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在犹豫要不要写,写些什么,终于还是战胜了自己,想要把这些点点滴滴写出来。
我出生在一个落后而又偏僻的农村,父母都是工人出身,爷爷是个退伍军人,奶奶是一辈子的农民,1996年一个毫无任何纪念意义的年份,却是我这辈子都必须记住的时刻,因为我在那一年出生了,我出生的日子在冬天,大雪纷飞的时候,当早晨太阳刚刚苏醒,尚未完全舒展,当玻璃窗上的水珠泛着阳光的丝丝金光,我出生了,在那么一个平凡的早晨,平凡的我降临了。
或许是受着传统观念的影响,作为一个男孩子,我颇受家里爷爷奶奶的喜欢,然而,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却并不多,而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在家待的时间不多,所以终究还是愧对爷爷奶奶吧,也未能陪伴,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现在能回想起的最早的事情,应该是幼儿园的开学吧,因为父母都在外务工,年幼的我只能交给爷爷奶奶帮忙带着,那天阳光挺好,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晒,开学的第一堂课叫做除草,当然只是真正的除草,幼小的我躲在兵乓台下拔着那比我还高的草,看着远处高年级的学生,一个个的欢声笑语,幼小的我似乎还不懂那是幸灾乐祸,还是自嘲,或许是因为他们也曾经这样吧。
学校的时光很短暂,短暂到我实在记不得还发生过什么事,就匆忙结束,一年级的时候我因为下池塘摸鱼右手脱臼打了石膏,休学一个月,然后我就到了外婆家,外婆家的村小在河边,人不多整个班级一共二十人,一间教室除了二年级还有三年级,那时候的学校和老师或许都是这样吧,你们的呢?后来我又转学到我表叔的私人学校,在哪里我度过了我人生最漫无目的,最悠闲洒脱,最值得回忆的两年时光,那两年我似乎活成了所有小伙伴想要的那种生活吧,上山爬树,下河摸鱼,关于那段时光的美好,我总是难以表达,或许是因为太过美好的东西根本没有文字能够叙述吧。后来又经历了两次转学我成功的回到我家乡的镇上小学,也是那一年,一切都变得清晰。
那一年是2008年,对于四川的每个人那一年都很清晰,在举国欢庆准备迎接奥运会到来之际,我们提前感受了一场天灾,那一年那个夏天那个午后,很多人再也醒不过来,很多人再也无法见面,很多人只能寄托于思念,那一天过后,似乎我幼小的心态开始出现了变化,因为有些悲伤只能埋在自己心里,残破的教学楼,裂开的墙壁,断裂的马路,还有那无声的嘶吼与哀嚎,对于幼小的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金秋时节,我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进了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在被铁皮夹着泡沫板的板房里边,在学校旧址的残砖断瓦上,我开始了我的初中生活。也结束了我四处转学,颠沛流离的求学生涯。
至今回想小学时代,我经历了五所小学,加上幼儿园的7个年头,我跑遍了整整五个小学,后来我的妻子问我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我说我难过于在我最需要玩伴的儿时,在我最需要欢乐的童年,我没有一个发小,也没有一个至交好友,颠沛的生活甚至让我一度自闭,不愿与人沟通,因为没有人愿意和我沟通,身边只有比我大好几岁的哥哥姐姐,以及各种姑姑舅舅。
有时候别人都提起童年回忆,可是我始终难以想起我的童年是什么样子,是关子地里牛背上的放牛郎?是寺庙门前诚心许愿,却再也没有回去过的信徒?还是那个背着背篓在林里拾柴的孤独少年?或许都不是,也或许都是,似乎我的童年总是孤独,一个人跋涉几公里的求学路,路上从未有过陪伴,有的只有回荡呐喊的深渊,深不见底的丛林,以及一眼便是尽头的小河流。我从未向人提及这一段从孤独走来的故事,因为我想他们和我是不一样的,或许别人的童年也会孤独吧。
这段洋洋洒洒的叙述文字,也只是因为曾经碰见那么多的同学朋友,但是离别匆匆,从未好好告别,回忆起那许多许多陌生的稚嫩的面庞,让我想起了那么一段话,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转过身去就是一辈子的回忆,当然也只能是回忆,匆忙的我们都没有时间去寻找,哪怕知道相隔不远,却也不想去触碰寂静的美好。正式做个告别吧,再见,再也不会相见的那些人生过客,挥手时,你我皆已背对而行,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