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羚让子谦叫了福哥过来,福哥一进屋又是打千又是作揖的,表情也十分尴尬。
“福哥,您这是做什么啊?您可是九爷那边儿的人,您这样,可是折煞了我李璇啊。”洪羚忙去扶他起来。
“璇儿姑娘,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您待我们这些下人如何,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若不是九爷曾有恩于我,我也不会替他做这件事的。”福哥笑得有些讪讪。
“呵呵,这话儿是怎么说的,您也没说我些什么啊。不然咱们也没机会一同为九爷效力了。”洪羚依然笑着,福哥这才把心放稳,也随她笑了起来。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今后那有事我也不会避着你了。有机会,您可要多在九爷面前,替李璇我好好美言几句哦,今后可要仰仗福哥您了。”福哥没有想到李璇这般的客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又不住的使劲点着头。
“福哥啊,其实咱们那些雅间,都是有密室的,这个你可知道?”洪羚突然话锋一转,福哥的眼睛也是一亮。
“姑娘,这事儿,我可不知。那密室有何用啊?”福哥莫名的望着洪羚。
“呵呵,你是和我开玩笑吗?九爷让你在这儿是干什么差事呢?”洪羚还是呵呵的笑着,他突然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唉,我真是糊涂啊。姑娘的意思是,我今后可以进那密室?”他笑嘻嘻的问着。
“那是自然了,都是自己人了,当然可以进去。这璇玑阁中的事,我事事都要照应到,哪能顾得上那里。正好有人替我分担呢。之前是我哥在那盯着,我记得福哥也是个能写会画的人,今后就和我哥一起吧。省得他总埋怨我给了他一件累人的差事。”洪羚故意看了一眼子谦,子谦呵呵的笑着,福哥连忙对着她作揖。
又闲聊了几句,福哥笑呵呵的退了下去。
“你不怕消息都透露给了那边,到时候对四阿哥不利吗?”子谦担忧的问着。
“呵呵,我就是要借力打力呢。来这里的多是太子的人和八爷党,再有的就是纯粹来找乐子的。我正想把太子那边的事情,透露给那边呢。不要咱们费劲儿,到时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洪羚悠悠的说着,子谦对着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你说的诱饵就是这个啊?不过他们真的一点儿都不察觉吗?”子谦还是有些忧心。
“可能目前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吧。胤禛那边都没了消息呢,小十三闭门不出,他也躲在府里,参禅悟道。先安稳过了这几年再说吧,三年之后,太子就会被二度废除的。”洪羚缓缓的站起了身,轻轻的环住他的腰。
“等到太子二废,我们就走。还记得我们曾说过,想要找个水边住下吗?我们也要开个荷塘的。”洪羚慢慢的把头伏在他的怀里,多少次是去是留拿不定主意,这次是真的厌倦了。
“太子是除了,可是还有他们呢?到时,你不会又不放心了吧?”子谦真的有些担心她又要改变主意,虽然当初是他决定要留下的,可是现实的惨烈也让他后悔这个决定太草率。
“呵呵,有皇上替他除掉那些人的。再忍三年,就三年,好吗?到时候,我们就真的离开。”子谦安心的搂住了她,同时也向上苍许愿,这三年能平安度过,千万不要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记得叫人跟踪福哥了吗?看他到哪里去和九爷的人接头。”洪羚突然又想了什么,抬头望着子谦。
“已经吩咐下去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顺着这条线查出他们在京城里的暗中势力。我都吩咐好了,以后不要这样操劳了,羚儿,你太累了,都怪我,让你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她的头发好像都没有之前那样黑亮了,都是劳心累的。
“怎么能怪你呢?这次可是我要留下的。再说我和你早都不能分开的,你的决定也是我的。对了,查到胤禟的那些生意了吗?”洪羚突然又冒出一句。
“羚儿,你就歇歇吧。我也吩咐下去了,其实他也留心了,有些铺面都暗地里已接手过来了。”子谦有些心酸的看着她,还是韶华的年纪,却已显得有些沧桑。
“呵呵,都习惯了。忍不住总要想想这个,又想想那个。好的,我会学着放下,想想若是离开,我们都去哪里。真的有些想小宝呢,还有爷爷。又是好几年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可都好不?”洪羚复又坐下,当年曾许诺会和爷爷一起过隐逸的生活,可是事过境迁,也不知道此生是否还能兑现?
