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年的时光虽说不长,可是也有几百个日日夜夜。
经过这几百个日夜之后的蜕变,洪羚不论从外貌还是神态上,都很难让人一下子就认出她是讷敏了。
她又长高了不少,虽然还是比子谦低了半个多脑袋,但是明显高挑了很多。按上一世的计量单位来算,她大概会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在女子当中是十分高挑的了。
她总是会同胤祥比身高,但是小十三要比她长得更高,两年前她还可以经常的去拍他的脑袋,现在若是想,就要踮起脚尖儿来了。
以前的洪羚仍旧显得稚嫩,毕竟还是讷敏的外貌,经过了这两年,虽然容颜不可能完全改变,但是她的眼神,表情,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因此胤禛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她,总是想着这个敏儿怎么变得越来越让他陌生。
为了更适应这个年代,洪羚又开始了练字。其实她不只是想要写好字,也是想要练习一下心性,她的心自来到这里之后,就变得很是浮躁,她是时候该让自己沉淀一下了。
她的字竟然越来越像胤禛的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前世的老妈,当初老妈拿胤禛的字,让自己临摹,当初就能临个七八分像。虽是荒废了许久,但是练了一些时日,竟然能有九分像了。
连子谦都看了出来,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也脸色不是很好。引得洪羚只好改变,照着子谦的笔记临了起来。
现在已是康熙四十年了,头年的年底,八阿哥的额娘又被册封为良嫔。八阿哥也总是陪在皇上左右。众多的阿哥之中,算是很出风头的一位。
有人参了胤礽一本,说他让地方官员,大肆为他搜罗美女,对待自己的下人任意大骂,还由着自己的乳母夫妇为非作歹,可是康熙却给压了下来。可见他虽对这个儿子失望,但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看他悔改的一天。
胤禛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虽是也能经常的伴驾左右,但经常都是让其他人掩盖了光彩。真如两年前洪羚所说一样,他很安稳的做着富贵闲人。
又到了夏天,自打入了伏,这天儿就闷热的让人受不了,康熙爷到了热河行宫避暑,而胤禛找了个借口,没有随行,倒是躲到了山上来,去年就是这样,大概今年也会在这里待上一个夏季。
洪羚起先是想要赶他来着,可是这宅子毕竟是人家的,撵人的话,说出来终归不气势。
而且子谦说胤禛打小就是喜静畏暑,就让他待在这里吧,当初这宅子也确是为了避暑而买的。洪羚也就打消了撵他的念头。
这两年来,胤禛也较之以前平静了很多,对待洪羚也能泰然处之,不会轻易的激动,有时也会和胤祥一起打趣着洪羚。
每天早晨,洪羚都会去山上遛早,胤禛都会随着她,而子谦远远的跟着他们,就像刚到这山上时那样,暗地里保护着他们。
“最近太子那边怎么样?”登到了山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知道是否和坐在那张椅子上俯视群臣时是一样的。洪羚每次来这里都在想这个问题,胤禛很喜欢登到山顶,她总是怀疑,他是在预习那种感觉。
“有所收敛,因此之前弹劾他的那些人也都没了动静儿。”胤禛面无表情,依旧悠然的欣赏着山下的风景。
“索额图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吗?”洪羚又开口问着。
“最近是消停了。”胤禛依旧不急不缓的答着。
“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去年有人弹劾他,皇上没有处置。是不是他因此就害了怕呢?”洪羚若有所思的说着。
“索氏老儿,宦海沉浮那么多年,他自然会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锋芒。想来他自己也知道了皇上对他的忌惮。所以最近都没了动静。”胤禛回头望了一眼洪羚,低低的说着,眼底有着一丝阴云。
“之前你不是说他们有召集江湖高手吗?而且还买通了很多御林军中的侍卫首领。最近就都没有了消息吗?”洪羚不太相信索额图会真的销声匿迹。
“呵呵,当然还是有的,只是更为隐秘了。”胤禛狡黠的一笑。
“还是不够隐秘,倘若真的很隐秘,又岂会让你知道?那只是你知道,还是其他人也知道呢?”洪羚也神秘的一笑。
“你这丫头啊,越来越刁钻了。我已经把消息递了过去,应该有人会行动了。”胤禛好像是在打趣着洪羚,可是眼里有丝异样。
洪羚白了他一眼,“你这毛病能不能改了?我一个女子,对你们那点爱好没兴趣,我可不想当武则天。”
“丫头,你当真是会读心术啊。我是在害怕,因为你让我感到越来越陌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胤禛有些哀怨的说着。
“唉,你们这些帝王家的男人,总是这样疑神疑鬼,和你们交朋友还真是累的慌。”洪羚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走。
胤禛一把拉住了她,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激动过了,“敏儿,我不是怕你争那个位置,而是,。。。,而是怕你会帮了别人,若是那样,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的手中。”
“你怕我去帮老八吗?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洪羚回头对他冷笑一声。
“不,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这皇位,我是为你而争的,我只是想让你不再避世山野,你若帮了他人,我争这些还有何用?我知道我不是你心中所爱,到底何人才会是你心中所属呢?”胤禛的样子很是凄凉。
洪羚看他这个样子,心头一软,也不再冷着脸,脸色也暖了一些,“放心吧,我怎么会帮助别人,对于你们这些阿哥,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若不是欠了你的,就是你,我也懒的帮。何苦要费那些脑子,当一个自在闲人,不知道多舒服呢。”
“你难道不想光明正大的出入吗?难道这样的躲藏,你也不介意?”胤禛呆呆的问着她。
“我从那里逃了出来,难道还想再回去吗?我想要过的生活,是于繁华尽处,寻一无人山谷,铺一青石小路,晨钟暮鼓,安之若素。就好像现在这样,不过你总是过来,我也清静不了。”这话洪羚曾经与子谦说过,‘晨钟暮鼓’之前还加了‘与你’二字,可是此时未免胤禛起疑,她只好省却,可是却让胤禛误以为她以后是会避世出家的。
“你帮完我,就要去找个寺庙做姑子?”胤禛急了,死死的抓住洪羚的衣袖。
“我是说避世山野,没说就要出家啊,你这个火急火燎的样子,就是帮你夺了那个位子,你能坐安稳吗?”洪羚嗔怪的看着他。
“那我希望我皇阿玛长命百岁,我一直坐不上那个位子,至少这样,你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胤禛孩子气的话,让洪羚气结,若真是这样,她的子谦又该怎么办呢?
“好了,又说这样的傻话。我早都说过你我不是一路人,却还这样死心眼儿,非要一条道儿走到黑吗?”洪羚不再理他,甩开他的胳膊,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