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离了苏自言家后,李白如年轻时一样,信步漫游,逍遥自在。
逛着逛着,眼前是一条名为“宏景”的商业街。李白来了兴致,心说:“这个世界的风景处处不同寻常,且看看他们的商业街是如何一番宏景。”两手背在身后,欣然踏入。
走到一家男装店的橱窗前,李白无意间透过玻璃看到自己的脸,剑眉星目,意气风发,已是年轻时的样貌,知道这番穿越还带了点返老还童的奇效。
目光下移,却见自己一袭素朴的古气白衣。再瞧瞧旁边那男士模型穿的夹克牛仔,利落不羁,颇合自己之意,便指着模型笑道:“待太白手头足了,必取代尔。”
李白此刻虽身无分文,却逛得意兴盎然,心中装了无数早晚要买之物。
刚从一家大商场出来,李白见地上染红了斜照下来的夕阳,知道已近黄昏。这大商场可不得了,李白进去跟走迷宫一样,差点儿找不着出去的道,可真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回想今日,更引人注目的倒不在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而在此间的美女。
此时正是盛夏,恰逢小姐姐们展露群芳之时。热裤、紧身短裙、高跟、丝袜,现代的服饰很懂得修饰她们曼妙的身材,完全没有辜负造物主赋予她们的美艳。
李白畅游其中,如腾云驾雾。他曾赏过西域绝姿奔放的胡女,也见过中原含羞婉约的秀女,但今日之景,当真从未见之。李白感慨万千,正想吟诗一首,忽听得前边歌厅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边下着台阶,一边吟道:
“《咏仙女》!张宗昌。咳咳,什么仙女眼前飞,有屁股嘿有大腿。莫非王母人更美,生下仙女美人胚。哈哈哈哈哈哈!”
二.
李白剑眉倏皱,腹中诗意被大煞风景,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这烂俗的诗毁了。
“什么狗屁不通的诗,也拿到外面现眼。”李白冷笑一声,特意放高声音道。
张宗昌兴致正好,也被搅了心情,恼羞成怒道:“奶奶的,我吟我的诗,哪儿轮到你个龟儿子说三道四!”
李白听不得那么多零碎,对张宗昌的诗照猫画虎,回了一首《咏狗》:“什么狗儿眼前吠,人模人样没人嘴。莫非王母心一狠,降下一条犬人胚。”
咚——
一发子弹从李白发间擦过。
李白双目圆睁。他认得,在这个世界,这个东西叫子弹。
“你他娘的找死。”张宗昌吹了吹指尖上散出的硝烟,指着李白道,“你若跪下来喊声爷爷,我便饶了你。”
李白淡淡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凭什么跪你这犬人胚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宗昌手背青筋凸起,一抬手,子弹又向李白射去。
李白乃诗灵之身,对子弹反应极敏,张宗昌甫一抬手,李白便跃身躲过。
“身手不错,可你能躲我几枪?”张宗昌对李白咚咚连射。
李白一边躲跃,一边观察,发觉张宗昌的子弹隔两秒才能发射一次,于是伺机向张宗昌跃近。张宗昌发射虽有时隔,位置节奏却把握极准,每次李白快要近身,张宗昌便向他落点处发射,逼得李白后退,再向后一跃,便又与李白拉开距离。
李白此时手无武器傍身,终究落了下风,只能来回翻腾,寻找良机。
张宗昌原本只站在原地开枪,趁李白背对自己的一瞬,忽然向前一跃,向李白下一个落点射去。
这一着李白没有料到,身子一错,重重落在地上。张宗昌微笑,向地上翻滚的李白射击:“你说谁现在更像狗?”
李白不忿,卷身而起,一个滑铲,直踢在张宗昌腿上,把他踢了个倒。正要乘胜追击,张宗昌胳膊转到背后,扭头,手指一抬——咚。
直中李白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