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司幽居高临下地看着颂古和松乔,似笑非笑,淡淡地说道:“你们的胆子是越发大了,居然敢在真陵殿和客人动手!”
“可明明是她要硬闯入殿内,还动手打了我一耳光,我这才还手的!”松乔说着还不忘委屈巴巴的摸了摸自己通红的左脸,“姐姐也是看见我被人欺负才出手帮的我,殿下莫要冤枉了好人。”
“哼,冤枉好人?”司幽一声冷嘲,“朱雀乃上古神兽,她的地位何等尊崇,她对你们略惩小戒,你们受着便是,如何能以下犯上?”
嗯?松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幽,她万万不敢相信司幽竟会倒戈相向,平日里他不是最厌烦水月离的吗?
上次她用流烛戏弄水月离,把她衣裙都烧了,司幽也没有责怪她,还帮她藏起了“作案工具”流烛。今天怎么他一反常态帮起了水月离?
一定是他没有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松乔想着不甘心的又一次开了口:“殿下……”
松乔刚蹦出两个字,衣脚就被颂古扯了扯。
松乔转过头去不解地看了看颂古,只见颂古一脸严肃的对着她摇了摇头,明显意思是要松乔不要再争辩。
因为颂古明白这话司幽分明是对她说的!
松乔看到了颂古的示意后,瞬间像焉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一脸气鼓鼓的玩起了自己的衣角,模样可爱极了。
“殿下所言极是,是颂古鲁莽了,还望殿下恕罪。”颂古说罢拉着一旁的松乔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
司幽闻言邪魅一笑,“既知道错了,那就罚你留在真陵殿和松乔一起禁足一个月!”
禁足一个月?这怎么可以?他明明知道天帝已下令让她到人界诛杀作乱的云笈,今日她便是来和松乔告别的,如此重要的帝令她怎么可能在真陵殿耽搁一个月?
颂古抬起头,毕恭毕敬的说道:“殿下,颂古尚有帝令在身,暂不敢在真陵殿逗留,等颂古完成了帝令再回真陵殿领罚,望殿下通融。”
“若本殿下执意要你留下来领罚呢?”司幽目光突然凌厉,浑身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至于帝令,本殿下会亲自去替你执行!”
颂古瞬间感觉到了司幽带来的压迫感,那强大的气场仿佛在警告着颂古,这是命令,不容置喙的命令!
可同时,颂古眉目之中不免透露着一丝丝的担忧。司幽真的会顺顺当当的执行帝令吗?
她才不信!
上几次他还不是阳奉阴违暗戳戳的捣乱!这一次,他恐怕也不会安什么“好心”。她要完成帝令,恐怕只能见机行事了。
“那就有劳殿下了!”颂古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一脸平静的道了谢。
“退下吧!”司幽一脸看戏的表情,慵懒的挥了挥手。
“是。”颂古和松乔齐刷刷地又向司幽磕了一个头。
颂古轻蹙着眉,一脸担忧,松乔则高兴的咧开了嘴,拉着颂古就往自己的房间跑,自从她到了真陵山就鲜少与颂古见面,这次难得有机会和颂古呆上一个月,她巴不得把她在真陵山的所见所闻都与她说一遍。
松乔的房间不算大,但胜在雅致,窗外是一棵落英正红的桃树,偶尔飘落进来的落红带来一袭清香。
“姐姐。”松乔把颂古拉到窗边的榻上坐下,“你怎么那么久没来看我?你上回给我带来的梅子香我都快饮完了!”
松乔指着案桌上的白玉瓶嘟着嘴撒起了娇。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这次我来的匆忙,忘了给你捎上梅子香了,下回我一定带上。”颂古一脸宠溺的拍了拍松乔的脸。
“不嘛,姐姐老说下次,可每次你都忘了!”松乔站起来叉着腰气鼓鼓地看着颂古。
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颂古忍不住噗气一声笑了起来,“我记得真陵山上种有梅子树,不如姐姐教你酿梅子香如何?”
松乔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如果她学会了酿梅子香,日后岂不是想喝多少就多少了吗?
一想到梅子香的香醇美味,松乔就捣蒜似的拼命点头,“好,我跟姐姐学。”
两人说着一起到了后山。
看到满树的青梅子,松乔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姐姐,要不…我们先摘几个尝尝?”
颂古轻轻一笑,“小馋猫,去拿篮子吧!”
松乔得到颂古的应允顿时两眼放光,笑得合不拢嘴,“是,松乔领命。”
话音刚落,人就屁颠屁颠的去找篮子了。
这时,一股邪祟之气在真陵山前方远处袅袅升起,可片刻一股浑厚绵长的真气灵力将它包围,一正一邪互相角逐又互相融合。
正在美景中陶醉的颂古,突然目光一顿,察觉到了前方的异常,心中一惊。
那分明是白泽灵兽在用真气灵力驱除化解邪祟,却因灵力不济被邪祟反噬了。
也是因为被邪祟控制的白泽在人界作恶太多,天帝才下令命颂古将其诛杀。
“云笈,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颂古一双凤目陡然生出一丝如剑锋般的锐利。
颂古绿带一挥,一阵清风,百枝摇曳,一黄蕊白瓣的花朵就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兰花指一竖灵力聚于指尖再注入花朵,瞬间一个和颂古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了颂古面前。
“分身术?她到底想干什么?”躲在墙角的水月离小声嘀咕,她气息调养过来后本想离开的,怎料出了房间便迷了路了,恰巧在后山看见了正在施法的颂古。
颂古幻变出替身后,一溜烟地往白泽所在的方向飞了去。
水月离出于好奇心也尾随了过去。
西荒令丘之地,无草木,多沙石,百里之内尽是贫瘠之地。
司幽将白泽驱赶至此,厉声道:“云笈,你已无路可退了!”
“殿下!涂害生灵并非我意,还请殿下明察!”云笈弓身作揖言辞恳切,一副悲天悯人,谦谦君子的模样和方才怒目横飞、剑拔弩张、心狠手辣的作派截然相反。
“你本是驱邪避凶的上古灵兽,可如今,你已被邪祟控制,时而清醒时而浑浊,为免人界生灵涂炭,本殿唯有将你暂时封印,你可有异议?”司幽冷冷地发问。
“殿下不杀我?”云笈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司幽,“可天帝下的明明是诛杀之令……”
司幽突然嘴角轻扬,缓缓抬眸不可一世地望向云笈,“怎么?你想死吗?”
目光轻触一瞬间,云笈吓得如受惊的池中鱼一般一下子低下了头。
怪不得人人都说天宫的太子司幽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做事全凭喜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为保小命,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为好,云笈想着恭恭敬敬地说道:“云笈谢殿下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