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常仁坐在古清居的柜台后,柜台上放着一杯泡好的金骏眉,常仁正把玩着一块古玉
普通人眼里的休息在常仁眼里是莫大的消遣,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被吞噬......今天店里挂着打烊的牌子,常仁享受着阳光和美好。
店门被推开了,走进的是吴慈,常仁搭档了很多年的朋友,身手相当了得的一个盗墓贼。不过按吴慈的说法他要出门两个月,这才半个月就回来了常仁难免奇怪。常仁喝了口茶,问吴慈怎么回事。吴慈没说话,点了根烟,第一口烟吐出来才说话,告诉了常仁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这样,和吴慈有过几次合作的两个倒斗圈里的老油条说,有个斗和吴慈的身世可能有关系,吴慈就跟着去了。到头来,这斗和吴慈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不过是里面有几具化煞的美人殉,那俩家伙处理不了,把吴慈骗过去帮忙。
常仁把脚搭在柜台上说道:“所以,白去了?”
“那倒不是,他俩还算仗义,把最值钱的冥器给我了,你看看。”语毕,吴慈从怀里掏出个纯金打造的钗子递给了常仁。一看这古物,常仁来了精神,倒不是多爱财,在古玩行里混了七年,对于这些古物的历史和做工实打实的感兴趣,立马上手看了又看。
“嗯.....明朝的,是哪个王爷妃子的东西吧。”
吴慈每到这时候就特佩服常仁,什么东西过他手不出几分钟就能说出来历。除了常仁过硬的水平外,还和常仁本身的能力有关,常仁从小就发现了自己的这项能力,上了年头的物件好像和他有感应,接触个几分钟,这些物件的故事和历史都像电影般在自己脑海浮现。
常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金钗,吴慈把烟掐灭,走到柜台前,很郑重地看着常仁说道:“过几天你得出山,咱俩联手。”,常仁到不在意,说吴慈神通广大还有什么事得自己出山。吴慈大概是猜到了常仁这样子,只说了九个字,“西北漠,双鱼玉,再现世”。常仁瞳孔惊的收缩了一下,差点没握住手里的钗子,手还有些颤抖。
“你没骗我?”
“道上已经传疯了,我记得这是你们行里那十个邪物之一,我打听了一路,出现在漠北一代。”确实如此,吴慈回来的路上双鱼玉佩的事就在他们圈里传开了,不过已经折了一批人,能活着出来的也伤的不轻。说是这玉佩在一处墓里,里面凶险无比,按说外行认为的凶险不过是妖物多地形险,只有常仁知道这最险的是墓里的双鱼玉佩,没有常仁这门派的随行,就算真闯到双鱼玉佩的眼前也是个死。况且常仁这行江湖里本身人就少,基本不活跃,有本事的更是难寻
常仁也点上支烟,吧嗒吧嗒大口吸了几下,盯着吴慈道:“把他俩叫回来,人齐了向大姐汇报一声,准备动身去漠北。”吴慈轻笑一声,就在等常仁这句话。二人后都没再说什么,常仁转身走到楼上,把门关紧了,还带上了那支钗子。
走进自己的卧室,常仁脱掉了上衣。右手拿着那支金钗,紧紧发力,金钗刹时间散发出缕缕的黑烟缓缓绕在常仁的右臂上,同时,常仁的右臂也显现出诡异的纹路,黑烟也缓缓钻入那些纹路中。待黑烟全部进入右臂后,常仁变得很是虚弱。在之后就是普普通通的度过了白天,两人一整天都没太多话语,吴慈在努力的打探关于双鱼玉佩的消息,常仁翻了一天的关于双鱼玉佩的古籍。就这样,一直到晚上。
夜晚对于常仁一直是难熬的,十天有六天睡不好觉,七年前的事总会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疯狂涌入大脑,一直折磨他,今晚也不列外。晚上十一点,常仁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进入了梦乡,七年前的变故,小时候一直困惑着自己的事又在梦中浮现。
常仁的母亲难产而死,小时候他是和父亲和爷爷常节生活的。他父亲常谦,一年见不上几面,对常仁也很冷漠,好像常仁不是他的亲儿子。就这样到了17岁,常仁没感觉到有什么和别的同龄人不同,普普通通的上学和生活。也就是那年的九月,常仁的一切都被颠覆。月初,常谦没打招呼回了家,常仁看自己的父亲和看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常谦回来和常节吵了一架,常仁听着是常谦回来是向常节要东西的,常节死活不给,两人不欢而散,临走前常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常仁。常谦走后,常节坐在客厅,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哭了出来,看着常仁说自己命苦。
一周后的晚上,爷孙俩都入睡了,外面风雨交加,还有雷电不时撕裂黑夜,两个人悄悄潜入了常仁的家。
“绝音石带了吗?”
“早就放好了,外面根本听不见这屋子里的一点声音。”
两人的说话声惊动了常节,他立马坐起来,就在此时,常节的肩膀被死死压住,脖子上也抵住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常节知道这两个人是同门的人,也没多惊讶,开口问道:“两个后生,找我常节有什么事?”二人其中一个冷哼一声,说常节生了个好儿子,害了他们的堂主抢了他们的东西,今天是来找常节偿命的。常节被二人身上捅了好几刀,发出惨叫。
常仁闻声被惊醒立刻赶到爷爷的卧室,眼前的是倒在血泊一动不动的爷爷,和两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常仁看到这一场面,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冲上前要和这二人拼命,被一脚踹在地上爬不起来,意识都有些模糊。
“常谦那狗东西,找不到人了已经,常家的那套除了他们本家人能修外人根本不行,先把他家人都杀了给堂主报仇,再把他揪出来。“
“这小子,是他儿子吧,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常仁动不了,听到这话已经害怕到极点但也无济于事,拿刀的那个人走向常仁,划开了他的喉咙。常仁渐渐失去了意识,视野最后停留在二人夺窗而走的画面,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时,常节突然爬了起来,身上的刀伤还在流着鲜血,走向了常仁。
第二天,常仁醒来了。爷爷已经倒在了卧室,身上满是刀伤,断了气,卧室里全是干枯的血迹,飘着血腥味。常仁再次崩溃了,回忆起昨晚,他记得他和爷爷都被杀了,现在突然醒来并且伤口也不见了。
常仁颤抖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床头有一张纸和一本书,纸沾了些血迹,字迹是爷爷的。
纸上写到:孩子,爷爷本想让你当个普通人,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好好的活下去,别想着报仇,这是我们常家欠人家的。家里的存款就在我的床头柜里,够你花上几年,不要报警,打电话给你五爷来处理我的尸体。旁边的书告诉了你应该知道的东西,还有,如果有一天你的父亲找上你,他必是来取你性命,在此之前,让自己强大起来。你的右臂要定期喂养阴邪的东西,否则必遭反噬。!你,是常家最后的镇邪师。
七年前,就是这样,改变了常仁的一切。今夜,常仁又在梦中经历了一遍,他浑身冷汗,撕心裂肺的呼喊,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旁边屋子的吴慈,也没睡觉,烟灰缸堆满了烟头。
夜晚,对这两人来说永远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