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晚上思索的时候,千逸才猛然惊起,她不小心放过了一个很大的漏洞。
那就是,白漠谦。
在酒吧的时候,白漠谦告诉她宣墨宸没事这个暗示,而在杀手组织老大帮主那里,她又否认了知道宣墨宸还活着。
万一,白漠谦不可信,和那个帮主是一伙的,千逸可不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兵败如山倒?想来想去怎么就没想到万一这是个试探,试探呐!
千逸差点想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结果失眠了大半夜,总算是在电脑里找到结果,白漠谦是可信的。
理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确实也是,千逸从来没有疑问过白漠谦的身份,也恰恰是忽略了他很有可能也是被得到的身份。
事实证明,杀手组织的帮主是极其聪明的那一类人。
他说:三点要求很有可能只是障眼法,但是也不得不注意,不仅要暗中注意小动作,同样也要注意见面时候的安全和潜伏人员的安全。
好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虽然他还是没想到千逸要直接指挥权的用意,科技已经发展到可以追踪发出去的信息的地步了。而且,任何阻挡或者是拒收都无法抵挡住追踪。
千逸不过是随便发送了一条看起来重要实际上无关紧要的信息,揪出了MO内部百分之一的潜伏率,当然,仅仅是记住,还不是有动作的时候,这个时候万万不可以打草惊蛇。
千逸要思考的是,怎么对付老狐狸。
其实这个“对付”指的是暗杀。
这当然是千逸从来就没干过的事情,她作为MO道社的先帮助,是一个领导者,而不是杀手,可是这件事,仿佛也只有她可以做到。
拟定了多条很周密详细的计划,成功几率也不过仅仅有50%。
实在还是,太冒险了。
有的时候,你想平平淡淡生活,上天偏偏就爱和你开玩笑,麻烦连篇,你不要抱怨上天的不公,上天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因为,我从来就不觉得上天做过什么,好,或坏,与它何干。坏的时候,怪它为何?好的时候,感谢它又为何?
谋事在人,成事在巧合。
到底怎样才是能有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啊?!
千逸苦苦思索的时候突然又惊觉。她又忽略了一个人。
那还是,白漠谦。
作为一个合作者,千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信任,永远是处在怀疑与信任的边缘,但是,白漠谦不。
如果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话,白漠谦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计划浮现以后,千逸打了一通电话,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绑了莫忆雪。”接着放下电话,在嘴唇上涂了厚厚一层防水润唇膏。
多日阴雨的天气终于消散,阳光再次眷顾了这个都市。
下午两点左右。
城市的另一家前沿酒吧。
Vip包厢里。
“千逸你的确很会开玩笑。”
“是吗?你知道是我在开玩笑呢?”千逸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就跟喝红酒一般优雅十足,她嗅到了空气里危险的火药味儿,以至于现在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掉入裂缝,万劫不复。
因为对这个世事,还有太多牵挂,所以,万不能冒险。
“你绑架莫忆雪,不是开玩笑吗?”对方始终戴着一只面具,让人捉摸不透表情。
“哼!”千逸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如何是开玩笑呢?当年她差点送我去地狱,被家族囚禁三年之后又出来指手画脚,我难道不该好好谢谢她吗?”
此时此刻,在MO总部地下城里某一个隔绝信息的合金房间里,莫忆雪只好镇定地装模作样享用为她提供的美食,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耳畔边千逸的话记忆犹新:莫忆雪,乖乖的,事成就一定放你出来。
“可是……”
“莫忆雪是你手下的人!”千逸哐地把玻璃杯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想我死,她是你手下的,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决定杀我的,我可以知道吗?”
“这是个误会。”对方还没料到千逸明明理亏却如此理直气壮杀手组织对不起她。
“误会?”千逸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里在慢慢地计数。
翻出陈年旧事找到矛盾,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是更加无可反驳理直气壮的障眼法。很多看起来谈不下来的合约一般也都是使用这种方法来使对方妥协。
“空调温度。”千逸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眼神依旧凌厉地看着面前的人,仿佛一种不给答案不罢休的感觉:“一个误会就可以解决吗?我们到底是合作伙伴还是敌手?给我一个准话。”
“这事能否以后再说?”
“湿度。”千逸数到秒数,又暗暗地想道:“我现在要是杀你未遂之后面对面跟你谈合作说上次是误会你作何感想?”
此时温度与湿度的结合,是人体水分流失最快的组合,而人体水分流失的地方尤其是嘴唇。
但是不动声色的人终究是有,例如说对面的这位。
千逸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道对方的身手,万一是像师父那样,那就一个词:死翘翘!
“今天天气似乎不大好,空气有点干啊!”千逸放缓了语气说道,“怎么,不敢喝,怕我下毒?”
对方挥了一下手,跑进来一个手下,拿一根银针试了试杯子里的液体。没有毒性反应。
“何必如此麻烦。”千逸直接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还不放心,让手下跑一趟给你买瓶加了防腐剂和色素香精的回来。”
直到对方喝完,千逸这才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湿巾擦了擦下唇。
“我说,你真敢喝?”
“恩?”
“你不想想,我肯定会下毒啊!不过我没说一定回事银针能测出来的致命的毒!”千逸微笑着说道,冷冰冰的态度似乎是早就计划好了。
“你!”
“恩,传说中的软筋散我没有,但是麻痹中枢神经的我倒是可以做出来。”千逸干脆承认了,直接点头,“刚才还怕你不喝,再三秒,你就应该只能说话了吧。”
“如果你只是涂在杯沿上,我应该并没有喝下去。”
“是的,仅仅在杯沿上,但是经过你的皮肤被吸收了嘛,这都想不出来?”
“那么你……”
“抱歉,我想,你们男人应该不大喜欢唇膏这种东西。”千逸弯起嘴角,“我是不是该说,你的死期到了?”
千逸话音刚落,一把冰冷的手枪,在千逸身后,抵在千逸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