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白氏好歹是曾经的洛府三姨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这种浑身散发柔和光华,似隐似现道力气息的灵药,这还是让白氏不由得一愣,惊讶问道。
“这种是鳄琉.....算了也没啥,也就是能彻底医治好您病的灵药。”洛星临本想解释鳄琉圣果的来历,但话到嘴边又让她生生咽回去,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让母亲得知自己遇到的种种凶险,只会徒增母亲对自己的担心。
白氏听洛星临声音里的不自然,眼里渐渐浮现慈爱的目光,她拉住洛星临的手,轻轻拍着,像是小时候哄睡游玩疲惫的她:
“好啊,好啊,我家女儿有出息啦,年纪轻轻就懂得替母亲分忧了,好好好...”
白氏一口气说上几个好字,她也是个聪明的母亲,知道女儿这种善意的谎言是为自己好,而自己最好帮她宽心的方式,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顺从她的安排。
“来母亲,时候不早了。咱们就快点开始吧。”洛星临嘴唇弯弯,像是挂着一勾明月,敏锐的察觉到母亲情绪里的变化,但她也很默契,自然般的将接应下去。
洛星临将目光投向鳄琉圣果,调转灵力幻化灵刀,十分艰难般的切割下一颗琉璃珠子,洛星临将这颗琉璃珠子捏在双指间,柔润的光泽倒映出斑斓的表皮,它并非是真正的琉璃珠子,本质还是一种小果。
只是外表看上去实在过于相似,让两人最初以为是什么基因变异,准备打磨成粉再服用。
“我准备用这颗琉璃珠子,混合着泉水,让母亲服下。你怎么看?”洛星临犹豫片刻,将靠在门楣上兀自喝酒的林山眠叫进来,他身上混合好闻的果酒香走进来,月光照耀在他的后边,点点银辉洒落大地。
“配上一些安脉静心的草药吧,再将它对半切开,我怕药力还是过于猛烈,普通人难以抗住。”林山眠思索片刻,提议道。
“也行。”洛星临点头,两人又仔细商量片刻后,林山眠去附近灵山挖取草药,洛星临则去附近的泉眼打一桶山泉水回来,为白氏的服用做好万全准备。
半小时后,林山眠和洛星临双双回归,两人半会也没有闲下来,迅速去完成好准备工作,小菁也过来帮忙,只是洛星临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想这小姑娘是有什么事,不过现在她没空,等闲下来,她再问问小菁想做什么。
万事俱备,只差将琉璃珠子下锅。
洛星临再度将琉璃珠子切半,而林山眠则取来木盒,将剩下的所有鳄琉圣果封存进去,细心保管好。
等安脉精心的草药熬制好后,待它冷却下来,洛星临将半颗琉璃珠子缓缓投入药汤里,一刹那间,点点光华四溢,血光灿灿,将整个屋子都映照得樱红一片,甚至些许光芒也刺出小屋之外。
将近一刻钟后,这道晶莹的樱红光才缓缓消退,这栋茅顶小屋也没散发出夺目光华。
洛星临紧张万分,声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舀出一碗药汤,递给白氏,“母亲,要是有什么异常,及时说出来,千万别憋着。”
不是担心这药汤根本无效,而是担心这药汤正是太过有效,怕母亲身体直接承受不住,被震碎经脉,血肉消融。
“我知道了。”白氏做出个令她放心的表情,随即端稳药汤,先是轻轻抿上一口。
洛星临仿佛呼吸也为之一滞,见白氏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这才示意她继续喝下去。
白氏随即缓缓饮下药汤,喉头上下沉浮间,一股浓烈的生命精气也随即缓缓吞服,一碗药汤饮尽,白氏长吐一口气,随即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药汤的味道。
“你感觉怎么样,母亲?”洛星临紧张问道。
“我感觉....这药汤有点甜,一点都不苦。”白氏眯起眼,见气氛有些凝重,轻松似的开个玩笑,希望能略微刺透这浑浊空气。
洛星临和林山眠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疑惑,“莫非是这药效还不够?”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菁却突然惊呼道,“小姐,山眠,你们快看!”
不用小菁惊呼洛星临也注意到了,短暂的死寂后,白氏的胸膛陡然投射出樱红光芒,这道光芒如此耀眼,以至于透过血肉和衣物都能够清晰可见,洛星临往前跨出一步,双指按在白氏的手腕上,仔细检查她的脉象和经脉,同时灵力凝聚到指尖,随时出手干预。
这道樱红光芒不断下降,似乎在它的感知里,人体胸膛以下都是笔直的一条小道,只需不断往下,往下。
在洛星临的注视下,这道樱红光芒缓缓降到母亲衰竭的器官处,便不再下降,随即,洛星临感受到生命精气在衰竭器官那里的流动,仿佛最忠诚可靠的武士,在死寂的土地里,摧枯拉朽般将地面从新翻新一遍,开始播种充满生机希望的种子。
见母亲衰竭的器官在重新充满活力,洛星临终于长叹一口气,将一直掐住病灶的灵念给牵走,让生命精气的修复发挥最大功效。
白氏的脸色也罕见的红润起来,血管微张,肌肤鲜红,竟让她仿佛一下子年轻十岁般,就连眼角的皱纹都似乎被淡化掉。
然而,白氏的脸颊越来越红,似乎红得都要漓下血一般,而且体温也在不断攀高,让洛星临的双指都似乎感到滚烫。
“呕”
就在这时,白氏突然呕出一大口血,这些血红得极深,都已经跟黑色相差无几,甚至透露着些许腥气。
只是在这些黑血里,点点光华在闪闪烁烁,灿光一片。
“没事,有光华在闪烁就代表是好事。这些是毒血,吐出来就代表修复得差不多了。”林山眠安抚小菁和洛星临的情绪,他也长吐一口气,放松下警惕的身子。
然而就在这时,林山眠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劲。
就在这摊黑血里,有一只缓缓蠕动的肥大黑虫,林山眠运转灵力将这只黑虫提起来,面色迅速变得凝重,“千罗虫?”
一听到这名字,洛星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千罗虫,一种毒性不强,但胜在生命力顽强,并且善于隐蔽自己的虫子。一般是用来给穷凶极恶的罪犯审讯用,极少会用在普通人身上,因为太不仁道,它会慢慢注入毒素,但一般的草药也能够进行缓解,然后它机敏的藏起来,过段时日后,又会重新浮现,继续注入毒素。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母亲每年都服用灵药,但病情却时好时坏,无法根治了”洛星临双瞳凌厉如名刀,迅速联想起恶名满贯的洛府,“感情是有人给我母亲下毒,想让我母亲慢慢在痛苦里死去。”
林山眠沉默不语,灵力化炎,将这只肥大身躯的千罗虫给焚烧成灰,光看它肥硕的躯体,就知道它这些年日子过得有多么“舒适”了。
白氏在呕吐完这口黑血后,脸色变得白里透红,肤如凝脂。
并且伴随一阵强悍的灵力波动,周围空气里的灵力被通通吸入进白氏的体内,灵力充盈,滋润肉壳,她的双手手臂上,一道道属于她自己的灵脉被刻画出来,照映四方。
“母亲,你居然有修为了?”洛星临惊讶道,压下心头对洛府的怒意。
“我其实本就有修为,虽然才褪凡境两段。只是后来患病后,修为没法再提升,就连身体都没法吸收灵力了。”白氏呵呵笑道,但她很快就皱紧眉头,她刚刚也听到洛星临和林山眠的对话,“按照你们所说,看来我的病,根本就不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