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姐您这边请更衣。”小二立马把她选的一身长衫取了下来,领着她去了旁边更衣室,林玉凌心底暗暗感叹,没想到如今的成衣店居然也有更衣室这种服务了。
她环视了一下里面的陈设,丝毫不输一些富贵人家。
“有劳了。”林玉凌接过衣服,小二点点头,退了出去,极其细心的帮她关上了门。
她快速的换上了衣裳,把买衣服的钱放在了隔间里,从更衣室的窗户翻了出去,成功甩开了跟着自己的那些跟屁虫,林玉凌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她可还没忘自己此行出来的目的。要是一直有人跟着,那实在是不太方便,毕竟她并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本事。
既然小莲对于她的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那自己就只好自己去问别人了。
林玉凌一身月牙白长袍,墨发高高竖起,俨然已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儿模样,俊俏却不张扬,极少会有人会在意她这么一个人。
道两边是茶楼,酒馆,成衣店,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货色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天子脚下,帝都风采,不愧是当下最繁华的都城。
林玉凌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楼,择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淡酒,两个小菜,聆听着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
酒楼,是现在消息流通最灵便的地方,她在角落里听着来往酒客讨论着当下最新的消息。
“要我说啊,周家也是活该,你说他们做什么不好,偏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酒过三巡,厅堂里的酒客说起话来也越发口无遮拦,“可不是嘛!他也不不想想,那可是少卿大人,他想要的东西,可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堂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不离少卿大人的丰功伟绩,林玉凌本还听的起劲,他们的话题却又突然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不是,少卿大人为了娶林家小姐,真是花了不少功夫,据说还只是因为那林家小姐长的像自己的亡妻!”
噗的一声,林玉凌刚喝进嘴里的酒又被她吐了出来,动静太大,直接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她尴尬的笑了笑, 咧嘴道,“抱歉各位,酒太烫,烫着嘴了,你们继续,继续。”
她见对方还在看着自己,心里一慌,只得又问道,“我听说少卿大人从未娶妻,何时又有过一位亡故的正头娘子?”
“害,你有所不知,早些年少卿大人被奸人所害,幸好有那个姑娘救助,才能活着回来,可是那姑娘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去了,连世上最好的仵作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那人叹了口气,神情还有些失落,“少卿大人也是个痴情种,竟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娶那姑娘为妻,这事闹的全城沸沸扬扬的,你竟不知吗?”
林玉凌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解释道,“我刚来皇城不久。”
“难怪呢。”那人恍然,想了想还不忘叮嘱他,“小公子,少卿大人那位夫人在这里一直都是禁忌,你可不要出去到处说啊!”
林玉凌嘴角抽了抽,连连应好,忍不住为那人堪忧,明知是禁忌,还在这里搞科普一样到处宣扬,还真是无所畏惧啊。
她敛了敛神,虽然知道司马律玺娶自己是因为那个叫宛宛的姑娘,但听到这些,心底还是会有点儿小小的失落。
毕竟,世上难得有情郎,可惜对方的深情已经给了别人,她刚到这个世界,当务之急,还是要自己先站稳脚跟,到时候若是脱离了司马家,她也能够自己过的快活。
林玉凌端起一杯酒送到嘴边,却不知自己刚才的问话全被二楼包厢里的人听了干净。
“少卿大人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楼下讨论的声音这么大还不见你喊人下去拖走,还真是难得啊!”
司马律玺对面的青年男子端着酒杯打趣道,“莫不是少卿大人看上哪那个小少年了?”
司马律玺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声音清冷,“三皇子有心管下官的事情,不如也去管管自己那个后院,这个月你受到的弹劾可不少,免得皇上又为了你那些莺莺燕燕烦心。”
司马律玺穿一身米白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举止间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而坐在他对面那男子正是本朝三皇子宇文怀,作为朝臣原是不能和诸位皇子走的太近,以免皇帝心里不安,不过这三皇子确是个无心皇位的主,自家后院里养了一群的戏子名伶,纨绔至极。
故而司马律玺和他交好倒也没有踩到当今圣上的逆鳞。
“律玺兄老提那些作甚。”三皇子摆摆手,嘴上却耐不住又继续往下说道,“不过,那小公子长得倒是秀气,能引得律玺兄频频回头,也不知是谁家的。”
司马律玺微微抬眸,淡漠至极的眼眸里透着警告的意味。
“行了行了,不提他了,喝酒,我们继续喝酒!”宇文怀见状立马止住嘴,端起一杯琼浆一饮而尽。
司马律玺侧目,余光落在楼下那青衫少年身上,没想到他这新娶回来的侧夫人竟有这胆子,敢独自一人翻墙跑出来,还甩掉了他安排的暗卫,还真是有趣的很啊。
林家,司马律玺眼中的光微微一暗,他端起酒杯递到嘴边,林家不过一届商户,国难时捐了些钱,买了个闲职,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培养出如此女儿的人家。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还不知道的?
林玉凌喝完最后一杯酒,她要打听的东西也听的差不多了,该去做正事了。
司马律玺身上的蛊毒,上一次不过匆匆一眼,还有许多东西不能确定,但眼下又快到月圆之夜,她不知对方的身子,到底还能撑过几次反噬,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一个暂时缓解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