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羚的余光瞥见两个身影走出来,知道是两位阿哥过来了,她赶紧收敛了目光,这个老四实在难缠,不想让他再发现什么。
“你又怎么了?上车还上不好了?”十三几步跑了过来。
“饿的,还不快走。”洪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其他几人全都被她逗乐了,当然除了四阿哥,他的脸色反而更加的难看。那个叫白子谦的,刚才听见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也走了过来,洪羚本想再仔细多看他几眼,无奈十三在跟前,只好作罢。
大家都各自上车,两辆马车朝着闹市驶去。
洪羚依旧挑着帘望向车外。四少爷打趣她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让人家都看到她的脸了,若是阿玛看见,肯定又会责骂她,洪羚但笑不语,只管继续侦查她的逃跑路线。
马车停在了一个饭庄门口。洪羚下了车,猜想现在大概是上午10点钟左右,还不是饭口,饭庄门口也没什么人。不过这家饭庄可是挺气派的,二层楼,装饰的挺华堂,挂着一幅老远就能看到的招牌,上面写着‘陶然居’三个烫金的大字。看样子应该是京城里比较知名的,洪羚心里又想,阿哥带着来的地方应该不会错,今天看来是能饱口福了。
正要抬腿往里走时,听见一个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头望去竟然是十阿哥,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年,仔细一看竟是十四,今天阿哥开会吗?生日也不放过,洪羚有些悻悻。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去的,尤其上次说过不再和十阿哥打架了,所以挤了一个笑容给他,“这么巧,十阿哥也出来逛啊。”
“不是凑巧,是十哥特意等你呢。”说完特意看了一眼十阿哥。
“等我,等我作甚?”这古言说的越来越溜了,洪羚自己也觉得奇怪。
“给你赔罪啊,知道四哥会带你来这,所以就在这儿等你了。”十四又看了一眼四阿哥。
“每次都是来这里啊?”洪羚想着这两人也太没诚意了,都不知道换个地方。再看十阿哥自始至终都红着一张脸,低着头,全都是十四在替他说话,不是这么害羞吧,草包加腼腆,这康熙爷的儿子还真是什么样的都有。
“道歉怎么不自己说啊,是有诚意的吗?”洪羚故意找茬的问着十阿哥。
“是有诚意的,我俩打了那么多年,这次我最有诚意了,伤了你这么重,我真的很后悔的,所以借你过寿,咱们摆酒讲和。”眼睛满是诚恳,甚至有些激动,生怕洪羚不知道他是真的很想道歉。
“都说你草包,我看你也不傻啊,讲和酒并着我的寿酒,挺会省银子的啊。”说完不再理他,就往里走。
“谁草包啊,我真心道歉,你又挤兑我,你倒是有心和解吗?”说是草包还真的草包了,这个十阿哥点火就着了。
“十哥,讷敏要是不同意,她能往里走吗?快进去吧,反正她从小就没说过你什么好话,你就将就吧。”十四一边笑着一边拉着十阿哥往里走,其他几人也都笑着看着,十三还念叨着,这个丫头还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倒是一张嘴还是那么的不饶人。
洪羚自己先进了饭庄,有个小二笑着迎了过来,“格格,您来了,您二楼请,听松阁已经为您收拾好了,您还是要碧螺春吗?”这个小二太殷勤,一边带路,还一边念叨着说格格好久不来了。
洪羚不想多说,就打个哈哈应付了事。这时玲珑也跟了上来,洪羚让她给了那个小二一块碎银做打赏。小二乐得合不拢嘴,总算停下了聒噪的嘴。
这个雅间分为里外两进,里面的较大一些,摆了一张很大的八仙桌,外面的放着一张小方桌。大概是主子在里面,外面的供奴仆用吧,可是洪羚不想这样,她还是不习惯当格格,而且她还想多点儿机会,观察一下那个叫白子谦的。
洪羚是第一个来的,若是平常,她肯定会一让再让,最后坐到门口处。可是今天她不要,要先争到主动权,反正今天她是寿星公,和这些身份尊贵的主儿在一起,这会儿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正位上,笑嘻嘻的看着陆续走过来的阿哥们,还有她那位‘四哥’。
