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独自出来喝闷酒。
那晚杨雪叫他把信交给父亲,自己就先离开了。
他观察了一下信封封口处特殊的折叠方法,暗记于心后偷偷拆开看了内容。
里面有一张地图和两张写满字的纸,地图细腻的刻画了西北方岷州到西宁州的河路以及布军情况。
其中尤其标出了几个特殊的道口,接壤西夏和辽的边疆。
认真的读完纸上内容,林仲不禁泪如雨下。
一张纸上是林家长子林渊寄来的书信,也就是林仲的哥哥。
信中林渊知道自己这次恐怕在边疆回不来了,但他自己也结交了一些辽国好友,如果林家有难可以通过他们去往大辽。
于是他写好书信交给密信传给丐帮,让他们帮忙带回去。
另一张是老七的补充,里面主要还是一些客套之词,没什么别的内容。
林仲当晚看完后才知大哥原来早就当了武官,去了边陲。
他将信折回原位交给父亲,质问他为何要把大哥安排到那里。
其父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仲儿,不是爹不和你说,而是说了只怕你意气用事,这件事连你杨叔也不清楚的。”
“爹早年官场得意,结得好友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仇家,早年丐帮层与我林家暗地里互通有无,我们也算是半个知己。”
“有次从他们口中得知上面要派人对付我林家,我知道自己的位子恐怕要保不住了,于是痛下决心举荐渊儿做个武官。”
“虽说我们大宋不杀文人,但也可能会被流放。让你亲哥去做官也是为了给林家留条后路。”
“没过多久爹就下了台,渊儿因为武官的原因需要去随将军镇守边疆。”
“但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林家不能主动去调查,不然就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通过丐帮调查出原来正是以国师为首的一群人。”
“可是根据过往,我觉得不像是国师所为,而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子在铲除异己。”
他站起身迷茫的望向窗外,继续道:“官场黑暗,爹深知其中艰难,不求翻身,但求家人平安无事。”
正是这样林仲气不打一处来,林家自始至终也没做出格的事,为何就要被针对,被打压。
向小二要了碟花生,坐在窗前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如何做,更不知道他做不做得到。
他看到了林家摇摇欲坠的现实,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这种无力感他打小就没尝过,这是第一次。
林仲狠灌了自己一口酒,呛得咳了几下。
以前他觉得酒如同果汁,更偏向于解渴,亲自尝了后才知为何那些大人为何都深爱此物。
不为别的,就因为它能带给你那种微醉的感觉,如同浮云般,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且也觉得烦恼与忧愁也逐渐远离了自己。
“怎么了?在这一个人喝闷酒呀?”
林仲听着耳熟,抬起头望向桌子对面,正是那天就酒肆中他结拜的那位女师傅。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缓缓服下。
“以前因为他我迷上了酒,本以为戒了或许还能忘了,可哪曾想这份记忆却越发深刻。”
“师傅也有困扰的事么?”,他迷糊的问着。
她没有回答。
转头望向林仲,抚着他的手,将自己的一点功力打入他的体内。
那股真气如同寒冰一般冻入骨髓,林仲顿时就清醒的坐了起来,酒醒了大半。
他知道应该是刚才问了个不合适的问题,挠着头陪笑。
她探向怀中,掏出一本很薄的书籍,上面还能看出残破的几个字:开阳。
林仲接下后翻了几页,发觉在最后署名处写着冉青芸。
“冉青芸便是我,这本心法你可练上一段时日,看看成效。”
她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以后出门在外可以报上我的名号,知道的自然会躲开,不知道的杨雪基本上也可以应付。”
“嗯”
冉青芸戴好佩剑,略施身法离开此处。
远处,冉青芸回望着这条街道,望向街道上四处张望的杨雪,喃喃自语。
“师姐,要不了多久,她就接触到真相了,就可以带她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