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丘被人五花大绑地跪在灵堂前,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有真有假,伴随着拐杖敲地的“咚咚”声,王家老太太那狠厉苍老的声音响起:“让这些贱骨头都给我的鸿儿陪葬!”
跟阿丘一起跪着的还有好几个人,听到老太太的话,顿时浑身颤栗,一个个磕头如捣蒜,但随着王家老爷大手一挥,这些奴才全都被人带走了……
王家灵堂上供着的是这一代的独苗王一鸿,就在十天前,王一鸿带着一帮狗腿子在街上调戏了孙玉娇,结果被她爹孙大虎命人揍了一顿。孙大虎是个习武的粗人,本来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没想到王一鸿太不抗揍了,回去后一直卧病在床,没几天就病死了……
王家有的是钱,请了最好的状师去官府上告孙大虎,奈何孙家有权有势,且王一鸿当街调戏女子,平日里也是劣迹斑斑,就是县令也不好给王家做主,最后只当了中间人让孙家赔钱了事。王家的独子死的憋屈,老爷王金海和王老太太很难咽下这口气,却奈何不得孙家,只得将一腔怒气发泄在那天跟着少爷的小跟班身上:“要你们这帮狗奴才有何用,关键时刻都是废物点心,保护不好少爷还活着作甚呢?”
其实这真怪不得这帮奴才,孙家人个个孔武有力,那天跟着的奴才哪个不比王一鸿受伤重,可惜他们有苦说不出,老爷和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
老太太身边的王管家带人赶着两辆破车,拉着阿丘他们几个人来到了郊外的湖边,阿丘对这里并不陌生,但他从来没觉得这里如此安静过,以前湖里还有成群的鸭子,也不知道去哪了。湖边的树木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拧成奇奇怪怪的形状,远处天边挂着一颗金黄的落日,油亮油亮的,像是前几天少爷去春风楼吃的那道咸鸭蛋黄……
阿丘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了一阵**声和痛哭声,他不明白有啥好哭的。阿丘长得黑黑瘦瘦的,人又机灵,很得王一鸿喜欢,即使这样也免不了隔三差五被打骂。从小到大都是当奴才的,命都掌握在主子手里,说不定死了还更舒服些……
突然,一个壮汉似拎小鸡一样把阿丘装进了麻袋里,又往麻袋里塞了好些石头,然后绑住麻袋,一脚把阿丘踢进了湖里。阿丘感觉自己转了起来,然后又磕到了湖边的石块,脑袋被磕得生疼。紧接着,他掉进了冰冷的湖水,身上的伤口好像不那么痛了,鼻子和嘴巴里涌进了好多好多的水,阿丘慢慢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