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松觉得心底不痛快,但他到底还是自己师尊,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心里想着,等他过几年修成大道,就去云游四海,没有师门的号召,绝不回来。
跟他想法的不止他一人,他们几个都这样想着,倒是老三有些良心,还知道心疼一下她师父,觉得他们几个弟子这样对他们师尊有些不厚道。
但也只是心疼一下而已。
这件事几人心照不宣,都等待着有朝一日出人头地,离开这里。
晨饭间,无人说话,就连吃饭的声音都极小,这诡异的气氛,周笙笙看了看几人,想说什么,却见他们都低头吃饭,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埋头干饭。
白月九像是想起什么事,放下碗筷,道:“过几天我要出趟门,大概半个月,你们几个在家要好好照顾新来的师弟,知道吗?”
众人放下碗筷,起身回道:“弟子遵命。”
周笙笙也起来学着他们拜礼。
白月九抬手,示意让他们坐下:“你们继续吃,我交代几件事情。”
众人:“是。”
“容松,你这几天带着师弟师妹们一起去不言山做晨课,我先单独教教你小师弟,帮他打通灵脉,等我出门后你再带他去不言山。”
容松再次放下碗筷回道:“是,师尊。”
“映雪,你那遇澜剑缺少气势,我不在时,不可懈怠,知道吗?”
梅映雪起身回道:“是。”
“坐下吧。”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有慕微,你这贪嘴的毛病得管管,少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慕微起身:“弟子知道了。”
交代完事情后,白月九起身向外走去:“你们继续吃,周笙笙,等会儿吃完饭后,来后山找我。”
见他身影消失,几人松了口气,梅映雪忍不住长舒了口气:“终于走了,好吓人。”
慕微笑道:“师兄,你好没出息。”
梅映雪白了她一眼回道:“我们几个,谁不怕他?就老四稍微被师父训斥得少些。”
说着,他看了一眼一旁默默吃饭华成安,问道:“老四,你是怎么让师尊注意不到你的,这饭桌上,我们名字都点完了,唯独没说你。”
华成安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回道:“师兄,你要像我这般安静一会儿,你也可以的。”
“噗”席间,一人笑出了声。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梅映雪看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少年被大家直视的目光看得拘谨,低头小声回道:“我。。。。我没笑什么。”他底气不足,生怕这些师兄师姐们为难他。
“既然有幸成为师兄弟,你们就别为难他了。”就在这时,容松发话了。
而后,他又对周笙笙道:“笙笙,等会儿去了后山万事小心,保命要紧。”
席间,几人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都不知道容松是怎么忍着不笑,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的。
周笙笙不知他们在笑什么,一脸茫然。
第一天,周笙笙完好无损的回道了竹舍。
第二天,周笙笙又完好无损的回到了竹舍。
。。。。。。直到第五天,周笙笙依旧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几人。。。。。这不正常,想当年他们初来这不忘山,谁没被他以试探实力为由,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养了半个月还下不来床。
第六天,后山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们的师尊终于没忍住,在临走前的最后一天向他们的小师弟下了毒手。
白月九把容松叫去了后山,容松表面镇定,内心一阵心虚,直到他看到趟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师弟,不免感同身受,浑身一紧。
小心翼翼的朝他师尊拜礼问道:“师尊,找弟子何事?”
问这句话时,心中却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
白月九清袍一挥,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人:“把他带回去,好好照看他。”
容松顿时松了口气,正当他去扶起地上的少年时,这男人又开口了:“照顾好师弟师妹们 ,等我回来。”
容松吓了一跳,身形微抖,心中暗骂这装X的男人,什么事情能不能一次说完。
他转身道:“师尊可还有其他吩咐?”
白月九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没事了,下去吧!”
容松顿时感觉到心里阴霾去了不少,如雨后晴空一般,暖洋洋的。
他扶起地上的少年,扛了回去。
几人见大师兄被叫去了后山,都在竹舍大门口等着。
只见他们的大师兄肩上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
慕微跑了过去,看着那进气多出气少的少年,啧啧叹道:“真惨啊!还以为他能逃过一劫呢!”
梅映雪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笑道:“他能逃过一截,师尊就不是师尊了。”
松容把周笙笙扔给了华成安道:“师尊吩咐,好好照顾他。”
“在这山上,除了师父,就你最精通医术,给他瞧瞧吧,别让他死了。”
华成安接过少年,扶回了紫竹屋内,让他躺在床上,给他把了把脉,一时摇头,一时点头的,看得一旁的人心焦。
梅映雪有些沉不住气,拉着他问:“老四,你别光是摇头点头啊,倒是给我们说说他怎样了?”
华成安摇头,半天憋出两个字:“无事。”
梅映雪差点一拳给他挥了过去,无事?无事你在这里摇头点头的干啥?
“不过,他资质。。。。”说着,他又不说话了。
一旁慕微也忍不住了,憋闷道:“老四,你一句话说完要死啊?”
好吧,华成安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们不忘山上的弟子,每个人都学了些他们师尊身上的恶习。
“他的资质很差,我道行太浅,看不出他体内门道,不过师尊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收他做弟子了。”
几人皱眉,什么叫他体内的门道?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体制特殊的人?
梅映雪突然接话道:“我就知道我们师尊不会收一个废人做弟子的。”
这话,不由得让容松皱眉,他冷声道:“映雪,注意你的言词,既然他成了我们的小师弟,这话,外面的人说得,我们可不能说。”
梅映雪见他大师兄脸色阴沉的对他警告,对自己言行上心了几分,是啊,若自己人都看不起自己人,那这传承万载的千山院怕早就完了。
梅映雪少有的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