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婉儿掀开车帘,入目是热闹的街市,并非衙门。
刘捕头点头,“已经到县城了,只是去衙门不能坐马车,还请姑娘随我走一趟。”
“嗯。”林婉儿点点头,下了马车。
刘捕头带着林婉儿往县衙走,走到半路,却是走不动了——街中心不知为何堵满了人,从哪边走都过不去。
见状,刘捕头心下有些焦急,要是晚了,师爷可是会发脾气的……
林婉儿也看着人群,隐约听见是有人昏迷了,而且那症状吓人,没人敢碰,大夫也还没来。
没多做犹豫,林婉儿往人群中间走去,“让一让,我是大夫!”
原本有人还在抱怨别挤了,听到这句话,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刘捕头也急忙跟上,但是人群挤出来的通道又很快合上,刘捕头被堵在了外面。无奈,他只能在外围等着。
林婉儿走进了人群中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此时面上都是红疹,呼吸急促。
旁边的应该是妇人的丫鬟,正拼命给妇人扇着风。
心下隐隐有了猜测,林婉儿大步走到妇人身边蹲下,探脉。
果然,心脏病加过敏!
妇人这次发病,应该是过敏引起了心脏病,才会突然昏厥。
“你干什么!”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尖叫。
“我是大夫!”林婉儿冷着一张脸,极有威慑力,“先把周围的人疏散,让空气流通!”
心脏病病人,最忌讳空气不流通。
本来室外空气是最清新流通的,可现在围了这么多人……
“快点!”林婉儿喝道:“你要是不想你家夫人出事,就按照我说的做!”
丫鬟被吓了一跳,又见林婉儿很专业的样子,立刻起身呵斥道:“都让开都让开!我家夫人要是有什么事,可饶不了你们!”
在丫鬟的呵斥下,人群散了不少。
顾及到这个时代女性的保守性,林婉儿让丫鬟在妇人周围围了一圈帘子,才解开妇人的衣领,开始做心外按压。
因为多年未曾做过了,林婉儿开始还有些手生,但很快她就熟练起来。
等丫鬟回过头看到林婉儿解开了自家夫人的衣服,正要尖叫时,就见自家妇人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夫人!”丫鬟惊喜的叫了一声,扑在妇人的身边,眼泪簌簌落下,“您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妇人有些疑惑,能见着天空,也不像是医馆啊。可她晕倒了,丫鬟怎么可能不送她去医馆。
丫鬟擦了擦眼泪,道:“夫人,您刚走了几步路就晕倒了。大夫一直没来,是这位姑娘救了您。”
顺着丫鬟的视线,妇人看到了林婉儿。
“多谢姑娘。”妇人让丫鬟扶着自己起来,露出和善的笑容,“姑娘若是不介意,去我府中坐一坐?”
“不了。”林婉儿摇摇头,“我还有事。”
刘捕头这会儿估计就在外面等着呢。
丫鬟却是以为林婉儿不愿,忍不住道:“姑娘,我家夫人可是……”
“好了翡翠,人家姑娘有事,咱们就不耽搁她了。”妇人打断丫鬟的话,又看向林婉儿,笑道:“我叫柳芸,姑娘办完事若是方便,可来县令府寻我。”
她这运气,倒是好,先前遇见的叶湘湘是县令的女儿,现在救下的又是县令的夫人。
不过林婉儿并没有利用柳芸帮自己的念头,同柳芸道别后就出去了。
看到林婉儿,刘捕头松了口气,带着林婉儿继续去县衙。
帘子后面,柳芸穿戴好衣服走出来,看到林婉儿身边的刘捕头,有些诧异,随即吩咐道:“翡翠,你一会儿去县衙里打听一下,那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是,夫人。”翡翠应下,把柳芸送回府里,等大夫到了才去打听事情。
到了县衙,刘捕头让林婉儿等一会儿,自己去找师爷陈昌。
陈昌是从镇子里出去的,到了县城后,运气好,帮过县老爷叶成毅一次,叶成毅得知他读过书,就把人招为师爷了。
开始他还安分守己,违规的事情不敢做,但后来叶成毅对他越来越信任,他就开始有了私心,这些年来,他不晓得帮家里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
这次也是一样。
陈昌慢悠悠的洗漱了一番,才迈着步子进了大堂。看到站在大堂里的林婉儿,傲慢道:“你就是林婉儿?”
“是。”林婉儿皱了皱眉。
“就是你状告陈东雇人行凶?”陈昌走到椅子前坐下,睨着林婉儿,很是看不起面前的人。
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能难搞到哪儿去?
他那个弟弟,就是不成器。
陈昌的态度让林婉儿心下很是不悦,说话也不客气,“我无须状告陈东,他已经因为雇人行凶入狱了。”
“你家也是做脂粉生意的吧?本师爷现在怀疑你嫉妒陈东生意好,故意陷害!”陈昌因为面前女子顶罪,心下有些恼怒。
自从他得了县令的信任,可没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
林婉儿嗤笑一声,“我嫉妒陈东生意?你去镇上随便拉个人来问问,都会告诉你,是我家生意比他生意好!而师爷你说怀疑,可有证据?”
“证据?”陈昌不善地看了林婉儿一眼,道:“把陈东带上来,还有那四个所谓的证人!”
“是,师爷。”
很快,陈东和钱二四人都到了堂上。
陈东衣衫整洁,一看就知道没受什么苦。而看到林婉儿,陈东脸上更是露出得意之色,“林老板,几日不见,过得还好?”
“过得挺好的。”林婉儿也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透着寒意,“我见你过得也挺好。”
看着林婉儿一副要把自己打得不好的样子,陈东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等反应过来,又觉得丢脸,当即往前大跨一步,斥道:“林婉儿,如今到了县衙你还敢如此嚣张!”
“不比你小人得志。”
“肃静!”陈昌见自己弟弟吃亏,当即开口,“林婉儿,你说陈东雇人行凶,证据就是这四个犯人!可那是因为你胁迫他们,他们才会指认陈东!如今公堂之上,他们可不会受你胁迫!”
顺着陈昌的手指,林婉儿看向钱二四人,似笑非笑,“是吗?你们当真是受我胁迫才指认陈东而非陈东确实让你们做了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