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天空中的月亮比往常显得更圆,更亮。
屋外白布裹杆,竖立在大门的两侧,微凉的晚风拂过,荡起一丝涟漪。
一阵阵抽泣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在这漆黑的夜景之下,显得凄凉无比。
破旧的大堂内,一位人妇,疲惫的靠坐在用石头堆砌的椅子上。
人妇双眼通红,身材消瘦,悲切之情,尽在脸中,泪水如同乌云降雨,流之不尽。
即使如此也不难看出,人妇样貌之美,与不管在何地都能从举手投足之中,发现她无与伦比的气质。
可能曾今也是一户大户人家吧!
堂内,中央摆放着一座棺牯,棺材的正前方挂着一幅青年的画像,画像中的人是一名,年龄不过二八的青年。
画像的下方,放着一个火盆,一名年轻的女子跪在火盆前,手中攥着一叠叠冥纸,一张张扔入盆中,燃烧。
女子身着孝服,面容憔悴,精致的脸庞,泪水如潮般的划过,本来温暖向阳,乐观积极的样貌,变得忧伤与无助。
年轻女子抖动着双肩,楚楚可怜的泣声道:“娘,您别哭了,别哭伤了身子,大哥也不愿看到您如此的!”
“娘心里有数。”人妇抹去双眼的泪痕,看着棺材,痛心道:“素儿,今天是你大哥走的第七天,他会回来看最后一眼吗”
素儿用百褶的小手擦拭泪珠回声,望向棺内回道:“大哥到死都放不下心我们,肯定会回来看我们的”
二人结束了简单的对话,身子微微颤抖,无声的哭了起来,极力的掩饰,不想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还在哭泣,以免控制不住情绪。
人世间的情感,对逝去至亲的悲痛,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夜晚的风很大,风在空中穿梭,吹动树叶,发出飒飒之声,月光洒落从堂内破漏的屋顶中,照射进来。
忽然,一道阴风呼啸,撞击着屋外的大门,吱吱作响的声音传来。
“轰,轰!”
久为修缮大门,被狂风吹开,阴风穿门而入。
“呼”画像下的蜡烛被吹灭,火盆熄灭,盆中的纸钱漫天飞扬,棺木抖动。
盆前烧纸的年轻女人,一脸惊慌,不知所措,因年龄较小,心生恐惧。
而人妇,在看到此情景之后,稳住心神,连忙起身,走到棺材旁,扶着棺木哭喊道:
“胤儿,胤儿,是你回来了吗?”
阵阵阴风吹过,人妇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胤儿,娘知道是你回来了,你看到娘了吗?”人妇泪如雨下,急切的哭喊道:“你在哪儿,能否让娘看你一眼,看你一眼,娘就心满意足了。”
身旁受到惊慌的素儿,听到母亲说的话,惧怕的心也安定下来了柔声中夹杂着颤音说道:“大哥,素儿想你了!”
素儿精致无暇的脸庞,流露出泪水,楚楚可怜,一声,大哥,我想你了,让人妇听得心都要碎了。
门外,一道肉眼所看不到的幽暗丝线,一闪而过,遁入张天胤的躯体之内。
苍白的脸,缓慢的露出一丝血色。
堂内,正呼喊张天胤的二人,期盼着张天胤回来,但是这只是心中对自己的一个安慰。
世间本无此说法,只是众生不舍而已。
阴风渐渐散去,呼啸声戛然而止,一切都变得平静。
仿佛风没有来过,只是屋子变得更加杂乱。
人妇与素儿看着这静悄悄的大堂内,心中顿时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二人,如同失魂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有泪水缓缓的流淌。
诸多想念在心中滋生,曾今的点点滴滴出现脑中,挥之不去,那段难忘的记忆,如同潮水涌向心头。
“素儿”人妇红着双眼,轻声嘱咐道:“收拾下屋子,你大哥爱干净。”
素儿闻声,没有说话,抽泣颤抖的身体,极力控制的点了点头。
随后,两位瘦弱惊风的身体,在这漆黑冰凉的夜里收拾着屋子。
忙碌的身影在狭小的堂内行动起来,极为认真。
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灰尘,都被二人灵巧的双手擦拭干净。
张天胤喜欢干净,所以她们把整间被风吹乱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浓浓的爱意在这一刻,无声的抒发出来。
忽然,一道虚弱咳嗽声传来。
闻声,人妇连忙把女儿拉到身后,慌张的喊道“谁!”
“咳咳咳”虚弱急促的咳嗽声又传了过来。
二女脸色苍白的顺着咳嗽的声音寻找源头,才发现,声音来至关内!
人妇呆愣,随后带着期盼往棺材跑去。
素儿伸手一拉,却没有拉到,跟随着人妇一起来到棺材旁。
二人向关内看去,那名她们心心念念,已经死去的青年,竟然发出阵阵咳嗽的声音!
