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太监的声音都回头望过去,胤禛与胤祥一路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看着好像也是来逛园子的,并未带太多的人。
婉儿此时也挣开了弘昼,跑到了娘亲的身旁,刚才的一切都把她吓傻了,她只知道母亲是会功夫的,可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了得。几下就把那些讨人厌的小太监都揍趴下了,可是这样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她总嘱咐自己要谨言慎行,可是真正闯祸的却是她自己。
这个新认的皇帝阿玛,虽然对娘亲很好,可是这次他还会袒护娘亲吗?那个什么妃也是他的老婆,他是不是会帮着她教训娘亲呢?婉儿紧张的搂着洪羚,而且娘亲的脖子上还划了好长一道血口子,正往外冒着血珠儿,她心疼的赶紧拿帕子给捂上。
众人跪倒一片,婉儿也跟着大家一起跪下给皇上行礼,唯有洪羚捂着脖子,没好气的看着胤禛和胤祥。刚才收拾那帮奴才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远远的站在那片竹林旁,好戏看够了,才知道出来。若是早些过来,何至于她动手,又何至于被那个狗奴才弄伤自己。
那个熹妃看洪羚根本不跪下对皇上行礼,更是暗自高兴。胤禛让众人起来后,她便想开口控诉洪羚之前是多么的嚣张,又是怎样的冲撞了她。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呢,洪羚已经捂着脖子冲着胤禛就走了过去,“你们怎么出来了?怎么不继续躲着看好戏啊?胤祥,你这腿也没事了啊,怎么站了那么久,都不觉得疼了吗?”
胤禛和胤祥没有想到洪羚这么不给他俩面子,不过转念一想,这才是她啊,不做寻常人做的,才合她的脾性啊。
胤祥也知道她这是生他四哥的气,好歹那位是皇上,眼下只能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于是忍着笑,对着洪羚一拱手,做了个抱歉的样子。洪羚瞥了他一眼,不去理会他了。
“要么不出来,要么出来了,就闹个沸反盈天的。你可真行。”胤禛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心疼的走到近前,拿开她的手,去查看伤口。
“对不住了,谁让这园子和我犯忌讳呢,上次来就出过事,这次来又冲撞了你的妃子,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了。”洪羚绷着脸应着他的话,提到了多年前的那场风波,两位当时的始作俑者全都有些脸上发烧。
“哼,这可是你自己要我罚你的,看回去怎么收拾你。”胤禛的这番话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要罚,反而像是在和洪羚打情骂俏,除了胤祥和苏培盛一直在强忍着笑,其他的人全都傻在那里,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都受伤了,你还真收拾啊。我和这些孩子们闹了半天了,然后又折腾了半天,也乏了。好了,咱们回去了,你帮我擦药吧。”洪羚故意的对胤禛撒着娇,然后非常自然的就拉过了胤禛的手,然后又回头去叫已经看呆的了婉儿,婉儿听见娘亲叫自己,忙跑了过来。
“今天我回去还要处理伤口,就不叫你过去了,下次你若还是这样见死不救,别说我不认你这几十年的兄弟了。”洪羚经过胤祥身边时,撂下句狠话,胤祥忙又对她作揖,胤禛见胤祥那个窘样子,仰面大笑。洪羚又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忙敛了笑容,然后任洪羚牵着他的手,扬长而去。
熹妃又站立不稳了,那女子到底是何人啊?怎么一向严肃刻板的皇上在她的面前,也可以如此的和她一样疯狂。居然旁若无人的给她检查伤口,任由她训斥着,全无帝王尊严。竟然她一个瞪眼,皇上就立刻收敛住笑容。难道那个女人会巫术吗?给皇上下了什么降头?
