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北海，大荒隅
“我说刘叔？昨个村里又新来了个外地人的在哪呢？”陈清刚刚睁开眼，看见自己在一张素净的床上躺着就听到屋外有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喊着刘叔。也不知道是哪个刘叔。
“哟，小妮子来啦，感情不是来找你刘叔的啊。这也太叫你刘叔我伤心了呀。”接着刘秀便故作哭腔，听的陈清都感到有点忍俊不禁。
“是不是又是那异装打扮的外地人？让我进去瞧瞧！”说话间那女子便已要推门而入，只听刘秀压低声音阻拦道：“秀秀，人家还躺着呢！”
那名叫秀秀的女子回怼道“也不看看几点了，还让他睡着？”
只见刘秀不再阻拦她去敲门，正巧迎面遇上了已经整理好着装的陈清开门而出。
只差撞了个满怀，但秀秀可没给这个机会一个回闪来开了距离。
这瞬间的尴尬陈清不知怎么化解只得跟她说两句：“你好。”便面向刘秀的方向又说了句：“早啊！叔。”
“不早了，臭小子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那名叫秀秀的女子，驻足看着陈清的头发竟有些发愣。但也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便对陈清说道：“你头发挺好看哈。”
陈清也回了句：“嗯，我也觉得不错，我家隔壁二狗子洗剪吹技术还不错。”
“嗯？二狗子？”听到秀秀疑问道，陈清立马回答说：“是我家边上的一个理发的师傅。”
秀秀也没多想，又是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就干脆直接问道：“今年多大了，练过武吗？”
“今年十七了，虚岁也有十八了。还不曾练过什么武。”陈清老实回答道，毕竟自己确实没练过什么功夫，更别说修仙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了。
“秀秀，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回头再给你解释吧，你看这也快饭点了，按照村长的安排就暂时借住你那，这会儿先带去了解了解村子的情况，再多安排一双，哦不，是两双碗筷解决一下中饭。”刘秀走到陈清身边拍了拍陈清的肩说道。
秀秀白了刘秀一眼说道：“我可不给闲人准备碗筷。”便又转头跟陈清说道：“跟我来吧，带你去我们村的长辈那混个脸熟，不过我可先告诉你了，饭我们管够，但是我们可不养闲人。”
“嘿嘿，小友有福咯，秀秀这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刚的话别往心里去。她的手艺我和村长尝了都赞不绝口，你接下来借住她家保证你顿顿有口福啊。”只看刘秀这时的表情陈清就知道，秀秀姑娘的手艺应该是很高了，这让陈清也有些期待待会秀秀姑娘的菜肴是哪般滋味。
......
“这下村子里里外外都逛完了，记着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只管多问，有什么麻烦事，在这村子里我都能给你摆平！”秀秀拍了拍陈清说道。
“好的，秀秀姐！”陈清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秀秀还误以为是他怕生有些拘束。
刘秀看穿了陈清的心事直言道：“小友莫要担心吕梁的安全，能轻松威胁到武道七境的人，毕竟是少数。打不过还能跑撒！”
“嗯，我明白。”陈清问道：“秀秀姑娘也是练过武的吗？”
“当然啦！我从小就是天才，村长都求着教我习武呢。”秀秀自豪的说道，“那啥你们先聊着，我去备饭。”话音刚落就快步离去。
陈清看着秀秀离去的背影，听到刘秀说：“秀秀这孩子也是可怜，打小就没了爹娘，是村长像半个爹妈一样将她拉扯大的。还总缠着村长教她练武。能有今天这样开朗的秀秀也算幸事。”
“如此说来，她也不是天才什么的吧。”陈清问道。
“哈哈哈，当然不是，天才哪会遍地都是。”刘秀笑道，接着有轻声说道：“秀秀只是比天才更努力，加之十年苦练才勉强有了今天的武夫四境。”
“听上去是有点笨哈。”陈清打哈哈道。
“何止有点！”
“哈哈哈哈......”
两个男人不禁同时笑了起来。
......