“你这丫头,竟坐在了这里,虽说你今儿是寿星,可是也得有个尊卑啊。”这位四哥一看见妹子坐在了正位上,走过来就要拉她起来。
“算了吧,她今儿是寿星,当然是她为大,就让她坐那吧。”这话是四阿哥说的,按理是帮了洪羚,可是这位一点都没感激之心,炫耀似的对着四阿哥笑了笑,好像是说没你帮忙,我也会坐这里的。四阿哥竟然没生气,反倒觉得这有点儿像讷敏了,之前的她也会这样和他闹着玩,一时又陷入了回忆,忘了找座位坐下。
“既然今天我最大,那就听我的,玲珑和高达也坐下,今天没有那么多尊卑之分。”洪羚说完就看向这两人,这二人全都惊呆了,张着嘴巴望向她,其他的人也是有点吃惊,四少爷又想去拽她,让她别再胡说。
“干嘛那么吃惊,我在这儿吃,那还放两位站着,我受不了,难道是想让我生辰过得不痛快吗?又不是在宫里,在外面大家不能放开点,一块儿乐呵乐呵,为我庆生吗?”她说的是头头是道,不以为然,四少爷真恨不得立马拉着她找个洞溜走,其他几位阿哥倒是笑嘻嘻的。
“由她吧,都说了今天她最大,人多正好也热闹。”这次洪羚感激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四阿哥心情立马大好,仿佛春风融化了冰雪,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洪羚心里一紧,他不会真的对讷敏有意吧,这一个笑就能乐成这样,都是已婚的人了,还朝三暮四,古代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玲珑和白子谦还是不敢落座,忸怩的站在那里,“过来我这边坐,他们身份尊贵,我没那么高贵了,快点过来,我是寿星哦,你们过来沾点喜气儿。”说着就招手让两人过来。
“你这个丫头,怎么都觉的在骂我们似的,一张伶牙利嘴。”十四学着大人腔调笑骂着洪羚。
“十四爷,怎么说话这样老成,难道比我这寿星还老?”上次就这样说过一回十三,十三这次倒幸灾乐祸的看着十四,那感觉就像终于有人和他一样挨这个丫头骂了。
十四憋的脸通红,用手指着洪羚,十阿哥倒是哈哈大笑,“原来不光只是骂我啊,看看你也被说了不是,以前还竟说我脑子笨,这次也轮到你了。”玲珑和白子谦想笑不敢笑,憋的实在难受,像在受刑似的。
点了菜,又上了酒,十三和十四非要给寿星敬酒,洪羚说他们是没按好心,打着给寿星敬酒的旗号,来报复的。洪羚不是不能喝,以前和同事们在一起,很多男同事都没她酒量好,可是她不喜欢喝醉的感觉,而且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她要多观察白子谦呢,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
“好了,她刚病好,你们这样灌她,万一再病了,她又少不了到皇阿玛那去告你们俩。”四阿哥的这一句话,吓得敬酒的二人赶紧老实的坐好。
不能喝酒就聊天了,两个人净说些讷敏的陈年囧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白子谦实在忍不住,一下子呛住了,面色通红,洪羚倒了一碗茶递给他,他吓得赶紧接住,反而呛的更厉害,洪羚本来还想去拍拍他后背,一想还是算了吧,那样的话还不要了他的命。
只是感觉眼睛和博远一样,但这是不是一种错觉呢?会不会因为太过思念博远而看错了。要是有什么能证明就好了。洪羚突然想起,有次和博远游泳时看到博远右肩有个暗红色的月牙儿胎记。还曾经和他开玩笑说,是不是天降大任于他,让他肩担日月。
可是这是在保守的清朝,肩膀是否有胎记,自己又怎样能看到,再说他的前世就一定要有这个胎记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的酒现在酒劲上来了,感觉有点儿晕乎,唉,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世啊,真是想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