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一挥手,全副武装手持刀盾的士兵分分钟把封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人朗声道:“奉皇上口谕,褫夺封远望太师之位贬为庶人!发配大同府。所有家眷打进死牢等候发落。”
咔咔咔一阵声响。
满屋子封家人都是枷锁加身。
只剩封灵韵面前那两个士兵犹豫不决。
为首的士兵面露难色道:“封二小姐!皇命在身,请不要为难在下!”
言罢便要将动手。
“二小姐!”
展朝挡在封灵韵身前,庞大的身躯将封灵韵照个结结实实。
手已经按上刀刀鞘厉声道:“休得碰我家二小姐?”
那为首的壮汉怒目圆睁森然道:“封家抗旨不遵,莫不是想谋反?”
封灵韵自然认得眼前人,平时见到她爹都要颤颤巍巍行礼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眼的区区守备。
眼见封府落难也来落井下石了,真是墙倒众人推。
随即冷笑道:“邢守备好大的官威啊!谋反这罪名也是可以随便抠的?我爹是一品大员,当朝太师。所犯何罪?没有吏部公文,刑部文书如何定罪?即便有罪也当有圣旨。岂能如口谕一般儿戏?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你一个守备来抓我们吧?”
封灵韵说的都是常规流程,别说当朝一品大员,哪怕是个九品芝麻官也绝无可能提前抓人。
只是自己接到消息才敢提前来抓人。
否则当朝一品的府邸,岂是他一个小小守备可以愣闯的?
邢稻荣一听瞬间哑口无言,自己这套说辞已经背了几十遍才勉强念对,压根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套。
霎时间满脸憋红,这菜想起顶头上司跟他说的话:封家必倒,你去提前抓人,若是立了大功得了李太尉赏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便把心一横道:“我奉李太尉之名前来拿人。来人给我铐起来,所有反抗以谋逆论处!”
展朝寸步不让,气氛剑拔弩张。
苏让一见,乖乖这可不得了,形势比人强,罪不罪的先不说,回头在被这几个大头兵砍了。
“咦?慢来慢来!这位俊伟非凡,气宇轩昂的将军莫不是邢将军?”苏让灵机一动,满脸堆笑。
邢稻荣视线扫向苏让,皱眉道:“你是谁?认得我吗?”
苏让一甩袍袖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谁不重要。坊间传闻京师邢将军乃是天纵之资,貌似潘安,才高八斗。在京师遇见匪徒,只要报出邢将军名号,定叫那贼子屁滚尿流。见过邢将军风采,今日虽死也是无憾了。只感叹盛名之下无虚士!可恨晚生了几年,不能与将军把酒言欢结为异性兄弟,!”
邢稻荣脸色缓和露出一丝差异,这一番马屁拍的邢稻荣通体舒泰。
但还是本能的感到不对劲,自己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看苏让一脸痛惜的样子不似作假。
又将自己称作将军,大感遇到知己。
只可惜自己在执行公务,不然一定要把酒言欢。
眼见邢稻荣阴转多云苏让一颗心放在肚子里,虽然自己有着现代人的阅历但毕竟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这顿马屁拍不好没准先完蛋的就是自己。
邢稻荣收起笑意正色道:“阁下过誉了,在下小小守备一名,将军两字愧不敢当,只盼望能守卫一方百姓平安。”
邢稻荣说到最后一脸凛然,昂首挺胸一身盔甲抖得哗哗作响,仿佛自己真成那个尽职尽责的守备。
“兄台暂且移步,以免误伤。兄弟们!动手!”邢稻荣一声令下,眼看枷锁就要套在封灵韵那娇嫩的脖子上了。
怎么说小姨子也是姐夫的一块心头肉不是?
“慢来慢来!邢将军一定不能将封二小姐铐起来。”
邢稻荣眉头一皱,刚想辩驳又听苏让道:“其中原因有三。封太师在民间声望极好,锁封二小姐于邢将军名声不利,此其一。皇上没有直接下诏,便将家眷上枷锁不但有违律法。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若是李太尉保您便罢了,若是不呢!邢将军怕是吃不消啊,此其二。二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只要不耽误差事,绑与不绑又有何妨?万一以后封太师在得势,那邢将军便是自己人啊!”
