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在里面干嘛呢?把我们召集到门口,早知道就让家里多置办几件衣服了,这也太冷了。"
小声抱怨的正是前几天刚进皖林书院的林家公子,家中排行老二,故名林仲。此刻偏过头看向附近的师兄师姐们,心中不免疑惑起来。
各位师哥师姐是不惧寒冷么?他自小就跟随父亲的亲兄弟杨怀安杨叔学习武艺,体质上总该比师哥师姐们强,可是即使他学了好些年,站在这里仍然觉得刺骨。
粒粒冰凌从屋檐上落下,这黑夜,除了这点声响,一片寂静。
不一会,一位老人推开了房门,在场的几位师哥师姐尽皆行礼,口称老师。
"唉,躲了十几年,还是躲不过么?"叹了口气,他呆忘着这夜晚的星空,想起了曾经的过往,随即心中下了决定。
他一脸神往地缓缓言道,眸中光芒深邃,好似又回到了当初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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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奏折,赵顼有些头疼,这些有少数的是各地天灾的折子,大部分却是自己亲信递交的国库空虚的折子。
他怎会不知晓,刚即位不久的他,就暗中派影卫去调查百姓生活,所以一直对朝中的奢靡之风视如敝屣。此刻翻着这些折子,越看便越生气,随即吹起了书桌上的笛子。
顿时屋外人影闪现,翻窗进入屋内。
"陛下!"
为首的三个人穿着夜行衣潜入屋内,但是其手腕处尽皆有一道宛如蛛网般的印记。
赵顼沉声道:"怎么就你们三个,虚日鼠呢?"
三人面面相觑,身材瘦小的那位站了出来:"皇上.....虚日鼠前几天去晋州寻找国师的线索,后来内应报信,我们才知.....原来其早已经身死。"
赵顼皱眉盯着他,看了许久,叹了一声。
"那就你们仨吧",赵顼双手合十,呼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去,从书桌上拿起一份奏折,递给其中一人。
"你们仨自己组织一下,一队人去查询国师的踪迹,顺便搞清楚那家伙怎么死的。他虽然是我父亲培养的亲信,年事已高,但是身手不减当年,曾经在边陲呆了十几年,能在大辽的将领手中活着,我不相信能这么轻易的就死去。"
"那陛下,还有两队呢?"
"奏折给了你,你该知道怎么做。"赵顼随即便挥手示意,几位行礼完便翻窗而出。
摸着手中的玉镯,赵顼神色凝重,这是父亲临走之后从皇后那偷偷盗出来的,内圈还能依稀摸出一个"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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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整理了下衣服,翻墙而入。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进家门了。
早些年父亲身为当地判官,做人刚正不阿,看不起林仲这翻墙的小人行为,明明有正门可入,却如同贼子一般。每当林仲这么做,就会受到父亲的"家法伺候"。
还好院中雪地比较厚,林仲落地时并无多大动静,他掸了掸身上的积雪,便径直走入堂屋。
推开屋门,林仲看着堂内的父亲和杨叔,行了礼,便把今天的过往诉说给了父亲。
父亲摸着胡须,眯着眼,心中想着什么,望向杨怀安点了点头。
自家兄弟,二人不用言语就能了解对方心意。
"咳咳咳......今天也不早了,仲儿啊,你就先回房吧,我和你杨叔还有话要说"
他哦了一声,随即关上了门。
"林猪头,站在那干嘛呐,过来啊。"
正在他发呆时,一声叫喊把他拉回现实,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妙龄少女蹲坐在台阶上。
那是他的青梅竹马,据说是杨叔收来的义女,叫杨雪。自打他跟着杨叔学习练武开始就一直陪着他一起。
她天赋很好,杨叔教的十六义剑招她不过几个月就学的有模有样了,而林仲他自己却像个鸭子一样,经常刚摆正姿势就因为没把握好平衡而摔倒。
和她相比,林仲学的就很慢了。被她叫做林猪头,想来还是玩笑话多些。
林仲走到雪儿身旁坐下,低着头摆弄着手指,缓缓说:"今天是出了什么事么?杨叔和父亲都好严肃啊"
雪儿笑而不语,只问他:"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
林仲愣了愣,最近街坊传闻有大妖作祟,明家20多口人死于非命,当地府衙已经派人去调查,她说的会不会是这件事。
"看来不该叫你猪头了,还挺聪明的。"雪儿摸着他的头,柔声道: "大妖作祟,你会相信嘛?这说辞不过是那些坊间文人杜撰而出的。"
"明家家主与我们林家颇有渊源,自太祖时两家就曾经由孝明皇后赐婚,关系和睦。想想看,明家人死光了,谁最先被怀疑?"
"林家?"林仲指了指自己说道:"可是没理由啊,我们林家又不贪图明家什么。"
雪儿眨了眨眼,靠在他耳边悄咪咪的说道:"所以说啊,今夜要不我们两人出去探探风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