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时候你是乖乖地引颈受戮、还是想要活?”“你想要活,只有两个选择罢了——一是逃走。可你逃走了,他们不补全龙魂誓不罢休,非得继续追杀你不可。你能逃得了一辈子么?有龙魂在,你连假死都不可能!”“或者你杀了他们。但是到了那时候,你眼下担心的事情照旧会出现!只是早来、晚来罢了!而今有我这法子,可以叫你占尽优势——此事虽然是我求你,但倘若你好好想一想,这真的是我求你么?而是我们都获益——这件事是你不得不做的!”冯少光在门外沉默一会儿,忽然道:“现在你说话倒是流利些了。”腾飞扬哼了一声:“入夜罢了。入夜了,我就要好些。可是你不救我的话……以后怕是连这样的时间都没了!”他说完这句话,却发现门外的冯少光忽然没了声息。于是又恼怒且不甘地大吼了几声,却仍无人答他。但并非冯少光转身走了人。而是来了人。来者是白散人。冯少光本以为这白散人今夜该同魔尤王好好温存一番。却不想此刻看他——倒是将自己打理得干净整齐,然而脸上却有怒意。这怒意不晓得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了。但看得出不是为旁的什么事情怒,而是为了情情爱爱而怒。于是冯少光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安安静静地站在门旁,只等这白散人走过去。眼下他隐匿了形体——将自己隐藏在这整座宫殿的流转气机当中。白散人想要用什么神通窥探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然而白散人偏在赵子嘘的书房门前停下了。冯少光自然不晓得他初来这宫殿中的那一天,赵子嘘与白散人之间发生的事。于是更不会想到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这白散人不去陪他的魔尤王,反而跑来敲赵子嘘的门。因此,他略微愣了愣。只想这白散人或许为魔尤王传话给他的那位二哥——敲一敲门、喊一喊,发现没人应,也就罢了。却没想到……白散人伸手去推门。自然推不开。本来就情绪不佳的他,更显恼怒了。他皱起眉:“通天君!我有话同你讲!”可他要找的“通天君”,此刻并不在房中。倒是“腾飞扬”在房中的。照理说腾飞扬也应该听不到门外的人说话,但偏偏冯少光……开了一扇“窗”。他开这窗的时候,小心翼翼,唯恐扰乱了门上禁制当中的气机、第二天惹得赵子嘘注意。因而想要关这“窗”,同样得小心翼翼。于是他并没有时间当即将这窗口封死——腾飞扬听到了白散人的话。冯少光沉默、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在这一瞬间走廊里安静且明亮,可冯少光却觉得气氛紧绷到了极点,直到——一息之后,门内的腾飞扬开了口:“你答不答应我?”冯少光看了看白散人。这一句话是赵子嘘的声音,清清楚楚。但白散人微微发愣,不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而腾飞扬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冯少光。冯少光没有开口。他无声地捏起手中的法决。他本指望腾飞扬同他一起瞒过这白散人、叫他尽快地回去了,他们好继续谈。然而这位腾飞扬,似乎是被“即将被活活消化掉”这种感觉折磨得失掉了骄傲和锐气,以至于偏执地、孤注一掷地想要冯少光给他一个承诺——仅仅一个承诺就好。于是冯少光开始冒着扰乱气机或是被白散人觉察这样的风险,开始试图关闭窗口。便是在这时候,白散人皱眉:“通天君说什么?”他这声音通过窗口传进去,腾飞扬听得到。也是因为听得到,因而更能觉察……随着这窗口关闭,这一句话的尾音开始失真、减弱。他意识到了冯少光在做什么。因而,他终于叫起来:“冯少光!救我出去!”白散人猛地退后一步,身上暴起了灿然的青光!真境巅峰的妖魔,气势猛然迫散开来。于是廊中屋顶的宫灯、窗边的盆景摆件,都在瞬间被激荡得东倒西歪——直落到地上去。然而就在破碎的声音响起的一刹那,一道无形的屏障迅速延展,将所有的声响都包裹起来了。而后,冯少光在这廊中现了身。关闭那一个窗口或者制造一个屏蔽任何声响与灵力波动的结界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可两者同时进行,他就没法子再完美地将自己隐藏起来了。白散人看到他,当即冷笑起来:“好你个冯少光——本散人早知道你图谋不轨,而今倒是露出了马脚——你隐身在这里做什么?是要刺杀通天君么?!”冯少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手中却未停。他的手指在以不为人觉察的幅度轻轻搅动——他在搅动这片空间当中的气机,将自己“画”出来的窗口完全关闭。倘若那一日他没有在殿中当着那样多的妖王的面击杀了人君,这同样是真境巅峰的白散人大概立即就扑过来,要将他杀死了。可正是因为还记得冯少光那日在殿中的模样,这白散人竟然一时未敢飞身上前。他喝问了这一句,看见冯少光一言不发,只背手看他。因而心中立即生出些不详的预感——生生止住了步子,又将身上迫散出去的气势收回了些,微微侧脸狐疑地说:“不对。你哪里敢刺杀通天君——那是自取灭亡。那你在这里做什么?!里面出了什么事?!”说了这话,再转头往门内看,叫道:“通天君,你可还好!?”还需要半炷香的功夫。冯少光必须将这门上、他开出来的东西关掉、并且将痕迹抹去。