苏让知道这些大头兵吃软不吃硬,只是奉命行事,一个太尉一个太师,他两个都得罪不起,无非就是劝他不要当出头鸟。
封灵韵也听得入神,他这几句话说了也当没说,但细品之下好像又有些道理。
心中惊疑,这傻子什么时候开窍了?
邢稻荣托着下巴思索再三,按理说这差事本轮不到自己。
可从刑部到吏部一个个都门精,局势不明朗之前根本不会选择站队。
一来二去这事直接推到他小小守备面前了。
自己混了十几年还是个小守备估计也就到头了,没准真能靠这事飞黄腾达呢?
脑子一热把者差事接了下来。
但这听苏让一说心里又嘀咕起来,别回来升官发财没戏还把小命搭进去
忽然见苏让动作怪异,使劲的撕扯着自己的袍袖,不明所以问道:”兄台可是感到身体不适?“
苏让一脸苦大仇深:”马勒巴子的,这衣服真是的费劲。“
吧嗒!
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从苏让袖口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嘿嘿!”苏让憨厚一笑捡起那锭金子。
高高举起环视众人朗声道:“这块状似金元宝的事物,名曰金坷垃。是在下家乡遍地都是的中药材,专治跌打损伤,刀伤剑伤。只需砸碎一点涂抹在患处,十二时辰内管叫那伤口愈合如初。比之上等的金创药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邢将军身为京师守备,定然少不了与匪寇短兵相接,纵然武艺卓绝也不免负伤。这金坷垃赠与邢将军。邢将军安好方可保我京师百姓无虞!”
又凑近邢稻荣耳边小声道:“这宦海沉浮咱看不清,倒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封灵韵樱桃小口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什么时候行贿也能如此的光明正大?
展朝恨声道:“姑爷有这等好东西竟然不想着我。枉我往日还总帮衬着他!嗨呀!”
红袖满脸疑惑喃喃道:“姑爷这味药材,为什么像极了帐房先生的那锭金元宝?”
那时候的老百姓相对单纯,谁行贿不是偷偷摸摸的,哪有苏让这么光明正大的送东西的。
看着苏让憨厚的笑容,众人便也信了个七八分。
邢稻荣愣了一愣,颠了颠手里的金元宝立时满脸堆笑:“兄台言之有理。二小姐。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邢某粗人一个刚才多有得罪,莫怪莫怪。”
向士兵吼道:“大家伙先歇歇,等圣旨下来了在动也不迟!”
苏让躬身作揖一道:“如此甚好!邢将军在下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邢稻荣点头:“慢走,他日必将与兄台痛饮一番。”
苏让心道,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看你们造化了。
苏让大摇大摆到了门口,忽然听到红袖的声音响起。
“姑爷!你这就走了吗?!”
苏让心中咯噔的一声。
邢稻荣一声暴呵:“你!回来!差点让你小子蒙混过关!你是封家什么人?”
刚踏出封府大门的苏让又被几柄长刀架了回来。
红袖接下了话茬:“这是我们姑爷!我们家大小姐的夫婿。”
封灵韵淡然道:“不错,他是我姐夫!我姐姐明媒正娶的夫婿!”
苏让一拍脑门。
这下完了!
邢稻荣上下打量苏让一圈,一脸鄙视:“哦?那个白痴赘婿?给我绑起来!老子最看不起那些凭借花言巧语吃软饭的东西!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看着像个斗败公鸡的苏让,封灵韵原本沉重心情竟然变好了些打趣道:“我姐夫的痴傻病又发作了,邢守备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哎哟?!我新时代男性还能输给你们这些老古董。老子阅历可领先你们几个世纪呢!”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女人看不起,更何况还是一个极品美女。
一时间聪明的脑细胞又占领苏让的大脑:“邢将军有所不知,苏某正是封家今日堂辩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何意?”
“你且附耳过来!”
苏让在他耳边嘟囔了几句,邢稻荣勃然变色,连连点头。
一拍大腿,急道:“哎呀!快快快!将封府的人都放了!即刻送苏公子,封二小姐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