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
雪后的阳光很刺眼,可却不暖和。
她有些紧张的握着被褥,还咳嗽了两声。
也不知侯爷知道她给他下药后,是何心理。
居然不把她丢出去,还留在府上,是不是意味着,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另眼相看了?
只是下药这手段,实在过于低劣。
一次不成,往后她是不会再用了。
“近日楚国太平,侯爷为何总在军营?”
于是决定先观察局势,了解侯爷,再做打算。
这两年,已经都没有打仗了,但侯爷他几乎不在侯府,叶倾在宫内便常听人提起这位侯爷的特立独行。
还不是他喜欢跟那些狐朋狗友混,一辈子长不大。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手下人一起上山掏鸟蛋,打野猪。
想起侯爷结交的江湖流氓,古叔他就头大。
但总不能让侯爷没面子不是?
“侯爷说,这叫收买人心。”
他绞尽脑汁,给了一个借口。
叶倾愣了一下,想起昨夜野蛮如山匪一般的侯爷,觉得这反差有些好笑。
“甚好。”
作为一品军侯,若日日与士兵同吃同住,称兄道弟,自然能上下一条心。
古岩果然是个天生的将军。
这一秒,叶倾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成。
而古叔也在打量她,总觉得这小太监有些地方怪怪的。
不像个小太监,反而是个心思很重的姑娘。
但皇宫那么森严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假扮太监多年未被发现呢?而且寻常姑娘家也没那么无聊。
所以,定是自己看错了吧。
所以,府上好不容易来了位女眷,还是先观察观察。
只要她不是坏的太彻底的,就一睁一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
如今,古叔对侯爷的要求,也就是能有个伴儿了。
于是,叶倾在侯府病了五日,好不容易能下床了。
可却在某个清晨,阳光普照的大好天气,再次出了意外。
她穿男装,外边披着侯爷给的黑色大貂,站在门外,小声咳嗽着。
还一只手扶着柱子,看那神态,好像又要病倒了。
“叶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古叔他来叫侯爷起床吃早饭,看到叶倾,惊呆了。
至于这‘先生’二字,那是大有来头的。
总之她病了的这几日,凭借自己渊博的知识,让人另眼相待。
府上很多下人见了她,都是欢喜的。
“古叔啊,我似乎……又惹侯爷生气了。”
她抬头看着老管家,柔柔的一笑。
虚弱的她,几乎要一头栽倒。
看她这样子,真是被欺负的好可怜。
古叔他就惊呆了。
侯爷昨夜才回来,怎的又把叶先生折腾成这样了呢?
顿时,有些不满的看着紧步的门。
而屋内熟睡那人突然听到了古叔那浑厚又炸裂的声音,猛的惊醒,吓的他一哆嗦。
他正要出去,就听那小太监用那么可怜的声音说话,顿时就不爽了。
怎么好像他欺负了她一样。
“先生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惹他生气,定是他找事儿,走,别理他,老奴带你去前厅吃饭。”
本来准备丰盛早饭的古叔临时改变了主意。
不由分说的,拉着叶倾就要走。
“还是把侯爷叫醒吧,若是他醒来发现我把他的早饭吃了,也许会更生气。”
叶倾就一脸的无辜。
“大不了重做一份。”
古叔一听这话,就更来气了,说什么都要拉着叶倾去吃饭。
屋内,古岩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面带诡异的躺下。
刚才,小太监那番话,是不是存心的,存心让古叔对自己不满吗?
他认真思考着,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但细想,人家也没说错什么啊。
一会儿他起来发现吃的被抢走了,一定会生气的。
就如昨晚。
他半夜回来。
进屋看到一人躺在他床上,当即二话不说,也不听解释,就把人赶出去了。
便就有了今早的场景。
话说这小太监,病都好了,怎的还没离开侯府?
看来一会儿自己睡醒吃了饭,还是得亲自把人给赶出去。
古岩想好之后,便倒下继续补觉了。
而叶倾在前院用饭。
可把古叔和伺候的下人心疼坏了。
大概是侯爷不在的缘故,这会儿居然埋怨起来。
“先生多温柔的人呐,脾气好,长的好,侯爷怎的就那么狠心糟践,看看先生这身子骨,在外受凉一夜,可不得生病吗?”
可把伺候的徐妈妈可心疼坏了。
这徐妈妈,是叶倾在侯府收服的一位老人家。
也不知为何,她这模样,似乎总是很讨老人家喜欢。
而徐妈妈她的大孙子在侯府住着,叶倾也就是无意间指导了一下学业,自此徐妈妈就对她眉开眼笑的,时不时要带着她孙子来与她唠嗑。
所以才短短几日,已经很熟络。
“侯爷就是不知道疼人。”
此刻,她在吃饭,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叶倾脸都红了。
“其实我还好,侯爷昨夜回来,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房间有人,吓到了,所以……还是劳烦古叔您给我备一个房间,我就不随便打扰侯爷了。”
她很温柔的说着。
瞧瞧,多懂事啊。
徐妈妈看她那眼神,都快跟看亲闺女一样了。
比起自家那不成器的,叶先生当真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好,你放心,老奴会安排好的,决不让你再被欺负。”
古叔就没那样的心情。
但看叶倾的眼神也满是赞许。
尤其是在吃完饭后,她就病倒。
7
他瞬间觉得这小太监真的有些道行,心底可欢喜了。
古岩他醒来吃了饭,便要处理一下家事了。
“她人呢?”
说话的言简意赅,还突然。
要不是古叔把他从小看到大,还真不明白他的意思。
“站了一夜,先生那薄弱的身子骨撑不住,又病倒了。”
古叔又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他。
“又病了?怎么那么娇弱?”
古岩轻蹙眉,满满的都是嫌弃。
“寻常人自然是受不得一夜风寒的,何况先生她本就是残缺之人,在辛者库又受尽了苦楚,大夫可说了,先生底子薄弱,再这样遭两次罪,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古叔他干巴巴的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