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刚才定定地看着将军,他感到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他的将军吗?我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对手闻风丧胆的崔冥允将军吗?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信没看错。他曾经以为将军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懂风月的愣头青,没想到将军还会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他嘴角上扬,露出邪肆的笑,不过转瞬即逝。
可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笑,正好被将军捕捉到,他哈哈一笑,“怎么?羡慕了?那就赶快成亲啊,眼前就是很好的机会啊。”他朝孙柔努了努嘴,示意凌冰主动出击。
凌冰正端着酒盅喝着酒,未曾想将军会如此说,又看到他昭然若揭的表示,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怎么?又来?难道我凌冰大好男儿除了孙柔就没人嫁了吗?干嘛动不动就做月老,还乱点鸳鸯谱?凌冰心中郁闷,却没有说出来。
孙柔早在那边按捺不住了,允哥哥太可恨了,为什么一次次把我推给那个“木头”,你不喜欢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我拱手让人,我又不是你崔冥允的某样东西。想到这,她感到伤心欲绝,不就是不喜欢吗?那我干嘛还要留在这里,叫你们羞辱,索性回房间去。她站起身,气呼呼地离开了,至始至终没抬一下头。
“将军,此事还是不要重提了,孙小姐无意,凌某也无心,若是再提就不好了。”凌冰淡淡地看着孙柔离开,眼里看不到一丝留恋。
将军轻笑了一下,这两个人,还真是水火不容,竟擦不出一丝火花,可惜了。“好了,愚兄不会再提了,凌将军尽管放心,我们继续喝酒!”说着给凌冰斟了满满一盅,又往自己盅里斟了满满一下,举起酒盅,和凌冰互撞一下,一饮而尽。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军国大事。两人也记不清喝了多少,只知道都有些醉。
凌冰带着醉意说了一句:“将军,属下要先行告辞了,您且休息吧。”
将军也未强留,站起身,冲着凌冰一抱拳:“那兄弟请自便吧,愚兄回房了。”说完迈步离开了。
凌冰在将军府喝酒已是常事,自然很随意,也不会怪将军怠慢了自己,他们犹如至亲兄弟,怎会拘泥小节?他起身朝外走去,却在门外听到了嘤嘤的啜泣声,声不大,却冲击着他的耳膜。好奇心驱使他顺着声音寻过去,却见一处房门外坐着个纤弱的身影。
走到近前,却原来是孙柔坐在那里,啜泣着,两面双肩抖动不已。他很好奇,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会伤心?“喂!你哭什么?”
孙柔吓了一跳,立即止住哭声,抬起水眸望着来人,却不想是那个“木头”。“你来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孙柔毫不客气地抢白。
凌冰淡淡地笑了一下,“喂!别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听见你的哭声才来的,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哭啊?莫不是怕本将军强抢了你不成?你放心,就是你想,本将军还不稀罕呢。”
“你….”孙柔气得紧咬下唇,什么?他不稀罕,本姑娘还不屑理他呢!孙柔定了定心神,抬头直视着凌冰,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木头’,你别以为救了本小姐,就可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你不稀罕,本小姐的心里还装不下你呢,你哪有允哥哥的一半好。”
什么?“木头”?她是在叫我吗?我哪点像“木头”了!凌冰气得咬牙切齿。不过他也明白了,原来她是为这伤心。喜欢将军?不会吧?小小丫头,她也懂得爱?“怎么?你喜欢将军?可是他已经娶妻生子,对你也无半点心意,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要你多管闲事!你知道我喜欢允哥哥多少年了吗?你不会明白的。”孙柔白了凌冰一眼,哀怨地看着新房的方向。
凌冰看着孙柔贪恋的目光,心里为之一震,难道这个小丫头也会有这样痴情的一面?凌冰轻轻地摇了摇头。“天色已晚,早些回房休息吧。即使你在这里哭断了肠,也没人会理会的,还是适可而止吧。”
“要你管,走远点。”孙柔气狠狠地叫嚷着。
凌冰冷哼了一声,这个小姐,哪样都好,就是脾气太坏,真是狗咬吕洞宾。“好,你就在这里待着,看一会儿会不会有人来管你,本将军还不屑理你了呢。”说着迈开大步朝府门外走去。
空寂的院子只剩下孙柔一个人。今天夜里有些阴天,院子里因为没有月光而显得格外黑,黑得几乎看不见不远处的物体。凌冰走后,漆黑的夜更显得突兀,远处的野鸟叫声一次次刺激着孙柔敏感的听觉。她缩紧了肩膀,回想起刚才凌冰的话。是啊,不会有人在意的,那我干嘛还那么傻呢?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幸福不是要自己争取吗?适当的时候还要耍些手腕不是吗?嗯,我就不信争不过那个张若云,走着瞧!
打定主意后,孙柔感觉一阵轻松,她站起身,抖了抖衣裙,快步走回屋里,空寂的院子恢复了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