过了好一会儿。
“阿嚏！”秀秀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心想：是不是有人在骂我？又自言自语道：“不管了，先上菜再说。”又将盛好的才一次端上来桌。“这两个家伙这么久还没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秀秀远远的听到刘秀的声音：“好香呐，不愧是秀秀啊，厨艺没几天的功夫竟长高了这么多！”
秀秀好没气地说道：“吃完了就留下来给我刷碗筷，没刷完不许走！”
“好好好！”刘秀连忙应声答应。然后动起了筷子飞舞了起来，秀秀又鄙夷了一眼他的吃相。
“真是麻烦秀秀姑娘了，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陈清表示感谢道。
“没事，你赶紧尝尝合不合胃口吧，待会儿全到他肚里去了。”
陈清看了看，食物倒是和自己的世界没什么不同，除了部分素菜口味很新奇，基本上都是对自己胃口的。
秀秀看陈清边吃边思考便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食材，应该是符合你们那边人的口味的。”
“嗯，真的是太麻烦秀秀姐了。”陈清开口说道。
“秀秀姐？秀秀年纪才刚满十六还没你大呢。”刘秀笑道，放下了手中碗筷抚摸自己那快撑坏了的肚子。
“啊这，对不起！我这还一直以为秀秀姑娘......”陈清赶忙道歉，怕惹恼了秀秀姑娘。
“没事，我正好缺个弟弟。你不用放在心上的。”秀秀也并未因此生气，陈清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要是吃的差不多了，就该收拾碗筷了。今天起你就该开始修行了。”刘秀起身说道。
“正好我也饱了。”陈清起身帮忙秀秀收拾碗筷。
“对了，收拾好了就去村长那屋来找我们。”说罢，刘秀便悄悄溜了。
秀秀一回头便发现他人不在了便说道：“这个老家伙，就知道吃，成天不干正经事。”
“没事，这点碗筷我一个人也收拾的过来。”陈清渐渐想起了已经逝去的父母，从小陈清也是这般自己收拾碗筷。
秀秀看着陈清眼角闪着若有若无的泪光，一时竟不知怎么了。只好说道：“不用再收拾了，还是我来吧，你先去村长那。修行之事是重中之重，刻不容缓。”
陈清先是顿了下，便回答说“好，那就有劳秀秀姑娘了。”
陈清到了村长屋前，村长显然是等后了多时，手上在跟刘秀比划着什么。
村长转头看到了陈清便叫道：“你先过来。”陈清走了过去，村长握住他的手腕，审视陈清的习武天赋筋骨如何。一股真气进入陈清体内，顿时陈清感到了真气所过之处暖暖的酥酥的。
“还行，不会太差可以跟着我二人习武。加之吸收了棋子上的天道之气，无形中补全了先天不足的精气。”村长对陈清说道。
“那这样，我们二人轮流给他教授武道。先打一段时间的基础。”刘秀说道。
随后陈清跟着二人来到村长家院内，陈清看到许多练武用的木桩和沙袋，还有诸多兵器。
“在我们这，武道境界划分为九层，我天赋虽然一般，但是刻苦坚持下能够达到武道五境，也算是常人的极限了。”村长对陈清解释道，并再次细说了武道九境分别是哪几境：“有武道一境练体境，这练体和修道之人的练体大致相同，不过要多吃些苦头才能打磨出上等的体魄。你现在身体融入了棋子，所含的天道之气就足以支撑你短时间内快速突破练体境进入武道二境开气海。”
他又接着说道：“何为气海？是性命之根本，凡夫俗子所理解的丹田之所。世俗匹夫常在丹田屏息聚气用以交手时坚持更久。谁气短谁先倒下。我们武道修行更多是为了达到以气化形的目的，在气海做小周天运真气至全身各处经脉。”
“我好像明白了些。”陈清听后说道。
“但气海境就想要以气化形是无法完成的。真气想要汇聚足够的量就要气海足够庞大，才能运气出体外。并且经历过气脉境的锻脉，凝体境的强筋锻骨才能撑得住真气在体内运行不至于体表炸裂。你若是能成功度过这三境，才算是真正的武夫进入了武道五境气罡境，这是所有武夫之间最大的鸿沟。”村长说完，刘秀接着补充到：“村长他正是五境武夫。”
听到这些陈清问道：“我要多久才能练成。”
“不急，何况境界是急也急不来的，水到渠成之时自然会突破的。”刘秀又说道。
“那今日就开始吧。”陈清说道。
“嗯，正好，开气海就交给我来指点。”村长向刘秀说道，“毕竟我境界低，能教他的不多，只好让他多尝点苦头。”
“那也行，后面的再交给我来。”刘秀
说完便留下陈清，独自离开了。
刘居先是让陈清换下了衣服，穿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练功服，还有靴子。让他在院中扎马步。
陈清没想到，扎完居然只是双脚略麻，没有任何的酸痛，可能是融合了棋子为自己的练体境打的基础够好。想到这些陈清就更用心的学习下面的功课，只为早点与吕梁会面。希望他一切都好。
晚上的时间陈清也是不忘继续扎着马步，他不知道的是秀秀在边上看着他那傻样就想大笑。秀秀想的是从没见过扎马步这么滑稽的人。但是为了不打击到他，秀秀并未笑出声来。
看了一会后，秀秀便离开回到了自己房间。
陈清只觉得方才背后有凉飕飕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今夜，陈清很晚才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生怕吵醒了秀秀姑娘。
陈清知道无论是对家乡，对爷爷奶奶，对楼下张大娘，以及其他人的思念都要先藏在心底。只有足够强了才能有办法回去。
少年在睡梦中又想起了故乡的爷爷奶奶在等着他回去，就好像这一直是场梦。
......
