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半跪在角斗场上,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一条腿在刚才的决斗中被打断了肋骨,他想,要是再过几个时辰没人医治,他这条腿可能就废了吧。
看着看台上乌压压的赌徒,少年嘲讽的笑。
出来的老虎让少年不得不警惕起来,他另一条腿发力,站了起来。
发白的手指从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扯下来一块,系在断了肋骨的腿上。
眼神发狠地盯着那头猛虎。
他不想死在这里,他还没有报仇,还没有手刃敌人。
他还没有看着那些人毁灭。
角斗场的第二层是看台,就是刚才一群人的地方。
三楼却是包间,专门给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贵人们服务。
手指白皙纤长,凤眸上挑凌冽,墨发散在身后,随风而动,红唇烈焰无双,一袭红衣,似火如阳,手持团扇,翘着二郎腿,随性却又怡然自得。
女子声音妩媚,叫人酥掉了骨头。
“红澜,到谁了,可还是上次那个少年郎?”
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桌案上那些个精美的吃食,随口问道。
后面立着两人,皆是武者装扮,其中一个略微高挑的女人听到询问,出去看了一眼,回道:
“城主猜得不错,确实是那少年。”
“哦……”
穆槿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继续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也不动筷子,仿佛看着就能吃饱的样子。
倒是另一个穿着武者装束的女子惊叹,
“那可真是奇事啊,从这角斗场创立以来还没有能坚持一个月的奴隶呢。”
角斗场规矩,一旦入了角斗场,不死不休,除非你能坚持到把所有的猛兽都打败,要不然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
把角斗场里面两百多头猛兽全部打败,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角斗场里面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人。
能被丢在这角斗场的人,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一般人谁来这儿送死。
要不然就是被人算计着想要弄死的人。
穆槿虽然没看见,但仍然能听到台下的嘈杂人声。
她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对那个少年起了巨大的兴趣。
她站起来,拿着那边上面绣着木槿的扇子,黑色的扇面上绣着粉白的木槿花,显得格外诡异,穆槿却极其欣赏。
木槿,在黎朝盛极一时的时候,被称作国花。
她走到看台上的时候,决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少年浑身是血,那猛虎也没能讨到什么好,一人一虎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那些赌徒的呼声越发剧烈,叫好的,咒骂的,甚至是踢凳子声,打架声,混杂一片。
但穆槿这一片却是寂静地过分。
笑话,谁还敢出声啊,嫌命不够长了嘛,敢在城主面前叫嚣。
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城主,不免忍不住好奇地张望,听说城主来到平城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城主府,把老城主叫过来商量城主之位的归属,老城主不答应,他作威作福惯了,怎么可能轻易地让出来。
穆槿第二天直接把老城主挂在了城门上,戏言道他什么时候愿意把城主之位让出来,什么时候放他下来。
这姑娘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真儿把老城主放在城楼上挂了半个月,最后老城主终于受不了了,答应让出城主之位,穆槿这才把他放下来,老城主走了,穆槿火速继承了城主之位。
惊奇的是朝廷竟然也没派人下来,像是默认了穆槿的这一做派。
那人以为能用如此凶残手段逼迫老城主退位的人怎么着也得是个膀大腰圆的,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吧,但没想到新城主竟然是个女子,还是这么一个……美娇娘。
只能感叹,谁说女子不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