可是怎么连怡亲王也对这个女人如此的恭敬呢?看那样子,好像有着多年的交情,难道是在宫外他们早都认识了。可是也竟然会随着她一起疯,也没了规矩。熹妃头疼的捂着太阳穴,弘历赶紧走了过来,扶住他的额娘。
“以后少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在一起,一个没规没距的额娘,能教出什么像样的女儿来。弘历你那个心思,别以为额娘不知道。那个什么婉柔公主,根本就是你皇阿玛和那个女人在宫外生的野种,这次带回来认祖归宗了。你可不要被她迷了心智,她可你皇阿玛亲生的。”熹妃把心中的怨气全都撒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弘历虽然一肚子委屈,可毕竟是自己的额娘,也不好顶撞,只是低着头听着。而且他也能感觉到,洪羚不是很喜欢他和弘昼去找婉儿玩的,难道就是因为额娘说的那个原因吗?他幼小的心里,生出一丝忧伤来。弘昼望着他,熹妃的话,他也听到了的,同样的忧伤也在他的心中涌现。
从御花园到洪羚的撷芳殿可是有段距离的,这一路上,胤禛就这样被洪羚牵着手,走在她的身旁。御花园中发生的热闹,早已传遍了后宫,再加上这一幕,人们全都有些发傻,这洪姑姑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她真的会法术吗?怎么会把平日里如此不苟一笑的皇上,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
熹妃回到了宫中,怎么也是站立不安,那个女人非但没有给镇住,反而让她把自己的奴才们给收拾了。这事情还让皇上给看见了,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呢?于是换了件衣裳,就跑到了皇后的寝宫里,去求皇后替自己说说情。
“熹妃,你多虑了。她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也就到这里了。只要你不再去找她的麻烦,她是不会来烦你的。不过呢,熹妃你也要经一事长一智,不要被那些奴才们一怂恿,就竟做些糊涂事。她只想过好她的安稳日子,不想与人结怨,所以你日后就不要再去烦她了。”皇后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熹妃知道那是在教训自己鲁莽行事了,于是一直不住的点头。可是又有些不放心,难道皇后就真的了解那个女人吗?她果真能不报复自己吗?再说皇上也不会替她出头吗?
“你安心回去吧,这件事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皇上那边也不会怎样的,她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不会让皇上做这些无谓的事。”皇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安慰了几句。
“皇后娘娘可是认识这位姑姑?您竟这样了解她?我看今儿个,好像连怡亲王也是认识她的呢。”熹妃不死心的又想多打听一些消息来。
“熹妃,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太多了。总之,以后不要再做那些糊涂事,若是把她惹急了,那我也不能保证真的不会发生什么了。”皇后嗔怪着看了她一眼,还想再问的那些话,又被熹妃咽了回去。
撷芳殿中,洪羚的房里,胤禛为她擦拭着伤口,其实并不是很严重,不过是出了些血,现在也凝结了,可是胤禛怕会留下疤痕,所以仔细的拭去血渍,小心的涂抹着药膏。
“夏荷,这两天你多上点儿心,让你主子别把伤口沾了水。天热了,若是溃脓了就不好了。”他还是皱着眉头,然后使了个眼色给苏培盛,苏培盛就要往外走。
“苏培盛,站住。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了。那些奴才们,我也已经教训了,就不用你再去了。”洪羚发了话,苏培盛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真是不知道是出还是进了。
胤禛点点头,示意他回来,他这才转回了身,又恭敬的站立在一旁。胤禛站了起来,夏荷赶忙端着水盆过来,让他洗手。
“你向来不是有仇报仇,有冤抱冤的吗?怎么今儿个转了性子?”胤禛一边洗着手,一边问着洪羚。
洪羚歪着脖子,也不去看他,低头嘟囔着,“你就不能少为我树点儿敌人,今儿个的事还不热闹啊?这后宫里面,现在还不定怎么说我呢。你若是再罚了那几个奴才,那他们对我的怨气更胜了。不光那些奴才你不能动,熹妃也不要罚她,她肯定也是让人挑唆的。我已经把话和她讲明了,相信她是个聪明人,以后也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了。”
“呵呵,你倒是会为他人着想,好像就我一个不会做人了。”胤禛真是哭笑不得,自己的好心她就这样的不领。
“本来这事就是你搞坏的,都说不要你总过来了,免得引她们妒忌。好了吧,现在引得天妒人怨,把火气撒到我的头上来了吧?”洪羚仰着个脖子,瞪着胤禛,夏荷和苏培盛见这情势有些不对,两人对视一下,便先后都退了下去。
“你还真是不讲理了,好好的又能推倒我的身上。前些日子的事情,还没找你清算呢,你这儿又来劲儿了。今儿个可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好好罚你的。”胤禛一步步的朝着洪羚走了过来。
“你,你,你要干嘛?我可是个伤员啊,你要罚也等日后啊。”洪羚说着就直往床边上靠,正好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死角里。她也意识到,这个位置真的对自己很不利,可是为时已晚了。
“日后?日后,我还能罚的了你吗?要罚就要趁现在。”胤禛一下把她压倒在床上。
“我的脖子啊。”洪羚哀嚎着,使劲儿瞪着他。
“羚儿,当你牵我的手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做给熹妃看,可是我也很乐意。我希望你下次还能这样主动的来牵我的手,带着我走完我们的下半生,好吗?”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洪羚害羞的把脸别到一旁,今天又利用了他,真的是很难为情的。
“变成了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胤禛的脑门又抵着她的,两个人的嘴唇也紧紧的挨着。
“这样子,我怎么说话啊。而且,今天对不起了,我不该利用你的。”洪羚模糊不清的说着,下面的话又一次的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