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到了,再不回来,我怕我这条老命就要折在半路上了。”
乔时安这声发自肺腑的感叹,顿时就赢得了小队中不少弟子的附和。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非要和江师兄过不去。”
“可不,这一路上,咱们都遭遇多少次伏击了,光是这身份玉佩,我都快捡满一个储物袋了。”
“我看啊,他们就是嫉妒咱江师兄天资出众,剑术高超!为了防止以后被江师兄超越,他们指定是打着把萌芽扼杀在摇篮中的主意,越早下手越好……”
“嘿,你这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一行人进了天剑门山脚下的的坊市,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下来,渐渐也有心情说笑打闹了。
此时,江沅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被小队的医修允许自己走路了,不过还是不能用剑,未防真气逆行,伤及经脉。
若是江沅留下了什么病根,此后修行受阻,那可就是他们天剑门的损失了。
“乔师兄,江师兄,我们这就……回去复命吗?”
队伍中一个小弟子,在朋友的怂恿下,壮着胆子来和江沅他们商量了。
“嗯?”乔时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了,不回宗门干什么去?”
前来问话的弟子脸色一垮,完了,他们的美梦泡汤了。
江沅此时却突然开口:“我有些累了,反正都到这里了,待我稍作休息,再回去拜见师尊也不迟。”
南星也适时帮腔道:“夫君说的是,正巧我肚子也饿了,未免在正德道尊面前失仪,我还是先吃点东西为好。”
小弟子见状,瞬间明了江沅和南星是在为他们拖延时间,他向两人投以感激的目光,反身大步跑开了。
江沅和南星默契地相视一笑,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食铺,独留乔时安一人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诶?不是,我说你们两个,怎么现在不着急回去了呢?”
江沅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为南星倒了一杯茶。
“乔师兄,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这一路上,少说也经历了十余次刺杀,除了魔修外,其余正道门派来的人也不少,有几个还是内门亲传弟子呢。”
“队里的这些师弟们,和咱们不一样。虽然他们也进了内门,但没有几个被收作亲传的,有不少人身后都没有家族作支撑。”
“这一路上得来的战利品,足够让他们换上一把像样的剑了。所以啊,有些东西还是尽快出手为上策,若是我们直接回了宗门,那他们手里的,就真的是块烫手山芋了。”
听完了江沅的解释,乔时安恍然大悟。
诚然,就算是没了家族,他也未曾有过为灵石发愁的经历。
乔时安自嘲一笑,“江沅啊,枉我虚长你几岁,没想到论人情世故,我还没你懂得多呢。”
江沅却不赞同,“师兄莫要妄自菲薄,术人有专攻,师兄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师弟啊,你太抬举我了。”
“是师兄你太过自谦了。”
……
在一个简陋的食铺上,南星眼睁睁地看着这师兄弟两人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尴尬得她都快用脚指头扣出来一个两室一厅了。
“三千啊,你说是不是我最近装得太完美了,江沅一高兴,脑子就坏掉了?”
【系统三千:我觉得吧,的确有这个可能……】
瞧瞧江沅那副春风得意的嘴脸,嘴角都要咧到脚后跟去了,生怕被人看不出他心情好,还有闲情逸致开导乔时安?
三千觉得,江沅他才没黑化呢,是智商沙化了吧。
一个时辰过去,南星饱饱地美餐了一顿,而江沅也终于说干了口舌,和乔时安两个人,一人捧着一壶茶水,吨吨吨地往下灌。
*
天剑门的山门外,张修诚自从接到了乔时安的传信,就忙不迭地守在这里,生怕晚了一步,江沅就又出了什么问题。
因着有乔时安这个他最“信任依赖”的大弟子在,所以一路上,只要小队遭遇了袭击,张修诚就会在第一时间受到第一手消息。
然后他被乔时安描述的战况吓得直肝儿颤,但碍于身份,他又不好亲自出面去把江沅带回来,只得一人坐在静室中,又急又惧。
然而他已经守在这里快两个时辰了,在他的耐心宣告消失之前,终于看到了一行人的身影。
“江沅,我的徒儿啊!”
一声堪称撕心裂肺的哭喊传来,众人无不是浑身一抖,齐齐打了个激灵。
原来,正德道尊这么在意江师兄吗?
那为何,他不亲自前去援救呢?
不过张修诚不懂读心术,而且他此时正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自然也就无暇注意到,小队中其余弟子看他时,那充满怀疑的目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张修诚的嗓音都在抖,他伸手摸了摸江沅的肩膀。
“你看看你,都瘦了……嗯?不是,都虚了不少,接下来这段时日,你就老老实实在峰上呆着,元气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能离宗,听到了吗!”
这小子不是受了伤么,为何他一摸,好像还壮了不少?就是这肉有点软绵绵啊,应该是虚不受补了。
若是江沅知道张修诚在想什么,肯定会原地吐血三升。
就算是个真正身受重伤之人,硬生生被人按着躺了两个月,也会长肉的吧?
更别提他本就身子康健,若不是他偷偷把医修送来的补药吐掉,那他“天剑门第一美男”的称号就要不保了。
面对师尊的关心,江沅自然是感激涕零。
“劳烦师尊费心了,徒儿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咱们爷俩儿,说这些客套话作甚。”
张修诚看到了站在江沅身边的南星,发现她明显变粗糙了的皮肤,还有褪去娇媚后的坚毅神色,不由得眉头一顿,而后快速移开了视线。
“嗯,不错,一直陪在江沅身边,辛苦你了。”
南星不冷不热地回道:“尊上客气了,江沅是我的夫君,在他身边守着他,当然也是我该做的。”
张修诚满意地点头,“嗯,你们都是好孩子。”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一行人总算是能抬步迈过天剑门的山门了。
乔时安道:“师尊,徒儿有要事禀报,我们这一路上……”
“大家都累了吧,”张修诚没等乔时安说完,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你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可是师尊……”
“乔时安!你连本座的话也不听了吗?”
乔时安无奈,只得作罢。
而剩下的人见张修诚不顾情面地训斥乔时安,顿时鸦雀无声,只得把不满与疑问深深埋藏在心底,等待爆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