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灵鉴之术帮他看了看他的元神。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差点没忍住叫出来。
他起身看着他那丝丝相连却破碎不堪的元神,要不是有那中间的灵丝连着,这元神早就碎了。
都不知道这人是凭着什么样的一股劲,走下山来到这承道院的。
难怪这一向不服软的人也开始认错,从来没向他张过口的人开始向他张口讨药。
要是他知道这人忍着口气,放出自己的元神去后山训斥了弟子一番,还把自己气晕了,怕是要急得跳起来骂他。
他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他那破碎的元神,刚碰到,就把手缩了回去,似乎觉得他一碰就会碎掉。
白月九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用灵鉴之术,想着这人这么不相信他,心中失望至极,元神回身,起身对他道:“算了,这药我不要了。”说着,转身就走。
容清风见这人又开始说胡话,想要责骂,可刚瞧见他的元神破碎成那样,又憋了回去。
抖着手赶紧从袖袋中掏出一个泛着白色流光的灵玉瓶。
对他道:“拿去,都成这样,还说什么傻话。”
白月九停了一下,看了一眼那灵玉瓶,觉得自己没必要拿,他只是觉得头痛得厉害,痛糊涂了而已,并不是想要来讨药。
容清风见这人还真不回头的就走了,追了上去。
这倔脾气,都这样了还死撑着。
你不疼,我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十六岁来到这儿,跟在他座下修炼了整整十四年,算起来比跟着在他师尊座下修炼的时间还长,而后三十岁继承道山,成为千山院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长老。
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一个天子骄子,怎可能亲自毁了他,说着是他师兄,这些年对他像老父亲一样操碎了心。
他女儿都没让他这般操心过,真是又可气又可恨。
你这宁愿活生生疼死,也不愿多说一句废话,对吧?
对你来说,让你服软的都是废话,不仅浪费你时间,还浪费你口水,关键是这废话说了你心头会不舒服。
行,我服了,我服了行吧?
容清风终究向白月九低了头,追上去把药塞在了他手里,对他道:“拿着,跟师兄赌什么气。”
白月九拿着玉瓶捏了捏,又摊开手放了回去,脸撇在一旁,道:“我不要。”
容清风都急死了,你不要,你不要你来干啥?这话,他不敢说,怕说了这人还真不要了。
好吧,白大爷,只要你肯吃药,我容清风向你道歉行了吧?
于是容清风拿出虚境中的净灵鞭递在他手上,对他说:“你要实在生气,拿着它,对着我抽回来。”
白月九看着他递来的净灵鞭脸都白了,顿时甩了出去,把它扔在地上,退后了两步,扶着额头,只觉头痛更加厉害了,不像是抽疼,更是像针扎般一样刺疼。
一时脚软,跪了下来。
容清风没想到他反应这般激烈,收回了净灵鞭,扶着他靠在榕树下。
管他吃不吃药,直接倒出玉瓶中的护神丹喂在了他嘴里,怕他吐出来,捂着他嘴道:“这么大人了,别矫情。”
朦胧间,白月九听到容清风说他矫情,立马把药吞了,似乎在说:“谁矫情了?”
容清风见他把药吞了,松了口气,把他扶回了清风明月大堂上的椅子,让他躺着。
见他睡过去,容清风才安心抚着小胡子,对他骂道:“真倔。”
容清风觉得心累,他感觉只要这人还在千山院,自己一辈子都得哄着他。
他哄过三岁的女儿,七岁的小孩,谁知现在还要哄一个五十岁的大宝宝。
不过,这事之后,他再也不敢亲自去审不忘山的人了,谁知道这人会不会跟他死磕到底。
怕了,怕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而后,那吃药躲过此劫的花邪被容清风叫去千灵山下苦力种植灵植。
容清风对他说:“一千颗灵植,要是种死了一颗,你就别回去当守道山主了,直接留在千灵山当弟子吧!”
花邪无语,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老还记仇啊?
要说这最可恶的还是墨惟之,你特么没事跑来我面前哭什么哭,你倒乐得自在,可被你告状的那个人让你给害惨了。
把昏睡过去的白月九安顿好后,他亲自去了趟孤道山。
墨惟之见院长亲自踏足,还以为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迫不及待从孤道殿偏殿观星殿走了出来,笑问:“院长怎么来了。”
容清风见他这观星殿修得真豪华,外面还镶了金,闪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拉着他离开众弟子视线,来到孤道山的后山,这里开满了栀子花,花香浓郁,花瓣上还带着为晒干的晨露。
容清风觉得这人这癖好可真够绝的,殿外镶金,后山种满闷人的栀子花。
墨惟之不知他来意,再次问道:“院长可找我有事?”
容清风想了想,觉得这人还真有钱,想着那南部州传来的消息,对他道:“惟之啊,南部州泰原城最近出了点事,说是那城里出现了吃人的怪物,你要不去解决解决?”
墨惟之眉头一皱,这不对啊,这感觉不是什么好处,倒像是派他去做苦力的。
有些怀疑的看着他道:“院长,你不会记恨我打了白月九吧,可那小子早就打回来,我现在见到他,腿都自觉绕道走呢。”
容清风没好气的薅了一下他的头,佯怒:“叫你去就去,哪儿这么多废话?若几头吃人的怪物你都收拾不了,就别回来了,让你的弟子继承你的道山。”
看着他在这儿孤道山一天天养尊处优的,容清风想着在承道院躺着的那人,更觉得愧疚了,要不是他来告状,他怎么会出手打他,还把他伤得这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