“呵呵,小宝一直都有书信与四阿哥来往的。他们都好,那李老太已经过世。那个养子也还算安分,并未再生出什么事情来。小宝现在也算是地方上的名人,而且已经娶妻生子了呢。”洪羚听子谦这样说,也呵呵的笑了起来,还直埋怨怎么没有早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接下来的时日里,那福哥每日里都兢兢业业的命人记录好太子党等人的私聊记录。果然有人不满现今虽然是恢复了太子的地位,可是毕竟大不如前。尤其朝中弹劾太子的声音一直都不断,拥立八阿哥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不免对八阿哥大放厥词,说他不过是罪人之后,也敢觊觎皇位,真的是不自量力。而且对于皇上处置了索额图,觉得非常的可惜,使太子少了一个靠山。
这些话都被原封不动的传到了胤禩那里,他当然颇为的恼火,于是命人将此事奏与皇上。索额图还在世时,康熙皇上就非常的反感他怂恿太子与自己对立。甚至曾怀疑过他们会篡位,此时又有人提到索额图,就更为光火。下旨狠狠的处置了这些人。
康熙最忌结党营私,可是胤礽却偏偏犯了大忌。但是胤礽却认为,他阿玛的这一举动是在报复他。不论是多年的讷敏,还是前些年的索额图,都让父子间心存隔膜。尤其近两年八阿哥颇为得宠,更让胤礽觉得父亲对自己的爱被他分走了不少,虽然复立了他的太子之位,可是他越做心里越没底,总是想着,有了一次被废,是不是还会有第二次呢。
“高三变,你说我这个太子位,还能坐多久呢?”胤礽又是每日的酗酒,似乎又有些回到之前的癫狂状态。
高三变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能是劝他不要再喝下去,若是传了出去,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大事不妙了。
胤礽才不管那些,大手一挥,桌上的杯盘全都摔到了地上,一时间地上狼藉一片。
“敏儿,舅公,一个个的都离我走了。我看不久,我也会去找你们了。”胤礽呆坐在椅子上,仰面对着房顶狂笑。
胤礽当初被废之时,就是传说他是被胤褆下咒魇害的,得了疯病。胤褆被幽禁以后,那术士也被杀了。胤礽的疯病好像也就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有复发的迹象。
璇玑阁里,胤礽就酒醉大闹过几回,对着洪羚纠缠不休,还直喊她‘敏儿’。有次正好遇见了胤誐,胤礽又是喝醉了酒,闯到了后院,拉着洪羚就哭诉,说是她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他。
胤誐当时就火气上窜,一把把他从洪羚身边拉开。若不是洪羚又拽住了胤誐,恐怕两人又会大打出手。
这些事情当然也传到了康熙爷的耳中,儿子不争气,最为痛心的当然就是做父母的了,尤其胤礽还是一出生,母亲就过世了,康熙爷可是父兼母职,为了栽培他,可是没少花费心血。他很不想承认这些都是事实,一直想着是否还会像上次那样有人在诬陷这个孩子呢。
康熙爷对于胤礽一直都在隐忍,一心期盼着这个孩子还能有好的那天。他的这个态度,可是让有些人着了急。
“真不知皇阿玛是怎么想的,二哥都疯癫成那个样子,还不赶快废了他。”胤禟又在发着牢骚。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这样的混话以后不许再乱说。”胤禩生气的训斥着他。
“八哥,九哥说的也是实话啊。这二哥近日来,确实越发的不像样了。这今后一国君主的位置,真的不能交给这样的人啊。”胤祯此次倒很同意胤禟的说法,他也是有些心急了。
“上一次,你们难道还没看出,皇阿玛对他可是父子情深啊,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的气力帮他复位。如果想要再废了他,那就要断了皇阿玛的念想,让他彻底对二哥死心。不然即便是有了二废,也会有二立的。”胤禩冷冷的说着,其他几人知他话里有话,便全都凑了过来,听他再往下讲。
“他们二人,最初的心结,便是那个讷敏。不过那个丫头不在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再做做文章,眼下这个李璇就可一用。”胤誐一听这个,顿时沉不住气,开口问他八哥。
“八哥你倒是要怎样啊?可千万不能伤到璇儿啊。”胤禩听他这样一说,脸上立马现出不悦。
“男子汉大丈夫,应以江山社稷为重,怎能只想着那些儿女私情?不过你也放心,我只是借她一用,并未想伤她。”话虽是这样说,可是胤誐还是不太放心,到底他八哥是想怎样用璇儿呢?他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