“都几点了，又没起床！谁让你昨天练那么晚的。”秀秀在屋外边拍门边喊道。
陈清迷迷糊糊的才从床上坐起，猛地睁开眼想起了昨天村长说今天早上要教自己走拳桩的，该不会又要迟到了吧！陈清赶忙穿上衣服夺门而出，差点又撞到秀秀姑娘怀里。
“抱歉啊，秀秀姐，我赶时间！”陈清飞快的跑向村长家。
陈清在路上狂奔，只见刘秀从边上走过朝他喊到：“怎么今天又迟到？”
但是陈清压根就没听见，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影了。吓得路边的大黄和正在拉屎的鹅到处乱窜。
不一会就跑到了村长家。
村长看着他满头大汗说道：“挺有精神啊，跑的这么快。”
“来来来，快拿着这些沙包。”村长递给陈清几个手掌大的沙包说道，“绑在腿上和手腕上，走桩效果更好。”
很快陈清就在腿上手上都绑了沙包，村长就把走桩技巧都给他讲了一遍，说完又演示了一遍。就让陈清在木桩上按步法要领走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饭点到了，村长才说：“走桩不可心急，每一步都会影响你下一步的落脚和气的运行。早上走的还不错，再接再厉。”
秀秀给陈清送来了午饭，村长也借机饱了口福。
“你知道不周山为什么有两座峰吗？”秀秀问陈清说道。
“是传说中水神共工使水法将不周山撞成这个模样的吧。”陈清回答道。
“差不多吧，也正是因为水神我们才能如此平静的生活在这，不受妖族和祖皇帝干扰。”
“妖族？”陈清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又妖。
“是的，在不周山下西北海和大荒中都生活着妖族。妖不喜人，却常常以人形面世。因为人形最适合万物生灵修行，故人族天生遭到妖族的嫉恨和恐惧。”村长替陈清解了惑。
又说道：“人与妖在各自的领土生存，本无利益上的冲突。但近百年来妖族常常向人族发难，又因受害的都是小部落，小城池祖皇帝也无暇应付。所幸我们都是在水神的庇佑下才免于妖祸。”
“只是不知为何妖族要作恶与人对吗？”陈清问道。
“坊间传闻是妖族内乱，龙族和九尾狐妖一族争兽王之位而纷争不断，两股势力一边主张与人类往来，一边主张吞并人类领土。”秀秀说道。
“传闻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傻丫头。”村长呵呵笑道。
“那是你少见多怪，臭老头！”秀秀怒骂道。
“是是是。秀秀教训的是。”村长笑着说道。
“哼！不和你们说了。”秀秀收拾好了碗筷就走了。
陈清一直盯着秀秀的背影看，直接挨了村长一记板栗。
“臭小子，可不许惦记着我家丫头。”村长怒道。
陈清不做声，因为他确实没对秀秀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样的秀秀姐其实挺可爱的。这么可爱也不妨多看几眼。
村长拉着陈清继续走桩，说道：“这罗汉桩本是佛门不传的内门步法，但是在几年前被刘秀从外面带了回来，也正好成了我的破境契机。属实是天下有数的奇功！”
陈清听了不禁感慨，这步法竟还有这等奇效。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刘居的破境是因为火候早就到了，但偏偏又因为没见过什么世面，差了点外界武道知识的灌输而迟迟不得入五境。刘秀误打误撞带回来罗汉桩刚好让他对武道的理解范畴更加开阔了。
当陈清抛开一切去练武时，整个村子的气都在向他汇聚，形成漫天霞光的气象。不知过了多久陈清才终于从无我之中回过神来。
这就是练武之人追求的真我之外无我。
......
对现在的陈清来说，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日种种今日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