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的脑子在飞快的几秒转动后，一下子把很多事情都理清了，这是灭口，赤裸裸的灭口。
可恶，刚才要是能抓到他就好了。
贾大师虽然不认识孙杰，但是也知道这是个人名，他连忙问道，“谁死了？”
贾大师这时候还能着急的问，等到他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白诗鸿扶着贾大师等在门口，白诗鸿怎么说都不愿意再进去了。贾大师颤巍巍的拨电话，说话都说不清楚。
白煜在警察来之前还有点时间，他检查了孙杰的尸体，死的很难看。嘴巴长大，眼睛瞪圆，血还没凝固，只是人已经没气了。脖子还有血汩汩的流出来，痕迹溅射了很远，伤口不是很大，但是应该是捅在颈动脉上了，只有一处伤口，简单利落，下手凶残。
“这么说起来，孙杰可能也是工具，幕后黑手利用孙杰和小锤，把咒物送到了白诗鸿的手里，目的十分的明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白诗鸿死呢？如果一个人要你把一样东西费尽心机的送到他人手中，那么你一定会感到疑惑，”白煜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孙杰，这家伙看起来比白诗鸿痞气还重，这样的人社会经验不会太少，至少不会比白诗鸿少，“没有利益的事情你会做吗？保佑我。”
白煜自言自语，说罢，右手做了一个神秘的手势，将微屈的手指放在身体尚有余温的孙杰的眉心处。其他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是白煜知道其中的玄妙，他的意志开始沟通身体里的罡气，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却都是苍茫茫的迷雾。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纹身，那是属于孙杰的，现在，他正在以孙杰为角色窥探他的记忆，但是苍白一片，也就意味着凶手已经处理过了，是个谨慎的人……白煜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敲门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进行了某些动作，是开门的动作，迷雾中出现了一个壮硕的男子，看的出来，是他，尽管仍然看不清脸，白煜正希望可以再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的时候，意识一恍惚，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从背后，接着脖颈刺痛，重重的倒在地上，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
“哈！”白煜猛地向后躲开，一切还是正常的，孙杰的尸体不甘的倒在地上。
白煜摸着脖颈，刺痛感仿佛还在，比起痛苦，死亡的绝望更加可怕吧。
白煜顺着孙杰最后看的方向，走到锁住的抽屉前，砸开了抽屉的锁。这也许是属于破坏现场了，白煜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记忆已经被凶手破坏的差不多了，人死前，记忆是最清晰的时候，名曰“走马灯”。来的快，去的也很快，哪怕凶手不抹除，很快记忆也会随着人死去而消失，但是凶手还是做了抹除，可见他的谨慎。
“滴嘟滴嘟——。”警车的声音。
白煜打开抽屉，里面是一叠红色的钞票。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师父常说的话。
“喂，你，你干嘛呢？”几个警察刚冲进来，就看到白煜正背对着他们，在看什么。
……
“你这是破坏现场你知道吗？”警察对白煜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
“哈哈，对不起，”白煜嬉皮笑脸。
白诗鸿一脸无奈，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是他发现白煜虽然看着老实，但是其实是个闷骚的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尽管嘴上在说，但是脑子里永远是你想不到的东西。
“所以你当时看到了可疑的人？”警察问道。
“对，一个穿着黑风衣的高大男人，还带着鸭舌帽，不过我没看清他的脸，”白煜说。
“凶器大概是一种比较小巧的刀具，比如手术刀这一类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女警汇报道，“他说的应该确实是凶手，动作非常的粗暴，刺穿了颈动脉和气管，贯通伤，凶手可能有一定的医学知识或者这方面的训练，可以肯定体能相当的好，膀大腰圆形容确实很合适。”
“凶手没有拿走钱，就不是抢劫喽？”白诗鸿说。
“也许是仇杀，比如感情上的矛盾，凶手应该不缺钱，”警察分析道。
白煜一脸蜜汁微笑的偷偷看了看一边的白诗鸿，白诗鸿脸都白了，瞪了瞪白煜。
“孙杰那样的人会有那么多钱吗？”白煜问道。
“嗯，我们考虑到这点，所以把钱送到物证科去了，希望可以找到点线索，不过钱可是流通的，转手过很多人，估计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指纹呢？”白煜问。
“就是考虑到这点，指纹这东西实际上是人手指纹路因为人皮肤的油脂遗留在接触的物体上的，所以时间不同，指纹也不一样，我们会尽可能去调查的，”警察说。
“那监控呢？”
警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白煜为什么不害怕，反而那么有活力，“已经在查了，这周围监控布置的并不多。”
“不过我们提取到了脚印。”之前报告的眼镜女警高兴的道。
“咳，小江，”警察咳了咳。
女警缩了缩头，赶紧溜了。
