求主母救命,救命啊,恳求主母赐一枚丹药给母亲救命,母亲快不行了,求求您了!”边说边不停的磕起头来。
碰碰的磕着,没多久少年额头之上就隐约透着一丝血丝。
足足过了五分钟之后,大门才吱吱呀呀的打开,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丹凤眼,面容姣好,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大家风范,正是陈家主母郭氏。
少年看到主母终于肯相见,双膝连连移动,跪行到郭氏跟前,不停跪拜道:
“求主母救命,我母亲快不行了,请主母救命,呜呜。。。”
“陈凡,你不会不知道一颗丹药的价值吧,我观你母亲已经是无药可救了,就别浪费了这价值连城的丹药了。”说完再不理会这对孤苦的母子,径自往前厅去了。
“救命啊,主母,求求您发发慈悲,只要你肯赏赐一枚丹药,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我一辈子报答你”少年已经是泣不成声,不停的朝着离去的郭氏跪拜起来。
郭氏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越行越远,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看着离去的郭氏,少年慢慢扶起母亲,看着往昔那慈祥的面容,如今已是毫无血色,双目紧闭,似乎是在安详的沉睡着,少年不禁悲从中来,昂天长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