张天胤因灵魂的回归,脸色不再是苍白如雪,反而有了一丝红润。
虽然没有苏醒,但因为身体虚弱至极的情况下,身体自然的咳嗽。
这一切都被人妇看在眼中,心中难免生出一个不确定的想法。
连忙从怀中拿出一面普通的铜镜,放在张天胤的鼻子处。
几秒钟过去,人妇拿回铜镜,看到铜镜中竟有一丝雾气,绝望与无助的内心,好像点燃了一缕希望的火苗。
人妇心里清楚,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她喜悦,因为,张天胤的状态,一刻也不能耽误。
虽然是喜悦,但是欣喜与忧虑参半,喜的是胤儿未死,忧的是他的身体如此虚弱,如若不照顾好他,恐怕会真正的死去。
“素儿,把你大哥扶起来!”人妇没做犹豫,指挥说道。
素儿连忙伸手入棺,扶起正躺着的张天胤。
人妇从侧面的一个箱子里拿出床单,对折后铺在地上。
素儿双手缓慢的把张天胤抱出棺外,防在床单上,缓缓的扶着张天胤躺下。
“素儿,你在去烧一壶热水。”人妇紧紧有条的诉说着一系列的措施。
素儿闻声,起身往屋外走去。
待素儿起身出去后,人妇走到刚刚拿出床单的箱子处,打开箱子,把所有的东西清理出来后,里面出现了一个夹层。
她把夹层的木板拿出来,夹层内的物品暴露在眼前。
一个花瓣纹路雕刻的琉璃瓶静静的躺在里面。
人妇未做犹豫,拿起琉璃瓶,打开塞子,从里面到处一颗金色的丹药。
丹药周围竟有一圈薄薄的光晕,只是一瞬,丹香弥漫,丹香四溢,生机盎然,流光环绕,仿佛深处万千花丛之中,整座屋内弥漫着生气与芬芳。
一颗丹药竟有如此神韵,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是在外界,仅仅一枚,足以天翻地覆。
人妇取出丹药,快步走向张天胤身旁,微微下蹲,抬起张天胤的脖子,把这一刻环绕光晕的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宛若一道溢彩流光,遁入腹中。
从张天胤的体外都能看到丝丝光芒呈现。
吞咽下神丹的张天胤脸色逐渐恢复血色,体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烧好热水的素儿,等水略凉一点后,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
素儿抬起张天胤的脖子重复着人妇的动作,把水缓缓的喂入张天胤的口中。
素儿的动作无比的轻巧温柔,生怕弄伤了张天胤!
水顺着口留下,一股暖意流入张天胤的心头!
“咳咳咳”
又一阵咳嗽声从张天胤的口中传出,只是这一次不在是戛然而止,而是连续不断的咳嗽。
剧烈的咳嗽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乌黑的血液溅射在地上,刺鼻,看起来恶心至极。
张天胤吐出血液后,浑身上下顿时轻松无比,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微亮的烛光摄入眼球,模糊的目光缓慢焦距。
随着视觉缓慢的恢复,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前方,好像有一道道呼喊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视觉恢复,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看着她们张天胤的内心无比的庆幸。
二人留着激动的泪水,望着正在缓缓复苏的张天胤,数不尽的呼喊从口中传出。
“娘,小妹”张天胤看向母亲和小妹,虚弱至极的他,努力张了张嘴说道:“别哭了”
说完还未等待二人的回复,脑中就闪过剧烈的疼痛,让张天胤瞬间陷入昏迷,陷入沉睡。
二女惊慌不已,连忙查看。
检查半天后,发现张天胤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就放松心神。
人妇说道:“你大哥伤势未愈,昏迷多天,现在正需修养,不用担心!”
素儿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娘,我明白”
随后跳脱的性格,展露无遗。
“真好,大哥没有死!”素儿手舞足蹈,兴奋的说道。
人妇也是难得没有说她,性格跳脱诸如此类的话,反而露出久未出现过的笑容悬挂脸颊之上。
随后目光看向张天胤,虽然脸庞微笑,但是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心疼,是慈爱,,自己的孩儿受如此之重的伤,怎么会高兴的起来呢?
“素儿去洗个毛巾,一会给你大哥擦一下身体”人妇看着张天胤身上的灰尘嘱咐道。
“好的!”张天素笑容不减,得知张天胤无碍之后,整个人像恢复了精气神一样,变得很有活力。
张天素跳脱的转身离去,准备毛巾。
人妇回头看向张天胤,眼中充满了温柔,看着张天胤没有说一句话。
浓烈的亲情从眼中透露出来,眼角微微湿润,心疼的看着他,用手摸了摸张天胤的脸颊,温暖的肌肤之感传入手中。
亲子受如此苦难,任何一位人母都无法释怀心中的痛。
人妇握住张天胤的手,感受着张天胤身体恢复的温度。
沉默良久的人妇,抚摸着张天胤轻轻说道:“你爹如果没有失踪,该多好,你也不会受此大劫。”
“都是为娘不好,本有能力,奈何.....”
"唉"
一声叹息响起,叹息中,夹杂着诸多苦涩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