“这种事情不归你管，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很有活力的年轻人，其实，你这样的我也见过不少，更有甚者，因为崇拜侦探，自己去破案的也有见过，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寻找真相是为了慰藉生者，制裁罪犯是为了使悲剧不再发生，活着很重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警察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侦查工作忙忙碌碌，白煜等人做完笔录准备离开。
“我觉得，孙杰的死和小锤的死有关。”
白煜看着突然开口的白诗鸿，突然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笨嘛，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也在危险之中。贾大师吓得不轻，准备坐车离开。天空下起蒙蒙细雨，远处的天空闪电划过，看来今晚城市将有一场暴风雨。
“我送你们回家吧。”贾大师说。
“您先走吧，”白煜说。
贾大师顺着白煜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有两个人正打着伞和白煜对视。
“行吧，钱拿着。”贾大师掏出一些现金递给白诗鸿，然后坐上出租车离去。
两个人逐渐向白煜走过来，一个长相颇为英俊，只是面色冰冷，眼含煞气。另一个有点白诗鸿的风格，是个小太妹，长相甜美，叼着根棒棒糖，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白煜。
“离远点，别挡道，”那个面色冰冷的青年从白煜身边经过时说道。
“哈哈哈，这家伙见谁说话都这样，”小太妹笑着说罢，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牌子一样的东西，在白煜面前一闪而过，“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的吧。”
白煜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空气凝重的白诗鸿没法呼吸，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喂，你们几个，要是斗殴就给你们抓回去。”
竟然是之前的眼镜女警，她跑过来，拦在白煜身前，警惕的看着小太妹。也许是以为白煜被欺负了，个子比小太妹高的她，以傲人的胸襟挡在小太妹面前。小太妹嘴里的棒棒糖发出破碎的哀嚎，这次反倒是冷酷青年把小太妹拉到一边，掏出一个证件。
“诶？你们两个，额。”眼镜女警尴尬的挠了挠头，面红耳赤的道歉道，“啊，真是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是街边的不良少年。”
直到两人离去，眼镜女警才叹气道，“呜啊——，真丢人啊，居然认错了。”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白煜问。
“啊，对了，脚印。”女警拿出照片。
“嗯？”白煜奇怪的看着女警。
“我告诉你，你不要和其他人说哦。”她神秘的说。
这个家伙还真是奇怪，白煜想。
“虽然我刚刚上岗，但是好歹还是天才刑警……。”
“请停止你的自吹自擂。”
“在你的供述中，那个人的身高差不多在一米八左右，膀大腰圆，死者的死因也证明凶手的身体素质相当好。这个脚印其实也都对上了，但是只有一点有问题，那就是体重，这个人的体重意想不到的轻，不如说不是意想不到的轻，而是根本不可能，那里的土壤湿润，可是这家伙的脚印居然比我的还浅，根据我的估计，可能只有七十斤左右。”女警低头思考。
“也许是你太重了。”
“不要拿女生体重开玩笑啊。”
好重的杀气，白煜咳了咳，“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排除你目击错误的可能，有些不可思议。”她说，然后突然把茶色的眼睛贴近白煜，四目相对，“你知道什么吗？”
这女人直觉好可怕，干这行挺好。
“我…我怎么知道，”白煜说。
其实，既然能够施展咒术，那么体重也不是没有可能变轻的，只是，为什么？为了干扰警方的侦查？白煜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像是修士作案，凡人几乎没有可能破解。所以才会有联盟那样的组织啊，白煜想到刚才那个女孩一闪而过的腰牌——道生制药，前身是六部巡道监，也被称为联盟，是负责调节平衡的组织。
“其实啊，这种案子我之前也见过，突然发疯杀死他人的，在商场里被杀害却没有任何嫌疑人的，很多很多，这张照片其实不是这次的，我很清楚这个案子最后会怎么样，我最讨厌悬案了，”女孩茶色的眼睛里有一种白煜无法直视的东西，白煜的眼神肯定有些躲避了。
“如果你知道什么，就一定要说哦，隐瞒细节和犯罪者都是同样的罪孽。”她的声音幽幽的道，不过随即她又挺直腰杆，开朗的对白煜笑道，“我可以给你提供线索哦，我们加个微信吧？”
“我没有手机，”白煜一身冷汗。
“那就记住我的号码吧。”她把一张纸递过来，上面是一串数字。
“微信也是这个，你会保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对吧？我们这是交换。”女警道，看来她对白煜有一种信心，而这种信心仅仅来自于直觉。她勾住白煜的小拇指，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拉勾……。”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白煜突然大声对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浔，我啊，最讨厌没有答案的谜题了。”她的半张脸笼罩在建筑物的阴影里，眼睛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