白散人发现了他,他有许多个借口可以在事后说。哪怕通天君与魔尤王并不尽信,也总可以借势暂时敷衍过去。可倘若他留下的痕迹被发现了——叫通天君晓得他实则是可以操纵这殿中的禁制气机的,只怕再多的借口也保不住他了!他那日在殿中用金光神人封死人君的妖力,那通天君并未觉察。这意味着通天君对与这殿内的气机关窍并不很了解——好比是一间宅子的主人,他晓得这宅子里的门应该如何锁死、如何解开。然而却并不晓得门锁是怎样的机构、怎样造出来的。于是赵子嘘可以调用禁制。而修了画道的冯少光却是一个锁匠,可以开这锁、破解这禁制,且还晓得这宅子里连主人都不晓得的后门。倘若今天的痕迹没有抹干净,明天赵子嘘就会发现门上的“锁”被撬开了——谁会允许一个随时可以将自己锁闭在家中的人、留在自己的家里?白散人再问了这两句话,发现冯少光仍是盯着他,一动不动。心下便一横,做势要扑杀过来——然而只是想要探探虚实罢了。而白散人……似乎并不清楚赵子嘘被腾飞扬附身这件事。他竟然还在夜晚来找赵子嘘,似是也不清楚赵子嘘到了晚间会休眠这件事。这就……很奇怪了。白散人是魔尤王的面首,照理说,应该很了解魔尤王的习性——已经两千年了!那么倘若他知道魔尤王会休眠得更久,没理由不知道赵子嘘也有类似的状况。可眼下来看……难道这家伙压根儿就不清楚?这念头在冯少光的心中一闪而过。他心头因此一跳,随即开口道:“滚回去。”白散人再一次愣住:“什么?!”——这冯少光敢在事情败露之后对自己说这三个字?!且看起来理直气壮,倒好像被捉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了!却看见冯少光接着冷笑起来:“你这个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魔尤王的好事,你当他舍不得杀你么?”白散人皱起眉:“冯少光,你搞什么鬼?”“用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冯少光严厉地盯着他,缓缓地说,“你说我刺杀不了赵子嘘、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就不想一想,我在此做什么么?”“这间殿中,还有谁,能杀得了赵子嘘?!”他最后一句那么低声一喝,白散人在微微一愣之后,猛然打了个哆嗦。他在冯少光面前看着虽有些迟钝,可小聪明到底是有的。岂会听不出冯少光所指的就是魔尤王呢!这白散人瞪圆了眼:“你在胡说些什么?!”到这时候,冯少光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在门上开出的那个窗口,已被他关上了。因而他叹息道:“混账王八蛋。你本来还有大用的。可偏偏今晚过来找死——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杀了你,之后的计划都要变——我会很头痛?”白散人皱眉:“魔尤王怎么会做这种事?叫你杀我?更是可笑。冯少光,我看你是——”他这话说了一半,忽然觉得胸口的微微一滞。随后,四肢百骸、经络关窍当中的妖力仿佛统统消失不见——都堵在一处、无法运转了!白散人心中大骇,立即返身向后走。可刚刚走出去三步远,迎面撞上一层无形的屏障——生生被弹回来了!他猛地转头:“冯少光,你敢——”只说出了这五个字而已。迎接的他的是现出了神魔身的冯少光的雷霆一击——猛地飞身上前,一掌拍碎了他的天灵盖,顺便将半个胸腔也拍得塌垮,连着碎掉的脑袋一同陷进身子里去了!真境巅峰的妖魔肉身强横——冯少光将他击杀了,自己的手臂也震得迸射出鲜血来,金血在半空中成了一团蒙蒙的雾。他暗道一声不好,忙起了个决,将这些金血金尽数收了,不叫它们滴到尸身上去。然后恢复了人身,虚虚地画了团火焰。火光在半空乍现,随即依着冯少光的指引扑到白散人的尸身上。他这火并不是凡火,而是以画出的火焰作引子,混杂了龙族的九霄雷霆火。经过这火一烧,白散人的半具尸体也登时没了——只余一摊飞灰,好似被道法焚毁了一般。到这时候,他才略松了一口气。白散人的魂魄从尸身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冯少光一甩手,掌心现出那勾魂的铁索,将他牢牢捆住了。他在渭城时将月昀子的真人魂魄封到他折扇上的山河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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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之恋
诅咒1.0诞生于2009年12月8日。这是金融危机的第二年,人们本来以为危机已快要结束了,没想到只是开始,所以社会处于一种焦躁的情绪中,每个人都需要发泄,并积极创造发泄的方式,诅咒的诞生也许与这种氛围有关。诅咒的作者是一个女孩儿,18岁至28岁之间,关于她后来的IT考古学家们能知道的就这么多。诅咒的对象是一个男孩儿,20岁,他的情况却都记载的很清楚,他叫撒碧,在太原工业大学上大四。他和那女孩儿之间发生的事儿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少男少女之间每天都在发生的那些个事儿,后来有上千个版本,这里面可能有一个版本是真实的,但人们不知道是哪一个。反正他们之间的事情都结束后,那女孩儿对那男孩儿是恨透了,于是编写了诅咒1.0。