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厌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自己是猪,便一下就气笑了:“顾苑,你竟敢骂小爷是猪。”
沈千厌追着顾苑话还没说完,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既然都知道我叫顾苑,我却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她问自己的名字,沈千厌手一掐腰:“那你听好了,爷姓沈名千厌。”
沈千厌?顾苑一听这名就觉得耳熟,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就记起原主刚来不久就听将军府的人说小世子沈千厌有多么的风华绝代,英俊潇洒。
她记得她们还说沈千厌好像有一个小名,叫,石榴?
“啊,原来你就是沈石榴呀。”
“什么十六啊……”沈千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沈十六是谁啊?”
“不是你吗?小世子沈千厌有个乳名叫石榴。”
“那就十六!”沈千厌眼睛一瞪:“什么石榴?!”
“哦,原来是十六呀,沈十六?”顾苑念了一遍:“可比沈千厌顺口多了。”
“顺不顺口也不是你叫的,你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尊称我为世子。”
“行,那沈世子你看,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一下?”
一听她这会儿就要跟自己要报答了,沈千厌先是一愣,后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果不其然,就算她性格再特别一些又能怎么样?不还是跟其他人一样贪财贪利,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就想问自己要东西了。
“行啊。”沈千厌一抬头,自己倒是要瞧瞧她是要钱,还是要名!
“你请我吃顿饭吧。”顾苑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
自己从昨天晚上吃了一只鸡之外,一直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吃了几颗莲子,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如果能宰他一顿,那自己岂不是省了一笔饭钱?眼下自己这样只能是能省则省。
一听顾苑一不要名,二不要钱,竟然只要一顿饭,沈千厌一下就愣住了:“你确定吗?你可以向我要其他的。”
“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就想要一顿饭。”顾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快要饿死了,一个快要饿死的人还想要什么其它东西?当然只是想要一顿饱饭啦。”
“你确定?”沈千厌还有些不信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确定!怎么?沈世子连一顿饭都不舍得?”
“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沈千厌点了一下头:“你想去哪吃?”
“我倒是有一个想吃的地方。”顾苑说着一把抓住沈千厌的手,扯着他就走。
沈千厌哪曾想她会跟自己手牵手,不由得一愣。
本以为她说的地方是什么上好的酒楼,结果没想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面摊,还是那种自己平时路过都嫌简陋的街边面摊。
沈千厌坐在顾苑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她点了三碗牛肉面,两碟肉菜和一壶清茶。
“你确定你要在这里吃吗?我可以带你去吃更好的。”
“更好的就留到下顿吧,我这会实在是太饿了,上大酒楼里面吃饭点菜再等他们上桌实在是太慢了,我等不及了。”
“可是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顾苑凑上前压低声音:“牛肉面要九文钱呐。”
自己总共有不足五十两,一碗牛肉面就要九文钱。
这一顿下来少说也要五六十文,她留着钱还要买些其他的东西,刚才自己路过闻着这香味愣是忍住了没吃,这会儿有人请客自己可要吃个够本。
“九文?”沈千厌一听就乐了:“你觉得九文钱很多吗?”
“最起码对我来说现在是多的。”顾苑一耸肩膀:“毕竟我是私生女不受待见,哪像你啊,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出生就有花不完的钱,当然不会觉得九分钱多了。”
听她这么一说,沈千厌倒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但又顽固的公子哥了,顿时没有了话。
牛肉面一上来,顾苑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见她好像连嚼都没有嚼就直接吞了下去,沈千厌的眉头就微微的皱了起来:“将军府不给你饭吃吗?”
“给吧。”顾苑头也不抬,要是不给原主也不可能在将军府活那么长时间,但要说给的话,自己从来到现在也没看人给她送过一顿饭。
“他们对你不好?”
“你这话不是白问吗?”顾苑扯了扯自己又脏又旧的衣服:“你看我这穿着像是他们对我好的样子吗?”
“真是没想到将军府竟待人如此苛刻。”沈千沈双手环胸坐的端端正正:”虽说你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但他们既然把你接回去了就应该好好照顾才是,怎么这么对你?”
怪不得昨天晚上她又要偷鸡,又要烤自己的,原来是一直饿着肚子。
想来也是,如果不饿急眼了,哪个姑娘能做出自己动手杀鸡杀兔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这样,自己也绝对不会原谅她昨天薅了自己一撮兔毛的事儿。
想着沈千厌就眯起了眼睛。
“那你就要问问将军府的那些人了,怎么对我这样?”顾苑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吃的太急被噎到了,就抓起茶壶直接嘴对着壶嘴大口喝了起来。
沈千沈被她粗犷的动作吓了一跳,错愕的放下手,左右看了看:“你吃饭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
“你怎么啦?”顾苑放下水壶打了个嗝。
沈千厌见此是真觉得没法看,他闭了闭眼睛从怀里直接掏出了个五十两拍到了桌子上:“我要走了,你自己吃吧。”
“那剩下的钱呢?”顾苑看着站起来的人,无害的眨了眨眼睛。
“不要了,你自己留着买点什么东西吧。”说完沈千厌抬脚就走。
五十两对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她来说,应该很多,可以买很多东西了吧,最起码不会再饿肚子……
一听还有这等好事顾苑一下就乐了,拿起银子对着沈千厌离去的背影喊道:“谢谢你啊~沈十六。”
闻言沈千厌的脚步微顿,只觉得耳朵根子发烫,他没有再说话,加快了脚步逃似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